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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后再也不来你们家了,三姨以后也不要去我家了,我娘才不会死呢,我也不会让我爹爹娶你。你们想霸占我家,门都没有。我回去就给老忠伯说,不许你去我们家。”
吴莲莲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石化了。程?P怎么知道这些?
段妈妈冷下脸,看着吴老太太。
“吴老太太,表少爷说,等我们家夫人死了,吴三姑娘嫁去程家,以后程家的一切就都是吴家的,是不是啊?哼——如意算盘打得挺好啊,你打量我们夫人性子好,好欺负是不是?我呸——别让我骂出来,谁也不好看。告诉你,程家不是当年的吴家,我们三爷不是当年的吴家大爷。想野鸡变凤凰,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劝你们趁早打消了念头,别到时候给脸不要脸。我们夫人,命长着呢。我们程家门槛高,各位仔细腿抬不起来,没迈过门槛再摔个鼻青脸肿。”
段妈妈火力全开,一句接一句,把吴老太太给骂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段妈妈不仅骂了吴莲莲,连带把她也骂了,甚至把整个吴家都骂了。
段妈妈说完,抱紧程?P,越过吴老太太等人,气哼哼朝吴家大门而去。
吴莲莲腿一软,瘫软在地。
出了吴家,上了马车,程?P便不再哭了,只是眉眼都是红肿的。程?P就是这样,只要一哭,眉眼都是红肿的。
段妈妈这才撩起程?P的裙子,想要看看吴延坤踢到了哪里。
“妈妈,没事,吴延坤没有踢到我,我是故意的。”
段妈妈狐疑地看着程?P。
“福妞,你可不要骗妈妈,若是疼了,咱们要赶快去看看大夫。”
程?P摇摇头,坐稳了身子。
“妈妈,今日在吴家的事,回去也不要让我娘知道,一个字都不能泄露出去。”
段妈妈刚才已经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告诉夫人,让夫人给门房下令,不准吴家人再上门。这时候听程?P这么说,顿时明白了。
“哎,还是咱们福妞明白,夫人那身子,若是再生了气......”
段妈妈想着吴夫人的身子,想着吴夫人凄凄惨惨的童年,想着吴老太太的算计,眼圈红了。大姑娘好不容易的了门好亲,顺心日子还没有过几天,吴老太太这么快就惦记上了。呸呸呸,恶心人。
“秦桑青桔青杏,你们都听明白了,一个字都不准透漏出去,尤其是我娘那儿。”
几个人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段妈妈心酸地搂着程?P,小姐这是为夫人着想啊,恨只恨吴家人,太歹毒了。
“吴家太狠毒,贪得无厌。老奴要告诉三爷去,让三爷......”
“妈妈,这事我自有分寸,你别管了。爹爹那儿,我来说。”
“可是——”
程?P忽闪着大眼睛,很严肃地看着段妈妈,段妈妈心中一惊,小姐这样子,尤其是小姐那双眼睛,完全不像五六岁的孩子,倒像经年理事的当家人。
“我从假山上摔下来之前在吴家和燕表姐吵架那次还记得吗?”
段妈妈点点头,那次她没有跟去,小姐和吴飞燕吵架,哭着回来说以后再也不和吴飞燕玩了,那时候小姐也说了以后不许吴家人再上门。当时他们都以为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并没有在意。
“当日,我恍惚听了吴家的下人说‘三姑娘嫁过去,程家就是吴家’什么的。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光顾着和燕表姐吵架。我病着的那一个月里,忽然就想到了这事,那段时间我仔细想想,三姨天天往咱们家来,是不是打得这个主意?今天我就是想试试,没想到,果然啊,吴家人盼着我娘......”
段妈妈大吃一惊,一来为吴家人的阴狠,二来为小姐的机敏。原来小姐今天去吴家,是有意而为之。小姐故意和吴飞燕吴延坤闹开了,为的就是引诱吴飞燕吴延坤说出这事。怪不得小姐出门的时候带了那么多好东西,珍珠手串、西洋玻璃杯,还有绢衣。原本她觉得小姐有点出格了,但是现在想想,小姐这么做,必定是想让吴飞燕羡慕嫉妒恨,吴飞燕是什么人,一炸毛什么都说了。
段妈妈愣怔一下,机械地转转脑袋,看着稳稳当当坐在马车里的小姐,这是五六岁的孩子想出来的法子吗?他们家小姐也太聪慧了,这,这可真是老天爷开眼啊。夫人是个心里做事、有苦不愿意说的,偏偏生的女儿这般聪慧有谋算,这才五六岁,这要是再大点,那夫人还用愁吗?
段妈妈喜极而泣,一把搂住程?P,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来。
“福妞啊福妞啊......”
程?P被段妈妈哭的自己鼻子酸酸的,这会儿落泪,是真落泪。和刚才在吴家的哭嚎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妈妈别哭,往后咱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放心,娘一定会好起来的。”
段妈妈用帕子擦擦眼泪,信心十足地点点头。
“对,小姐说得对,夫人会好起来,等夫人再给小姐生个弟弟,咱们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程?P唇角弯弯,长出一口气。窝在段妈妈怀里,闭着眼养神。刚才在吴家那番表演,真是用尽了浑身解数。她既要表现的自自然然,又要引诱吴飞燕吴延坤把该说的说出来。很难,但总算是成功了。
程?P有些累,整天装扮成小孩子行事,好累啊。但是不装扮成小孩子又不行,她本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啊。
吴家这会儿定然已经闹翻天了。这也就是她去吴家要带上自己的东西的意思,只有带全了那些东西,让吴飞燕和吴延坤红了眼,两个炸毛鸡就会把什么都说出来。
首战告捷,吴莲莲以后想进程家,门都没有。
马车慢慢往程家回,走着走着,忽然听到青桔和青杏小声嘟囔。
“你看前面是不是吴大爷和那个李大夫?”
程?P正歪在段妈妈怀里,听青杏这么说,顿时想到一件事。李大夫就是吴家推荐来的,吴迁和李大夫一起,倒也说得过去。可是程?P总觉得自己漏了什么。她拴不住自己的思想,不知道为何就想到吴家利用李大夫在她娘的病上做手脚,万一,万一娘的病真是有人动手脚......
程?P顺着这条线往下想,再联想到吴延坤说的“大姑姑死了三姑姑嫁过去”,如果照这样推断,吴家人是笃定她娘会死。为什么吴家就那么笃定她娘会死?难道吴家早就知道?还是说吴家掌握着她娘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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