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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P不敢再想了，她有些发抖。段妈妈感觉到程?P的异样，搂紧了程?P。
“妈妈，停车。”
马车停了，程?P撩起车帘，正好看到吴迁和李大夫站在安仁堂门口拱手作别。程?P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吴迁走了，才放下车帘。
“妈妈，回家吧。”
程?P情绪很低落，如果她的猜测是对的，那吴家人胆子也太大了。可是，爹爹那么厉害，京城的程家那么厉害，为什么爹爹就没有发觉吴家的小伎俩？爹爹和娘感情很好，她记得娘死了，爹爹搂着娘的尸身都哭晕过去了。为什么爹爹没有觉察到呢？
程?P想着想着，想得头疼，她靠在段妈妈怀里睡着了，她累了。段妈妈看着睡熟了的程?P，万分疼惜，在心里，段妈妈把吴家痛骂了无数遍。
马车在程家门口停下，段妈妈抱着程?P直接回了福园。程?P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偶尔嘴里还嘟嘟囔囔不知道说着什么。段妈妈很不放心，守着程?P，一直过了一炷香，看程?P睡安稳了，才起身离开福园。
段妈妈又仔细叮嘱秦桑和青桔青杏，还有跟去的车夫，不让他们说出去半个字。得到他们的保证后，段妈妈才回了康园。
吴夫人歪在软榻上，看到段妈妈回来，她心思缜密，已经从段妈妈脸上看出不对劲儿。
“怎么？是不是福妞又和飞燕闹别扭了？这俩孩子，不见面想得慌，见了面就吵架。”
段妈妈叹了一声，决定明一半暗一半。
“可不是又吵架了。想着小姐容易上火，老奴专门带了薄荷蜂蜜水给小姐喝，表小姐就是说小姐显摆，两个人就吵起来了。表少爷要用小姐的杯子。也是青杏不晓事，带去了五爷送给小姐的西洋玻璃杯，表少爷要用，老奴担心表少爷把杯子摔坏了，没让。然后就吵起来了。小姐吵着要回来，老奴就抱着小姐回来了。”
吴夫人轻轻叹了一声。
“哎，小孩子，三天吵两天闹，由她去吧。以后再去歪脖树胡同，别再给福妞带咱们家的东西。上回吵架，不就是因为翡翠玉镯吗，你啊，就是太惯着她了。”
段妈妈忖着吴夫人的脸色，小声道。
“小姐说以后再不和吴家人来往，还不许吴家人上门，还要给门房老钟交代呢。”
吴夫人抿嘴笑笑，恹恹得没做理会。段妈妈也移开话题，说了别的。
晚间程如圭回来，一家三口在康园用饭，吴夫人说了程?P去吴家的事，还着重说了程?P和吴飞燕吵架的事。吴夫人的意思是当着程如圭的面，教育程?P，不能如此骄纵。
程如圭却不以为意，他程如圭的女儿，莫说出门自带茶水，就是当街闹事又如何？程家的小姐，当得起。
在程如圭看来，他的福妞，聪明懂事，断然不会无理取闹。至于和吴飞燕闹起来，那肯定是吴飞燕不懂事。
哈哈，程如圭和程?P两个人眼神交汇，父女两人都乐了。
翌日，一大早，程?P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库房，秦桑进去要帮忙，程?P没让，胖嘟嘟的身子扎在礼物盒中，翻翻这个，看看那个，足足折腾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兴高采烈地出来了。
“姐姐，把这盒子好好擦干净。咱们要去办件大事。”
秦桑不明就里，但还是听话的接过程?P手中的锦盒，用心擦干净了。小姐现在越来越古怪了，往常小姐从不到库房里来，那些东西随随便便就扔到这里了。有几次，表姑娘来家里，哄着小姐开了库房，踅摸走了好几件宝贝，可心疼死秦桑了。
程?P陪着程如圭吴夫人用了早饭，候着程如圭出门去衙门，又哄着吴夫人开心了一会儿，哄得吴夫人答应她出门玩。吴夫人想着昨日程?P和吴飞燕吵架，哭成那样，今日出去散散心也无可厚非，就答应了。
程?P高高兴兴地出了康园。
程?P先去了程如圭的书房，拿了一张程如圭的名帖。程?P把名帖揣在怀里，重新梳洗打扮一番。
程?P带着秦桑青桔青杏到了门口，碰到段妈妈的丈夫刘才全来送谷雨，程?P更加高兴了。
“全伯全伯，以后不许你再打谷雨哥，也不许你再骂他。谷雨哥是我的人，你要是再打他骂他，我就永远不让段妈妈回家，永远。”
刘才全忍着笑，看着胖嘟嘟的程?P，蹲下身和程?P说话。
“行，听小姐的。老奴以后再不管谷雨。就交给小姐管，谷雨可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货，老奴正愁管教不好呢。”
程?P看着刘谷雨笑笑，胖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程?P拉着谷雨到一边，小声嘀咕。
“谷雨哥，你和全伯先去见我娘。我都跟丁伯说好了，你就住在前院。我现在出门一趟，回来咱们再玩。”
谷雨点点头，心里头怯怯的，一个月前他和程?P在程家的后园子里玩，程?P跟着他爬到假山上，摔下来昏迷不醒，可把他吓坏了。回家他爹就把他打得半死。这会儿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见程?P如此，心放下了一半。
程?P冲谷雨挤挤眼，出门上了马车。正巧管家老丁从外面回来，老丁全名程丁，是程如圭的乳兄。不仅管着程家的事，还要打理程如圭外面的事。很多程如圭不便出面的事，都是老丁出面办理的。
刘才全是吴夫人的陪嫁，程如圭和吴英英成婚后，程如圭和老丁考察了一年，觉得刘才全老实可靠，来了扬州后，程如圭置了几个铺子，就交给刘才全打理。
刘才全和老丁，现在就是程如圭的左右手。
“丁伯丁伯——”
老丁看到已经上了马车的程?P，笑着过来。
“福妞这是要出门啊，就带着秦桑几个？要不要丁伯多找几个人跟着？”
程?P笑着说。
“丁伯，福妞又不是出门去打架，带那么多人做什么。等福妞去打架了，丁伯一定要多给福妞几个人。”
“哦，不是去打架啊。那怎么昨天哭回来了，还让段嫂子抱回来？哼，咱们程家人出门打架，可不能打输了，打输了，丢的不仅是三爷的脸，还是京城老爷的脸。福妞可不能输了。”
程?P咧开嘴嘿嘿嘿笑笑，低声对老丁说。
“丁伯，你得跟门房交代了，不许吴家人再来咱们家，他们要是来了，打出去。”
老丁见程?P一脸严肃，也止住笑，一脸严肃。
“哼，敢欺负我们福妞，长崩了。成，丁伯这就吩咐下去，以后但凡是吴家人上门，全都打出去。”
程?P这才满意地吩咐马车启动，离开了程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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