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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不是说好了，让我来给你娘瞧病的，怎么这么慢？走快点，哦，忘了，你是个小短腿。”
程?P惊得一下子跳起来，昨日约好的！给娘瞧病！是庄家的那个神医。
“那个，那个......老爷爷，您这边，这边请......”
程?P迈开小短腿，想要带路，可是她的腿太短了，根本跟不上人家。偏生这干瘦老人还挤兑程?P。
“你的腿怎么那么短，不能快点。”
程?P有点生气，她是小孩子，快不了。但是这时候哪有她生气的份儿啊。
“青桔，赶快去让妈妈给娘准备一下，神医来给娘瞧病了。谷雨，去告诉丁伯，找人去衙门请爹爹回来，快点。秦桑姐姐，抱我。”
程?P这边不迭声地吩咐，手底下几个人火速分开。有人去找管家老丁，有人去康园报信。秦桑则抱着程?P，快步跟上干瘦老人。
这干瘦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客居在庄家的古神医。
康园，段妈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什么神医？没听三爷说今天有大夫上门给夫人瞧病啊？段妈妈还要问，却见一个古神医在前，小童背着药箱在后，紧随其后的是秦桑抱着程?P。
料定段妈妈不明就里，程?P放开嗓子喊了一声。
“妈妈，这位是古神医，我请来的，给娘瞧病的。快扶着娘出来。”
段妈妈这才明白，这是小姐请的，可是小姐能从哪里请？扬州城的大夫都瞧遍了，药了吃了几个月，好好坏坏，夫人现在都放弃了，唉。
但此时人家已经上门了，总不能把人家推出去。这个小姐啊，孝心倒是好的。可是这老头，哪看也不像是什么神医啊。指不定是昨个儿小姐出门被江湖游医骗了，这老头是来骗钱了。但段妈妈也不能当着外人的面拆自家小姐的台，想了想，扶着吴夫人出来，程?P紧张地候在一边。
古神医一只手捏着山羊胡子，一只手搭在吴夫人手腕的丝帕上。程?P大气都不敢出，紧张地盯着古神医，一眼不眨。
许久，古神医示意吴夫人换一个手腕。诊脉就用了一炷香的时间。这一炷香的时间，对于程?P来说，就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把之前的药方拿过来，还有抓的药。”
木棉急忙取出之前开的药方和药。
古神医先看了看那些药方，一张一张看，最后又把药包解开，把所有的药摊开了，一个一个拿起来，放到鼻子前闻闻，举到眼前看看。
程?P跟前跟后，眼睛一直盯着古神医的脸，她不想错过古神医脸上任何表情。
古神医放下药材，拍拍手。段妈妈急忙命人端来水，请古神医洗手。古神医也不客气，洗了洗手，坐下来，取下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口酒。
“前年小产过，后来身子不干净，淋淋漓漓大半年。”
段妈妈大吃一惊，看看老头，又看看吴夫人。连连点头。
“对对对，就是您说的。前年小产，后来身子不干净，大半年都没有断。以前大夫说是亏了。”
“第一个药方是温补，如果照这个方子吃上半年，也就没事了。坏就坏在中途换了大夫，温补改为大补，身子受不住，加上郁结在心忧思过度，大补过火。再加上染上风寒，嗑疾时好时不好，多病交集，终成了这样。”
“是是是，神医您说得都对。敢问是那些大夫开的方子不对吗？”
段妈妈此时已经完全信服了，这老头说得全对。
“屁，方子都对。但搁她身上不对。一群庸医。笔墨伺候。”
段妈妈急忙摆好笔墨纸砚，古神医又喝了两口酒，这才开始开方子。
程?P踮着脚尖看古神医开药方，但是看不清楚。索性自己搬了小脚蹬，踩到小脚蹬上，瞪着两只大眼睛看古神医开方子。
古神医刚写了两行，见程?P的小胖脸凑过来，停笔不写了。
“小短腿，能看懂？”
程?P摇摇头，古神医的字不叫字，叫鬼画符。
“那你看得起劲儿，边儿去。别耽误老夫开方子。”
程?P吐吐舌头，光顾着高兴欢喜，忘了这种神医都有怪脾气。程?P扶着桌子下来，退后两步，仍然眼巴巴地看着古神医，踮着脚尖看。
古神医斜眼看看程?P，提笔继续开方子，不再理会程?P。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程如圭的脚步声，程如圭的身后跟着老丁。
“福妞——”
程?P迈开小短腿跑出屋，扑到程如圭怀里。
“爹爹，古神医，古神医来给娘瞧病了。”
程如圭听了去请他回来的人说有个干瘦老头来给夫人瞧病，还想着是不是又是什么江湖野郎中，哪知道自己的福妞这么相信，不禁皱紧眉头。什么人？连他程如圭的女儿也敢骗？
“爹爹，庄家的古神医。”
程?P感觉到程如圭的情绪，附在程如圭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程如圭顿时瞪大眼睛，看看程?P，又看看屋里那个正在开方子的干瘦老头。庄家的古神医？这么说就是和庄老爷子私交甚好，江湖上出了名的古神医？
程如圭抱着进程?P进了屋，老丁垂着双手站在一边。古神医开完了药方，随行的小童吹干了墨迹，交给老丁。程如圭放下程?P，接过药方看了看，点点头。
“老神医，内人的病？”
“无妨，照此方喝上二十天，别的而不说，嗑疾可痊愈。至于女人病，再慢慢调养。”
程如圭大喜，妻子的病缠绵了这么久，总算是有希望了。
“老神医这边请。”
古神医不说话，但是看看程?P，顺手捏了捏程?P的胖脸，嘿嘿笑笑。跟着程如圭去了书房。
程?P兴奋地拿着药方看，古神医的字真男人，龙飞凤舞，可惜她一个都不认。
“丁伯，给娘抓药。”
老丁笑呵呵接过药方，正要出门去，却听跟着古神医的小童说。
“家师开的药方，抓药需得小可在场。”
程?P一听，点点头，这是防着有人在药里动手脚。程?P的目光转到刚才古神医一一看过的药方上，忽然想起什么。迈不开小短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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