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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鬼精灵，怎么想到送庄老夫人顽石。不过，你倒是歪打正着，庄老夫人是个金石大家。咦？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五叔送你顽石了？什么时候送的？你的小库房里还有什么好东西？都给爹爹瞧瞧......”
老丁远远地站着，就听到三爷和小姐在后院子里争论。
“不要，不要，福妞的东西都是福妞的，爹爹不能惦记，爹爹有爹爹的宝贝。”
“那你昨天还抱走爹爹一坛好酒呢，总得给爹爹补偿一二。”
“不要，爹爹不许去福妞的库房，福妞赶明就把库房钥匙藏起来，不让爹爹找到。”
“那可不行，爹爹损失了一坛好酒，爹爹的心好痛啊——”
黑暗中，老丁笑了。
翌日，程如圭和程?P一起，带着重礼去了庄家。
庄家的门房往里面传话，很快方嬷嬷迎了出来，把程如圭和程?P迎了进去。
程?P还专门给方嬷嬷带了礼物。方嬷嬷很高兴，她很喜欢程?P这个胖娃娃。在老人的眼里，小娃娃胖乎乎的，很喜庆，也招人喜欢。
方嬷嬷带着程如圭和程?P到了进了二门，到了内厅，庄老夫人一身家常大衫，坐在椅子上。
程如圭紧走两步，拉着程?P双膝跪地。
“弟子程如圭拜见庄伯母，请伯母安。”
程?P也像模像样跟着爹爹行礼。
庄老夫人点点头，示意程如圭程?P父女起身，早有小丫鬟端着茶上来，程如圭毕恭毕敬接过茶，抿了一小口。再次起身谢过庄老夫人。
宾主落座，程如圭表明来意，说万分感谢老夫人施以援手，虽然看病的是古神医，但若没有庄老夫人引荐，程家请不来古神医。
庄老夫人淡淡地说道。
“别谢我，老身只是看在你女儿的面子上，程汀山那老匹夫不怎么样，养的孙女倒是个好的。”
程如圭听庄老夫人这么说自己爹爹，脸上颇为尴尬。但是他素来知道庄老夫人的为人，也不恼。倒是程?P，听庄老夫人这边遍地她祖父，另一边却夸她，胖脸红扑扑的。老夫人和祖父的过节暂且不说，夸她倒是让她喜欢。
“老夫人，您这是夸福妞吗？福妞喜欢。那，福妞可以常来看您吗？爹爹整天忙，娘病着，也没精力管福妞，福妞觉得老夫人亲近。福妞想就来找老夫人玩。还有呢，五叔是从送给福妞一些稀奇古怪的石头，福妞都给老夫人拿来，好不好？”
庄老夫人斜眼瞥了程?P一眼，冷哼一声。
“刚夸了你一句，你倒是顺杆爬了。你哪只眼看老身容易亲近了？你问问你爹，老身可是那容易亲近的人？还稀奇古怪的石头，你以为青田石满大街都是？”
程如圭听庄老夫人这话，就知道自家女儿这马屁没拍上，拍到马腿上了。本来，他带着女儿来庄家，也没指望得到庄老夫人什么好言语，毕竟庄家和程家的过节在那儿摆着。
程如圭正要呵斥程?P，没料到程?P咧开嘴笑笑。
“老夫人和别人亲近不亲近，福妞不知道，但是福妞就是觉得老夫人您亲近。至于石头，福妞倒真有两块，明个就给你送来。福妞还会给五叔写信，让五叔多给福妞找些好石头。”
庄老夫人瞪了程?P一眼，程?P却丝毫不恼，也不害怕，笑嘻嘻的腆着脸笑。庄老夫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赖皮的小孩子，不觉哑然失笑了。
程如圭本来还在担心庄老夫人会恼怒，但见此时庄老夫人竟然笑了，不觉暗暗称奇，看来自己的女儿还真是入了老夫人的眼。
庄老夫人又和程如圭不疼不痒地说了扬州其他的事，就见古神医提着酒葫芦过来。
“小短腿来了？”
程?P抽抽鼻子，古神医给她起这名字太不好听，她不就是人小个子矮吗，至于叫她“小短腿”吗？
程?P噘噘嘴，气鼓鼓地看着古神医。古神医乐呵呵地坐下，笑着对程?P说道。
“那酒还有没有，好喝，小短腿，能不能再弄两坛。”
程?P眨巴眨巴眼，同样笑眯眯道。
“本来今日来，带了两坛，可是福妞觉得老神医您年纪这么大了，还是少喝酒的好。”
“哎呦，在哪？我怎么没瞧见？小短腿，快把酒拿出来。要不然，老头就不送你礼物了。小短腿说话很算话的，咱俩换换。你给老头酒，老头给你礼物。”
“不给，就不给。除非老神医您答应福妞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你说，只要你说出来，保准能办到。”
“以后不准再叫我‘小短腿’，我的腿不短。”
程?P这一句话，让庄老夫人喷然大笑，程如圭本来要训斥程?P不得在长辈面前无理，但此时见庄老夫人笑得如此开心，也不再训斥程?P，只陪着笑了两声。
“老古，你也有被人呛的时候，哈哈哈，人家小姑娘俊俊俏俏人见人爱，你倒好，你给人家起这么个外号，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损不损。姑娘家家的，这外号要是传出去，长大了还怎么说亲？以后快别这么喊人家了，人家小姑娘有大名，也有小名，你可不能再乱叫了。惹恼了小丫头，不理你了可怎么办？哈哈哈——”
庄老夫人边笑边说，刚才和程如圭说话的紧张气氛，瞬间消失。
“不叫你‘小短腿’，那叫你什么，你看你才这么高一点，老头我走一步，你得小跑三步，不是‘小短腿’是什么？”
程?P故意恼了，咬着下唇，气哼哼道。
“哼，老神医，刚才已经说了不能再叫‘小短腿’，您偏不听。福妞有名字的，福妞大名叫程?P，小名叫福妞。老神医您叫我‘福妞’也行，就是不准叫‘小短腿’，您要是再叫‘小短腿’，我就把，就把我和爹爹带的酒全都带回去，一滴都不留给您。”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这可不行。福妞，对吧。福妞福妞福妞福妞，别的什么都是闲事，酒可得留下。”
庄老夫人又笑了，她知道古神医的脾气，看病的时候那是绝对的权威，一本正经，说什么就是什么。但不看病的时候，嗜酒如命，哪里有好酒就往哪里去。程?P拿好酒吊着古神医，让他不再喊“小短腿”，虽然看着有些小孩子招数，但程?P用的恰到好处，这份聪明运用的滴水不漏，看似小孩子言语，却也透着聪明智慧。
这个程?P啊，真是个聪慧的孩子。真没想到，程汀山那个老东西还能有这样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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