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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P看着萧景宸，忽闪着大眼睛不说话。萧景宸有点不好意思，转脸对郑长辉说。
“你看，你把程小姐的手都抓疼了。”
郑长辉这才松开程?P的手，果然见程?P白皙的手已经变了色。
“不怕，我在呢。”
萧景宸低声又说了一次，这话是对郑长辉说，也是对程?P说。此时此刻，他想要保护这个胖娃娃，他不能看胖妞眼里的恐惧。
程?P长长出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尽量不去想梦里的事。
“长辉，你记得刀疤脸？”
郑长辉这会儿紧紧攥着萧景宸的手点点头。
“就是这个人从京城把我带到扬州的。一路上我想跑，都被他看得死死的，魏姐姐的腿也是他打伤的。还有一个姐姐老是想跑，还咬了他，被他扔进了河里。”
不仅是程?P，秦桑青桔青杏都哆嗦了一下，眼里都是惊恐。
“奶奶个球，别让我撞见，我宰了他。”
谷雨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
“小姐，咱们回家吧。”
秦桑不由分说抱起程?P就往马车边去，谷雨紧随其后，一边走一边骂骂咧咧。
萧景宸索性也抱起郑长辉，把郑长辉送到了程?P的马车上。
马车上，程?P不说话，郑长辉挨着程?P，搂着程?P的胳膊，也不说话。秦桑看着程?P的样子，心有余悸。
马车回到家里，程?P拉着郑长辉，快速进了家门，萧景宸看着程?P和郑长辉的背影，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辉哥儿害怕，那是因为刀疤脸把辉哥儿从京城弄到了扬州，程小姐为什么也是如此害怕？照理，因为辉哥儿的事，她气愤发怒都在情理之中，但是刚才小胖妞的脸色煞白煞白，她眼里的惊恐超出了同情，为什么？为什么小胖妞对刀疤脸如此害怕？
萧景宸想不明白，最后只能把程?P的惊恐归结为听了辉哥儿的讲述，单纯的害怕，毕竟程?P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左戎带着人许久才回来。
“爷，没追上，这小子仗着地形熟悉，把咱们甩了。”
萧景宸没有说话，既然这个刀疤脸把辉哥儿从京城弄到扬州，那他肯定知道这里面很多道道。萧景宸思考要不要出手抓了刀疤脸，在扬州，要想抓了刀疤脸，还得请程如圭帮忙。
程?P回到家，压着内心的不安和恐惧，先去康园见过了娘，说了见庄老夫人的事，又说了和古神医约好了，明日古神医过来诊脉，这才回了福园。
郑长辉跟着程?P，一声不吭，程?P去康园，他也去。程?P回福园，他也跟着回。
半道上，魏琳琳见两个人都不说话，笑着问。
“你们俩这是怎么啦？争东西吃吵架了？”
程?P仍旧不说话，她想笑，可是这会儿怎么也笑不起来。郑长辉咬了咬牙，对魏琳琳说。
“琳琳姐，刚才我们在大街上，见到了刀疤脸。”
“刀疤脸？啊——”
魏琳琳惊恐地喊了一声，手捂着嘴，眼泪刷地出来了，她被刀疤脸打过，被刀疤脸揪着头发打，脸都肿了。还有一次魏琳琳逃跑，被刀疤脸抓住，刀疤脸差点打断魏琳琳的腿。
程?P看着魏琳琳筛糠一般恐惧的样子，叹了一声。
“没事，别怕，咱们现在在家里，咱们家有护院，不怕。”
魏琳琳流着泪点点头，程?P让青桔送魏琳琳回去，自己回了福园。
福园，程?P字也不写了，坐在椅子上发愣，今天刀疤脸带给她的冲击太大了，让她一直回想起噩梦里的情景。
郑长辉从来没有见程?P这样过，还以为程?P在为他和魏琳琳等人的遭遇痛心。
程?P面色凝重在考虑该怎么办。刀疤脸若还活在世上，还不知道有多少孩子遭他的毒手。何况，一想到刀疤脸，她就心有余悸，就会想到地狱般的日子。
郑长辉在屋里转圈圈，转了几圈后，咬着牙奶凶奶凶的说道。
“姐姐，我让景哥哥杀了他。”
程?P闻言，心里一动。是啊，刀疤脸这样的人多活一日，就会多拐卖一个孩子。这样的人渣，死不足惜，杀了刀疤脸。程?P眼睛眯了眯，顺着郑长辉刚才的话想了片刻。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让景哥哥杀了他，杀了刀疤脸。”
郑长辉不等程?P再说话，扭头就跑出了福园。看着郑长辉跑出去的背影，程?P半天没有收回目光。
天快黑的时候，谷雨过来。原来谷雨把程?P送回家，连家门都没进就出去了。他在扬州四年，扬州的犄角旮旮他都熟悉。再说之前他和一些小乞丐耍的开，打听消息这渠道，谷雨有。
“小姐，我出去查了一番，那家伙很狡猾，并不住在金钱坊。小姐放心，我已经让人盯着了，这几天应该会有消息。”
程?P看了看谷雨，活动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胳膊，刚才一直没有动，胳膊都麻了。
“金钱坊耳目众多，小心点。”
“放心，打听消息的都是乞丐，金钱坊再厉害，管不了满大街的乞丐。”
“谨慎点，别被他们发现。查到刀疤脸的行踪赶紧告诉我。”
“嗯，这人渣，死不足惜，要是逮住了他，我要甩他几个嘴巴子，再踹他几脚。”
在谷雨的眼中，这是最狠的惩罚了。
打发走谷雨，程?P再次陷入沉思，一动不动的看着书桌上的笔架。秦桑看了看程?P的样子，眉头皱起，小姐又魔怔了。
自从程?P从假山上摔下来后，经常一个人发呆，秦桑青桔青杏也就见怪不怪了。
程?P想着谷雨说的话，又想着郑长辉说的话。
杀了他！杀了他！
这声音就像有人在她耳朵边一直说，一直说。程?P下意识双手捂住耳朵，但是那声音仍然在。而一想到刀疤脸，程?P就想到自己被按在水里的那种窒息的感觉，程?P就需要大口大口的呼吸。
对，杀了他！杀了他，噩梦就不在了。
程?P一咬牙，只有杀了他，必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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