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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程如圭和老丁都知道,燕王世子岂是那等纨绔子弟,萧景宸做这些,一定有自己的目的。但没有危害到程家,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刀疤脸死了,不用再担心被拐走。吴迁没了差事,吴家现在鸡飞狗跳。吴迁吴老太太吴莲莲不好过,程?P就开心。
再加上娘的身子越来越好,一切都越来越好。
程?P一心一意在家里,和郑长辉等人玩玩,研读古神医给的医书,隔两天去趟庄家,陪着庄老夫人。写完了字让庄老夫人点评,庄老夫人雕刻的时候,她屁颠屁颠儿的在一旁帮忙。
日子一天一天好起来,这就是希望。
庄老夫人说过的,人活着,不能没有希望,有了希望,活着就有了意思。
程?P现在就希望娘好起来,再生个小弟弟。爹的差事顺风顺水,京城的程家也安安稳稳的,他们都安安全全的躲过那场祸事。
萧景宸又晃悠了几天,扬州城的犄角旮旯都转变了。扬州知府黄伟胜、同知裕禾,扬州城最大的盐商金子民,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盐商,还有扬州官场上盘根错节的关系,萧景宸摸的八八九九。一晃,他们南下寻找郑长辉已经近三个月,在扬州就呆了快一个月,萧景宸决定回京。
某一日,程如圭下衙回到家中,先见了妻女,和郑长辉等孩子们见了面,询问了他们在家里的情况后,就有专门负责照顾萧景宸的程家下人来禀告,说燕王世子求见。
程如圭和萧景宸在外院书房坐定。萧景宸先感谢了程如圭这些天来的照顾,然后说来扬州已经有一段时间,郑长辉也找到了,所以,他决定回京。
程如圭象征性地挽留了一下,萧景宸恭敬地说出来也有段时间了,家中长辈颇为挂念,且姨母卢夫人应该日夜盼着郑长辉回家。
程如圭表示理解,两个人三言两语就确定了萧景宸的归期。并且,萧景宸的意思,他是一路北上,正好把这八个孩子一并送回家。
程如圭点头表示赞同,并感谢萧景宸。最后程如圭说,他们回京的一切费用都由程家承担,且这些孩子太小,还有五个女孩子,恐萧景宸五个人照顾不来,程家由老丁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跟随,一路照顾比较好。
萧景宸心道惭愧,还是程如圭想得周全,带一个郑长辉倒还可以,若是带上其他七个孩子,这其中还有五个女孩子,照顾起来还真是颇为不方便。程如圭能这样安排,很好。看来他还是太年轻,思虑不周了。
萧景宸走后,老丁进来。程如圭和老丁商议了带哪些丫鬟婆子,这些人不仅要手脚勤快,还要能吃苦耐劳,在船上还要不晕船。因为一路北上,都要坐船,带着八个孩子,走旱路麻烦。水路的话,全部人都在船上,一路北上,甚为便宜。
老丁说,丫鬟婆子的话,他明日一早和段妈妈商议,段妈妈对丫鬟婆子如何很清楚的。程如圭点头赞同。
程如圭又和老丁说了,到了那些孩子家里,老丁代表程家出面,程家虽然不在意这些人家的酬谢,但被人感谢总是好事。这世上,多个交情多条路,程家再做孤臣,也希望自己的子孙能多条关系。再者,老丁回京一趟,见见程家老爷子,扬州有些事情当面回禀老爷子最好。
两个人商议半天,敲定了回京的日子,三天之后离开扬州。
程?P得知萧景宸要回京了,且老丁要一同回京,就开始跟着段妈妈张罗给这些孩子随行的东西。
这些孩子被老丁从金钱坊救出来时什么都没有,要回去了,却有大包小包的行李,那些女孩子,每个人都有几身衣裙几套首饰。
三天很快到了,程如圭没有上衙,带着程?P,专程送他们去了码头。庄老夫人派方嬷嬷送来了程仪,萧景宸恭恭敬敬行礼后接过程仪。
方嬷嬷捏捏程?P的胖脸蛋,和程?P说了几句话,笑笑离去。
程家这边,老丁带了四个丫鬟婆子,青桔心细,牛婆子一直照看着郑长辉,都在随行行列。临上船时,郑长辉拉着程?P的袖子。
“姐姐,你也一起回京吧,你家不是在钟鼓巷吗?你也回去吧,姐姐要是回去了,辉哥儿就能常去找姐姐玩。”
程?P给郑长辉擦着眼泪,不觉自己的鼻子也有些酸。虽然和这些孩子们相处的时间短,但到底还是处出了感情。
五个女孩子已经哭得泪水涟涟,魏琳琳想着自己能逃出生天,全是因为程家,哭的头都抬不起来。
郑长辉揪着程?P的袖子不放,程?P好言好语劝慰郑长辉,说自己肯定会回去的,只是这时候暂时不能回去。
“不,你骗人。”
程?P无奈,只好拉着郑长辉温言温语的劝。
“按朝廷的规矩,两淮盐运使一年一换。可我爹在扬州已经四年了,说不定明天后天,皇上一道圣旨,我爹就回京了。到那时候,你就能天天找我,行不?”
“你说的是真的?不许骗人?”
郑长辉不相信程?P,转头看着程如圭,又看看萧景宸。两个人不约而同都点点头。确实,两淮盐运使是个肥差,一年一换。唯独程如圭在这里一干四年,这是个个例。
“那说好了,你回京了,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我要给你写信,你一定要给我回信。你要是不回信我就,我就自己从京城来扬州找你。”
“好好好,都听你的,应你。”
“那姐姐说话算话,不能忘。”
郑长辉还伸出了小指,要和程?P拉钩。程?P就这么和郑长辉拉钩上吊定了约定。
萧景宸心里头有点瞧不起郑长辉:还真是小屁孩儿,这才相处几天,就处出感情来了。他离开他娘这么多天,也没听他说想他娘。
萧景宸看着程?P,小胖妞脸蛋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不知道为什么,萧景宸忽然想用自己的手指接住那一滴泪珠。小胖妞给他的印象,和程三爷父女情深时撒娇卖萌嫣嫣笑语,训斥辉哥儿时娓娓道来义正言辞,在他面前说出“酒醉失足落水致死”时平静如常。加上此时的稳重端庄,到底哪一面是小胖妞的真面目?
萧景宸的目光一直在程?P的脸上,那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慢慢从粉嘟嘟白皙的胖脸上滑过,飞落而下。那一瞬间,萧景宸仿佛听到了泪珠落地发出的声音。
船慢慢驶离了码头,程如圭拉着程?P的手,目送船渐渐远去,直到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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