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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飞燕规规矩矩的，一句不得体的话都没有。
程?P笑了笑，说道。
“外祖父刚刚被扎完针，正在休养，不易被打搅。我娘刚喝了药，睡了。多谢燕表姐，你的心意我会转达，请回吧。”
吴飞燕想着吴老太太的叮嘱，哪会轻易回去。
“大姑姑睡了？那我远远的给大姑姑请个安就走。”
程?P本来是笑着的，听吴飞燕这么说，脸色慢慢沉了下去。
“燕表姐是听不懂人话吗？我的意思，不——欢——迎——你，不——让——你——见。听明白了吗？青杏，送客。”
程?P一个字一个字的对吴飞燕说出拒绝的话，心里头觉得很爽。程?P恶趣的想：为什么她怼人尤其是怼吴飞燕的时候感觉这么痛快？她是不是变坏了？不，她可不能变坏，她还是爹娘的小乖乖，才不能变坏呢。
吴飞燕被气得指着程?P。
“程?P，你——你无理......”
“这是我家，我就无理了。你能奈我何？还有，你借我的首饰，赶紧还我，以前你在我屋里偷拿走的东西，赶紧还我。来人，把吴小姐关进柴房，什么时候交出我的首饰，什么时候再放她回去。”
吴飞燕一听，打了个冷颤，扭头就跑，只害怕跑慢一步被程家人抓住了。吴飞燕飞也似的跑出二门，也不说要给吴夫人请安了，更不说想爷爷要去看看爷爷了。
看着吴飞燕仓皇逃走的样子，程?P噗嗤笑了。
又过了一天，吴远来了。
程?P没有让人拦着吴远，吴远被人带到了吴老爷子住的屋子。彼时，古神医正在给吴老爷子行针，程?P在一旁帮忙，古神医一边行针，一边讲解，程?P听得很认真。
吴远看着情景，也不敢说话，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
古神医给吴老爷子行完针，程?P亲自把古神医送走，才又折回来。却见吴远握着吴老爷子的手，神色凄然。
程?P神色沉静，静静地站在一边。吴老爷子还不能说话，眼角流出了浑浊的泪。
“爹，这才几日啊，您怎么成了这样？大夫怎么说？......”
吴远的脸埋在吴老爷子的手中，双肩耸动。
程?P默默退了出来，站在屋外，仰头，看着天空。天色有些阴沉，又要下雨了。
许久，吴远出来，眼圈红红的。
“二舅舅要去见我娘吗？”
“嗯。”
“好。不过，见我娘之前，我有几句话想说。”
吴远用袖子拭了拭泪，看着程?P。他被吴老太太保护的很好，整天在书院里读书，满脑子都是读书求学，对家里的事一概不知。
“福妞说吧。”
程?P看看左右，这是外院，吴老爷子住的屋子较为僻静，闲杂人少，很适合他养病。但即便是这样，程?P还是不放心。
“二舅舅，我们去前面的屋子吧。”
程?P头前走，吴远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来到一间屋子，这屋子是之前萧景宸来时住的，屋子里很干净。
程?P进了屋，秦桑也进了屋，青杏很有眼色的守在门外。
“二舅舅除了来看看外祖父，还要做什么？”
吴远沉默，他被吴迁从书院带回来，吴老太太在他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哭诉了吴莲莲的事，把吴莲莲描绘成一个受害者，哭求他来程家一定要见吴英英，一定要让吴英英负责吴莲莲的事。
见吴远沉默，程?P就知道，这个书呆子二舅舅又被吴老太太蒙骗了。程?P叹了一声。
“二舅舅，你知道外祖父是怎么成了这样的？”
吴远满面羞愧。
“还不是因为三姐的事。”
“也对，也不对。这么说吧。那晚，三姨不顾规矩去瘦西湖，落水被人救上来。人家当晚就找了婆子上门，还说要三媒六聘娶三姨为妻。外祖父当场气晕了过去。次日，王才叔来找我爹爹，可是爹娘出门去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我去了。我见外祖父那样，请古神医专程去给外祖父行针。古神医行针之后，外祖父勉强能说出两三个字。古神医说，只要不情绪波动，不被气着，坚持用药，外祖父应该能好起来。下晌，爹娘回来，我给爹爹说了，爹爹带着我去了吴家。听说了三姨的事后，爹爹的意思，让丫鬟待嫁，然后爹爹出一笔钱，让那人封口。再把三姨送回金陵，让二姨帮着三姨找婆家。如此，吴家的脸面保全了，三姨的名声也保全了。”
吴远听程?P这么说，不禁瞪大了眼睛。程?P说的怎么和娘和哥说的不一回事。娘和哥说姐夫不管这件事，说三姨的事让他丢人，让他在扬州官场没脸。而且大姐更是连面都没露。怎么程?P竟然这么说？
照程?P这样说，姐夫这法子很好啊。
“那，那......”
“爹爹这样说，外祖父也同意。当时外祖父还能说两三个字，还说了‘抓紧办’。我说的这些，吴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在，都听到了。你若是不信，可以等外祖父能说话了问一问外祖父。”
吴远根本就不需要问，程?P能这样说，足见姐夫和爹就是这么商议的。程?P一个六岁的小娃娃，能撒什么谎。
“这法子很好啊，爹也同意，为什么......”
“外祖父同意，三姨不愿意啊。三姨说她死也不回金陵，她要给我爹爹做小。”
程?P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很冷。她在强压自己的怒火。
“更让人不敢相信的是外祖母，二舅舅，你想都想不到外祖母说了什么。外祖母说让我爹杀了那些闲汉，只要杀了那些闲汉，三姨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哼——不仅仅是这些，她说我娘生不出儿子，迟早要被我爹爹休了。让三姨嫁给我爹，给我爹生儿子。还说什么姐妹共侍一夫是什么佳话。然后，外祖父就晕过去了。”
吴远目瞪口呆，脊背上起了一层一层的冷汗。三姐和娘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他们怎么能这般不知廉耻？
吴远腾地站起来，程?P也站起来，语气异常得冷，就像寒冬的冰块。
“二舅舅也知道，我娘的身子刚刚有了点起色，动不得气。为了不让我娘生气，我和爹爹没有告诉我娘全部，只说了外祖母要我爹杀了那些闲汉，我娘才没有追问。如今，二舅舅见了我娘，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吴远险些跌倒，他脑子里嗡嗡嗡的响，像进了千万只蜜蜂。
“二舅舅，这边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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