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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要看看，吴迁到底有多大的定力，也要看看吴迁勾搭上的人倒是给了吴迁多大的好处？
吴迁等不及下衙，找了个借口出了衙门，急匆匆去了杂货铺。吴迁的行踪都落在程平眼中。
程平回来悄悄禀告程如圭。
“三爷，吴大爷回了杂货铺，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就回了衙门。杂货铺的尹掌柜等吴大爷离开后，就从杂货铺后门出去，直接去了德兴坊。”
“德兴坊？叶蒙堂。”
“是。”
程如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程如圭没有恼，他站在门口，背着手，看着院子里做事的众人。就在这时，吴迁急匆匆回来，吴迁猛地看到站在屋门口的程如圭，吓了一跳。但低着头哈着腰溜过去，发觉程如圭并不是在看他，吴迁才松了一口气。
程如圭看到吴迁了，只是他看到吴迁也没有多在意。有些人，你给予他多少恩惠，他都不知足，你就是搬座金山给他，他依然觉得是你对他不起。
吴家不仅仅有吴迁，还有吴远。吴迁废了，还有吴远可以支撑。吴远虽然古板，但性情纯正，他加以指点扶持，还能支撑吴家。罢罢罢，有人非要一头撞死南墙，他也无可奈何。
再说了，既然女儿已经开始入手，那就把吴迁留给女儿，让女儿来做这件事。吴迁，就是女儿的试验品。
吴迁只是个跳梁小丑，无需挂怀。
程如圭唇角微微扬起，眼睛里带着笑。
福妞聪慧、细心、胆大，真不愧是他程如圭的女儿，是他们程家的孩子。
又过了两天，老丁才回来，一回来就和程如圭扎进书房。六棠守在外面，谁也不让进。
程如圭和老丁在书房里足足呆了一个时辰，书房的门才开。
老丁回家休息，程如圭却坐在书房里，没有动。
前段时间，他和周一和钱度打头阵，明打明的去查看盐场。老丁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等他们三个人走了，才悄悄去查看。这一查看，果然查处了问题。
盐场和盐商私下里勾结，私盐出的厉害。这次老丁出门，是吧私盐贩子转移地方。盐商们不是厉害吗，没有了私盐贩子，盐场也换了人手，他倒要看看，这帮人还怎么贩卖食盐。
水至清则无鱼，程如圭明白这个道理。两淮盐事，一直都有两条道，公盐和私盐并行。盐商们明着购买盐引，从盐场里正大光明的运走盐，但是同时一张盐引按照不成文的规定，还能带走一定数量的私盐。这就是盐商赚钱的所在。
明着赚一笔钱，暗地里赚更多的钱。
两淮盐商乃至整个国内的盐商都是如此操作。朝廷为了用这些盐商，朝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盐税按期交付，足额交付，盐商们用什么手段，他们也不管。
只是，今年，这些盐商们竟然和盐政衙门对着干了，现在已经是十月，盐税还差八十多万两，哈哈，这是瞧着他程如圭好说话是吗？
扬州最大的盐商金家金子民，他们贩卖的私盐最多。老丁粗粗估算了一下，单单金家弄出去的私盐，就让盐政衙门少收了几万两的盐税。
程如圭在书房里沉思了好久，终于决定，从金家入手。盐场减产可以理解，他据实向皇上禀告，相信皇上会理解。去年二百二十四万两，今年少个一二十万两，他都能在户部，在燕王，在皇上那里装装可怜。
但若是一下子少七八十万两，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今年的盐税，就算不能收二百二十四万两，至少要收二百万两。前半年已经上交八十万两。这到年底最少得有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所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金家是整个两淮盐商的领头羊，那就拿金家开刀。擒贼先擒王，把金家压弯了腰，其他那些盐商就好说了。
衙门里，程如圭并没有对周一和钱度说老丁坠在他们后面二查盐场的事。只说，盐税照这样的情况，到了年底，他们三个肯定交不了差。所以，收缴盐税的事情得趁早，他决定拜访金家，拜访金子民。
周一和是个笑面虎，笑呵呵称大人说的是，这往过年不到两个月，时间紧迫，必须的加紧了。
钱度是个火爆脾气，一拍桌子。
“大人的想法甚好。金家每年从咱们手里购买的盐引最多，他贩卖的私盐也最多。他不出血谁出血，就他了。”
钱度一直都在稽查私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角色。那些盐商们打的主意，他清楚地很。
周一和慢吞吞的接着钱度的话说。他和钱度面和心不和，两个人一见面就掐架。
“钱大人，盐场减产是事实。咱们就算是把那些盐商逼死，没有盐，也换不来钱啊。其实说白了，不是人家盐商不来买盐引，是没盐。他们也难做。”
“哼！周大人怎么知道他们难做？卡住了私盐不久有盐了。盐商佬们贩卖私盐大把大把收钱的时候，怎么不说没盐？”
“钱大人，私盐稽查不力，那是你的事。钱大人若是能把私盐贩子全都抓住了，那不就没有人敢再贩卖私盐了？自然也就有盐了。大人，您说是不是？”
“周大人说的好轻巧，哪一个私盐贩子背后不是大盐商佬支持的。就金家，每年有多少私盐从他们手中贩卖出去？就金家这一年贩卖出去的私盐，没有几十万两银子？金家是怎么发家的？别说你周大人不清楚。”
“钱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金家如何发家，那是金家的事，与我何干？我是六年前才来的扬州。”
“那又如何，六年了，周大人应该什么都清楚了。对那些盐商佬，讲不得理。你跟他们讲理，能讲到什么时候？周大人，你倒是想当个好人，但是上头问罪的时候，那些盐商佬可没有一个人给你说好话。抄家灭族的时候，获罪的是咱们，不是那些盐商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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