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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桑流着泪掐着程?P的人中，又拿着绣花针扎程?P的手指头。看着秦桑扎女儿的手指头，程如圭背过脸去不敢看，他自己身上受伤无数，可是见到女儿被针扎，就感觉自己疼得要命。
程?P醒了，入眼便是程如圭慈爱的眼睛。
“爹——”
程?P的眼泪出来了，程如圭抱着程?P，任由女儿在自己怀里痛哭，这哭声让他的心都碎了。这哭声撕心裂肺，这哭声肝肠寸断，这哭声让这屋里所有的人都潸然泪下。
好一会儿，程?P才止住了哭声。
“没事了，爹回来了。福妞别怕。”
秦桑打来热水，给程?P洗了洗脸，程?P洗过脸后，问秦桑。
“给爹爹和诸位叔伯弄饭了吗？”
“奴婢这就去。”
秦桑还没有出门，青杏已经先跑出去了，刚才大家都慌了，程?P晕倒，大家都顾着程?P，哪顾得上别的。
程?P看到程如圭胡子邋遢的脸，唇角一弯，想要笑，但是眼泪又出来了。
“爹，我让全伯护着娘和弟弟出城去了，家里现在就我和涂先生。明日一早我让青杏去接娘和弟弟回来。”
程如圭摸着程?P的头，面色沉静慈爱。
“不急，让他们在庄子上多住几日也无妨。”
很快，饭菜端上来，程如圭胡乱用了点饭菜，又洗漱一番，他身上有血腥味。程如圭换了身干净衣服，才重新来到福园。
就在程如圭用饭的时候，程?P已经让青杏去查看了程如圭带回来的人，丁伯和五叔没有回来，程平叔不在，刘安胳膊受了伤，不过已经包扎了。
屋里，只剩下程如圭和程?P两个人。
“爹——”
“福妞——”
父女两人异口同声。
“爹先说。”
“福妞先说。”
父女两人再一次异口同声。
最后，还是程?P先说。
“爹，你受伤没有？丁伯和五叔呢？程平叔呢？”
“你程平叔受了伤，爹直接把他送到了医馆。你丁伯去了黑风渡支援程杨谷雨他们了。”
“爹爹见到青梅了？”
“见到了。就因为见到了青梅，你丁伯才火速带着人去支援程杨他们。青梅也跟着去了。”
程?P点了点头，明白了，程平受了伤，被爹爹送到医馆，足见伤的不轻。爹爹见到了青梅，足见爹爹已经知道了她的谋划。
“现在，该爹爹问你了。”
程?P点点头，她知道，爹爹回来一定会问的。
“你怎么知道爹爹有危险？你怎么知道那些人会对盐税银子下手？”
程?P看着程如圭，那张脸已经不再是之前的胖胖的肉肉的，露出了尖尖的下巴。
“福妞说了，爹爹会信吗？”
“信，只要福妞说，爹爹就信。程?P深吸一口气，从她跟着谷雨爬假山从假山上摔下来开始。
“爹爹还记得去年福妞跟着谷雨哥爬假山吗？”
程如圭点点头，福妞从假山上摔下来，昏睡了三天，把他们夫妇吓死了。
“我跟着谷雨哥爬假山，摔了下来，昏睡了几天，爹爹和娘以为我只是昏睡了几天，其实我做了一个梦。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一世还是一个梦，说它是梦，太真实的，说她不是梦，我醒过来段妈妈说我昏睡了三四天，把爹爹和娘都吓坏了。”
程如圭就就这么看着程?P，他想伸手摸摸程?P的发辫，却发现程?P今日没有发辫，一头乌发就这么散着。程如圭心痛不已。
“福妞说说那个梦，你梦见了什么？”
程?P强忍，却还是没有忍住。
“爹爹，在梦里，娘一直病，一直病，最后......娘......走了，那年福妞还没有过六岁生日。吴莲莲打着照顾我的名义住在了咱们家，娘故去两年后，爹爹娶了吴莲莲。”
程?P说着说着，泣不成声。程如圭立刻就想到程?P问他的那些话。那时候他以为女儿只是胡思乱想，只是听了吴老太太瞎嚼舌头而胡思乱想，现在看来，女儿是在梦里知道的。
“我八岁那年的九月，吴莲莲生了个一个儿子。十月，孩子刚过了满月，十月十八，我记得很清楚。爹爹拉着我的手说孩子叫‘福宝’。爹爹说这名字是顺着我的名字来的，爹爹说完这个，就走了。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押运盐税。可是爹爹走了就没有再回来，几天后丁伯去找爹爹，然后丁伯也不见了，再也没有回来......”
程如圭倒吸一口冷气，面色渐渐苍白。程?P使劲吸了吸鼻子，继续说。
“丁伯走后没两日，吴迁来了，和吴莲莲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吴莲莲就开始搬库房里的东西，后来整个库房都被吴莲莲搬空了。”
程如圭咬紧了牙，问。
“后来呢？”
程?P把脸埋在程如圭的手上，程如圭的手粗粝无比，上面还有伤疤。程?P双肩耸动，她不想说，不想说，说了爹爹会痛心死的。
“后来黄伟胜带着衙役上门，说爹爹贪污百万两盐税，要抄家。吴莲莲就带着我去了吴家。”
程如圭额头青筋蹦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程如圭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诬陷。
“贪污盐税银子，那是抄家灭族的罪，黄伟胜就这么轻易放过了你们？吴莲莲带着你去了吴家，吴家就没有被牵连？然后呢？你们没有被流放？也没有被......”
程如圭想说被充作官奴贩卖，可是那句话到底没能说的出来。还有，他想问贪污盐税这么大罪，岂是他黄伟胜一个扬州知府能判的？这事必须得是朝廷来人，是三司来人，或者是皇上派的钦差。
可是女儿说黄伟胜放过了他们，吴莲莲带着女儿去了吴家，这可能吗？这里面漏洞百出，黄伟胜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
程?P流着泪摇头。
“黄伟胜只说爹爹的罪名，还说罪不及家人，只让我们离开宅子。吴莲莲......就带着我回了吴家。可是没过多久，吴莲莲和刀疤脸合伙，把我拐卖到了金陵......把我卖到了......卖到了......烟......”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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