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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头，不用我教，自己个儿就是个不吃亏的。你瞅瞅咱们家，她每回来不拐带走些东西。哼，赶明你去程家福园的小库房清点清点，看看有多少东西是我老婆子的，那小人精，干脆把这家都搬到她福园去吧。”
方嬷嬷呵呵呵笑了。
“老夫人的好东西，要不是您自己个儿愿意，谁能拿走？你呐，那是心甘情愿。不过，就冲着程小姐帮咱们家解了那么大一个难题，老夫人对程小姐好，老奴没什么可说的。”
庄老夫人感慨的叹了一声。
“是啊。那丫头心思灵动，脑子活络，完全不像是个七岁的孩子。五千两，对于咱们来说，那是天塌了。福妞要是开口，程元衡肯定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了，可是你看看那丫头做的事。她兜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子，全了我老婆子的脸面，全了庄家的脸面。这样的孩子，怎么不叫我疼爱。”
方嬷嬷给庄老夫人腿上搭了一个毯子，这毯子是程?P送的，虽然轻，但是很暖和。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不是咱们家的孩子呢？哎，别说老夫人了，老奴心里头也嫉妒呢。”
庄老夫人笑笑。
“你说得对，老婆子真是嫉妒程汀山那老东西，一辈子古板一辈子倔强，偏生有了这么一个好孙女。罢罢罢，造化弄人啊。哼，不过，福妞这孩子，就算不是我的孩子又怎样，我偏要教她。说出去，程?P就是我的关门弟子。谁要是敢欺负了她，我老婆子第一个不愿意。”
方嬷嬷呵呵呵笑，老夫人现在，又有了些早年的影子了。这才好，这才好，老夫人灰心失意回到扬州这几年，总算又有了心劲儿了。
大街上的人并不减少，扬州就是这样，夜晚的扬州丝毫不比白天的扬州逊色。
程?P的马车慢悠悠往家走，因为是晚上，她索性把车帘子撩了起来。看着街市上的灯红酒绿，程?P唇角微微上扬，她还是喜欢这样的热闹，喜欢看着这样你来我往。
在程家大门口，程?P碰到了同样回家的燕王世子萧景宸，程?P的马车刚刚到大门口，萧景宸的马也到了，两个人几乎同时停在程家大门口。
“程小姐。”
“世子爷安。”
既然已经见了面了，不打招呼总是不行的，程?P非常礼貌地福了一福，微笑着请萧景宸安。萧景宸虚扶了一下，点点头作为回礼。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大门。院子里已经燃起了灯，隔不远一盏灯，那是市面上很流行的气死风灯，里面有灯油，灯芯是棉线，外面罩着一种来自西洋的玻璃，这种灯不怕风。
这也就是程家能用的上，搁在别人家，还真用不起这西洋的玩意儿。
天已经黑了，有两个婆子赶紧提着橘黄的灯笼过来，给萧景宸和程?P照亮。
程?P在前，萧景宸在后。走着走着，萧景宸忽然开口了。
“程小姐在尚书房很有名。”
“尚书房？”
程?P顿时要往二门处走的脚步，微微转身回头看着萧景宸。
此时，寒冬的风忽然不那么寒冷，微微有了一点点暖意。这就是扬州的冬天吧，和北方的冬天相比，冷中带着一点点的暖。这是萧景宸在扬州过冬的感受。尤其是现在。
院子里高高挂起的灯，还有婆子手中的橘黄灯笼，把这暖又放大了一点点，萧景宸竟然嗅到了春暖花开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萧景宸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融融的橘黄光中，小丫头一身天空蓝的裙衫，外面罩着一个银白绣着金线的狐裘，头上只有天空蓝的丝带扎成的蝴蝶结。只是，在这灯光中，天空蓝不再是白天的那种蓝，此时的蓝让人有一种格外宁静的感觉，心跳都慢了一拍。
萧景宸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样的程?P，还是去年那个在别院的小胖妞吗？还是那个厉害巴巴训斥郑长辉的程?P吗？
这样的程?P，透着一股子娴静，透着一股子温婉，透着一股子俏皮。
程?P被萧景宸看得不好意思，纵然她现在是个七岁的小孩子，但男女七岁不同席，再说了程?P并不是真正的七岁孩子啊，更何况萧景宸长的也算是英武俊朗。被遮掩过得人盯着看，程?P的脸微微有些发烧。
程?P微微咳嗽了一下，问萧景宸。
“世子爷，什么尚书房？什么很有名？我怎么和尚书房扯上关系了？”
萧景宸脸一红，神思归位。幸好，天已经黑下来，程?P应该看不到他脸红。其实，按照左戎的想法，脸红又如何，世子爷黑，不明显。
“哦，是这样。”
程家二门处，萧景宸从程?P给郑长辉写的第一封信开始讲。因为程?P在信里面问了郑长辉三个问题，郑长辉就是因为这三个问题，就是因为程?P说的等来日京城相见比一比谁知道的多，郑长辉决定进尚书房学习。
尚书房都是皇子皇孙们学习的地方，郑长辉能进那都是皇上对功勋之后的赏赐。
萧景宸讲郑长辉第一天上学，直接带着三个问题追着先生求教，先生教这些皇子皇孙们都是小心翼翼的，先生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好学的学生。于是乎三个先生围着郑长辉，把其他的学生都扔下不管了，一晌午就教郑长辉一个。
程?P听着听着噗嗤笑了，笑声清脆婉转，分外好听。
“世子爷说......说三个先生围着郑长辉教，不管别的学生了？啧啧，难不成其他学生都没有意见？”
“千真万确。辉哥儿第一天去尚书房，姨母不放心，是我陪着他去的。至于程小姐说的其他学生有意见，哈，他们啊，巴不得先生不管他们呢。”
程?P笑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就是随口说了几个问题，让郑长辉解答，为的就是不让郑长辉一直往程家跑。这下好了，歪打正着直接让郑长辉成了尚书房最好的学生。万一，万一将来郑长辉成了一代大家，她还得向郑长辉要份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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