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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晌，程?P在栖梧院看书，团子懒洋洋地趴在程?P腿上，春日的阳光照着他们很舒服，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程杨和谷雨急匆匆过来，程?P看程杨和谷雨两人脸色不一般，就知道他们两个有事儿。
团子似乎也感觉到气氛不一样，睁开眼，喵呜喵呜叫了两声，非常知趣的从程?P身上跳下来，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
程?P进了屋，程杨谷雨跟着也进了屋。
秦桑拿着线框做到了门口，青梅却没有动，照样在门口嗑着瓜子。青桔和青杏正在院子里翻晒程?P的书籍。
“程杨哥谷雨哥脸色怎么这么差？出了什么事？”
程杨和谷雨对视一眼，谷雨性子急，先开口了。
“福妞可还记得咱们在扬州的时候，八仙楼旁边的九凤阁？”
程?P愣怔一下。
“八仙楼？九凤阁？你怎么忽然想起这些？”
谷雨接着说。
“九凤阁的紫云你可还记得？”
“紫云？”
程?P猛地想不起这个人，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很熟悉。
谷雨又说。
“不记得了？那时候三爷他们刚从老鹰嘴回来，忠伯和程平叔他们受伤，咱们去医馆看望，出来后，你说要去八仙楼。还说八仙楼的糖醋鱼最好吃。可是八仙楼歇业了，你就站在门口。然后你看到八仙楼隔壁的九凤阁有一位姑娘。你就说大清早的，不梳不洗，就这样素面朝天的，站在窗外往外面看，不符合烟花女子的生活习惯。你还让风雨雷电去查了。后来咱们回京城，这事儿就撂下了。”
程?P想起来了，九凤阁的紫云，那天她专门去八仙楼，她是故意的，八仙楼是叶蒙堂的产业，吴迁和八仙楼勾扯很深，八仙楼的掌柜为叶蒙堂通风报信，她就是去八仙楼示威的，哪知道八仙楼掌柜逃跑，八仙楼关门歇业了。可是在八仙楼的隔壁九凤阁，程?P看到一个姑娘大清早的不梳不洗散着一头乌发倚窗而立。
梦里她是苏晚晚，苏晚晚是烟花女子，她太熟悉烟花女子的生活习惯。谁大清早的会出来？夜里闹腾到半夜有时候通宵，大清早，对于烟花女子来说，正是酣睡的时候。
所以程?P觉得这个紫云有点儿问题，就让风雨雷电查了。可是风雨雷电查了之后，说这个紫云的身世只有在扬州的。扬州之前的一片空白，连出自哪家私坊的都不知道。只知道紫云弹的一手好琵琶。
回京之前，程?P还让爹爹注意九凤阁的紫云。也不知道爹爹听进去没有。
“想起来了。她怎么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起她？”
程杨语气低沉，回京一年多，程杨成长了很多，经历过董大兴的事和宁家的事，程杨现在已经是个大掌柜，就像他爹程丁在三爷身边一样。
“咱们出城踏青那天，我在城门口看到她了。”
程?P眉头微微皱起。
“紫云来京城了？”
程杨点点头。
“我不放心，那天踏青回来后，我和谷雨还有风雨雷电盯了几天，查清楚了，她在万花楼挂牌，还叫紫云，卖艺不卖身。前天，一曲《十面埋伏》响誉京城，现在万花楼的紫云姑娘已经成了贵人口中的热门人物。”
听程杨说完，程?P沉默了。九凤阁的紫云来了京城。成了万花楼的紫云，卖艺不卖身，一曲《十面埋伏》，让京城的贵人们趋之若鹜。紫云想干什么？还是紫云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程?P太了解烟花女子，就算紫云在扬州九凤阁是头牌。但是换了一个地方，就不一样了。京城不仅是达官贵人的聚集之地，还是各种人物的聚集之地。就算是烟花柳巷，也是能人济济，色艺双绝的比比皆是。紫云相貌是不错，但是想在京城这个地方出头，以她的样貌，连前十都进不了。要么就是琵琶技艺了得，要知道在京城这地方，没有两把刷子，没有点技艺，想在烟花之地站稳脚跟，难。紫云能在短短几天里响誉京城，可见这琵琶技艺还是十分了得的。
京城东西南北四大街，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烟花楼。万花楼在东大街，那都是文人骚客常去的地方。紫云去万花楼，卖艺不卖身，这是要走清倌的路。程?P不管紫云想走什么路，但直觉告诉她，紫云从扬州来到京城，肯定不简单了。
程?P忽然想起老夫人说的，已经给皇上说了要让爹爹动动的事情，难道爹爹在扬州遇到了什么事？为什么紫云会在这个时候进京？
程?P腾的站起来，在屋子里踱了几圈后，沉声对程杨谷雨说道。
“密切监视紫云，看看紫云都和谁接触，看看紫云都有什么动作。紫云进京背后肯定有推手，我倒要看看是谁？”
程杨谷雨得了命令离开。程?P对青梅说。
“青梅，进来。”
青梅一跳进了屋。
“你去铁匠铺，去见程岩伯父，说今晚我要见他。”
青梅嗯了一声，嗖的出了屋。
程?P站在屋门口，看着院子里亭亭如盖的梧桐树，眯了眯双眸。扬州一定是有什么事发生了，爹爹在信里面什么也没有说，大约是怕自己知道了忧心。她必须知道扬州出了什么事。
在这个节骨眼上，扬州决不能出事，扬州要安安稳稳的，爹爹必须尽快回京。
程?P决定，去见祖父程汀山。老夫人已经在皇上面前提了一嘴，皇上肯定会考虑，皇上还要用程家，必定不会让爹爹继续在扬州。而爹爹回京最大的阻碍就是祖父。
程?P让青杏去二门处交代一声，如果祖父回家，立刻告诉她。
程?P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写字也没有心情。她的心静不下来，要见祖父，该怎么说？若拿不出有力的证明，能说服祖父吗？
祖父在通政使司的位子上已经多年，现在已经举步维艰，再说，祖父在高位，爹爹回京的职位就难以安排，唯今之计，说服祖父致仕。
想着祖父的倔强和古板，程?P有些头疼。她该这么说服祖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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