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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这是近几天传的最多的几个人。”
程?P看着薛行海写的四个人物，秀眉微微蹙起，这四个人，按照薛行海的分析，一个是齐王的人，一个是王相的弟子，一个是看似四面不挨，其实是北廉王妃的姨表兄。
程?P指着这三个人说道。
“这三个人绝不可能，皇上不会把通政使司留给他们的。”
第四个人的名字后面什么也没有。
“薛先生，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此人甚是清白，查不出任何背景，是偶然听人提起的。”
程?P看着这个人名，纪承祖，这个名字好陌生。
薛行海很疑惑，既然通政使司这么重要，还是老爷子经营了多年，那里面的官吏都是老爷子使出来的，为何不让三爷进通政使司？
“小姐，皇上必定会选一个刚正不阿，又和其他人不沾边的人坐镇通政使司。既如此，三爷就是最好的人选，老爷子经营多年，咱们何不为三爷造势？推举三爷上去？”
程?P摇摇头。
“爹爹要回京，但回京后决不能进通政使司。祖父在通政使司已经多年，里面的官吏都是祖父一手使出来的，爹爹若是去了，再干上几十年，整个通政使司就是程家的了。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皇上怎么会任由他的通政使司变成程家的，到那时，不用别人挤兑使绊子，皇上就会先把程家拿下。”
薛行海闻言起了一身冷汗，可不是吗，卧榻之旁岂能有他人酣眠，他贪了。还是小姐想的明白。
“薛先生，把这几个人的名字宣扬出去，咱们宣扬的越广，越张扬，他们就越不可能上去。明白吗？”
“明白！”
薛行海异常兴奋，小姐这一手来的好，来的妙，来的呱呱叫。既然你们想让这几个人上去，那我就送你直上青云，有时候名声太响可不是件好事，何况通政使司还是皇上钦点的，他们的呼声越高，越遭皇上的忌讳，最后，等着几位想明白了，黄花菜都凉了。哈哈，等着瞧好吧。
“不过，小姐，这位纪承祖倒是低调的很啊。这个名字我也是偶然听了一次，特意查了，觉得此人极为不同寻常，所以就记下来了。如果前三个人没希望，那么这纪承祖倒是有可能。”
薛行海的意思，前三位都有靠山，进了通政使司，必定会为自己的主子服务，这位纪承祖可是个四面不靠的，后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
“小姐，咱们不如和这位纪承祖接触一下，探一探他的口风如何？“
程?P摇摇头。
“他的背景太清白，清白到让人不敢相信。薛先生，如果是你，你敢用着他吗？说之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信啊。这个纪承祖清白到如一张白纸，试问这世上，有清白如白纸的人吗？要么就是他后面的主子给他洗的特别白，可是如此清白，也是犯了大忌啊。”
薛行海恍然大悟，明白了程?P说的意思。薛行海不再说话，那是打心眼里佩服程?P的分析。他也想到了刚才程?P说的，可是还是想冒一下险，但此刻经程?P说明白，那个念头彻底打消。
“小姐的意思，谁能升任这个通政使司，还是个迷。”
“不急，祖父尚且在病中，昨天皇上又派小太监来送了药，咱们慢慢观察。这些在朝野中传的沸沸扬扬的人物，必定会传到皇上耳朵里，下一步就看皇上的意思。至于君心吗......我们不揣测，我们等。”
薛行海心道：就这还不算揣测？好吧，小姐说等，那就等。嘿嘿，跟着小姐干，连皇上都敢......不，这话可说不得，打嘴打嘴。
薛行海心底暗笑，不在话下。
程汀山在第六天完完全全清醒过来，但是手脚发麻，下地时腿脚发软。程如林急找太医来瞧，太医的意思，中风之兆，卧床休养。
程?P两边跑，在外书房看看祖父，又回到易安堂照看程老夫人，这才几天，胖嘟嘟的脸蛋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而京城坊间，关于通政使司的传言愈演愈烈，大有这通政使司早就是自己家的囊中之物的感觉。
这天晚上，程汀山只留程?P在跟前，青梅和大奎守在门外。
“外面都有什么动静？”
程?P说了薛行海带回来的消息，程汀山点点头。
“祖父，您可有人选？”
程汀山摇摇头。
“祖父没有人选，皇上也不会用祖父推选的人，谁能进通政使司，就看皇上自己的意思，咱们静观其变。你刚才说的那几个人，都不行，皇上不会同意的。”
程?P笑了笑。
“对啊，皇上怎么会把通政使司这么重要的衙门交给不是自己的人把着，所以那些人都是痴心妄想。”
程汀山看着小孙女，就像看到当年的三儿一样，当年，三儿表现出这样的才能，让他欢喜。如今小孙女的才能比三儿还要在上，可惜是个女娃娃，若是个男孩，该多好。
“祖父准备明日就写辞呈，你看好不好？”
程?P没有立刻回答，现在因为通政使司人选的问题，满朝野都在议论，祖父这个时候递出辞呈，无疑是在本就不怎么平静的水面上丢出一枚石头。不过......
程?P略略沉吟一下，忽然决定了。
“祖父甘心吗？”
程汀山笑笑。
“这有什么不甘心的，虽然在通政使司这么多年，但祖父还从来没有把通政使司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祖父在那里呆着，也就是想为你爹爹遮风挡雨。”
程?P感慨，这样心无杂念的祖父，在梦里因何事自刎殿前？这样一心为皇上的祖父，为什么被皇上舍弃了？
“好，祖父既然没有这份贪念，那咱们就舍了他。因为祖父病了这么多天，京城到处都在议论纷纷，当然也有人说祖父只是病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起来。等祖父好起来了，通政使司还得祖父坐镇。如果您这个时候递出辞呈，无疑是在本就不平静的水面上扔进去一刻石子，如此一来，咱们就把水搅浑了，水浑了，鱼鳖马蟹都会跳出来。到那时候，咱们就能看热闹了。”
程汀山哈哈大笑，小孙女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满是智慧，还满是狡黠，怎么以前没有发现这丫头这么古怪精灵的，哦，整个朝堂在这丫头嘴里就是一个水潭，那些官员都成鱼鳖马蟹，有意思，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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