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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傻了？还是连续几天睡不踏实困了？
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摸了手电筒打开，又专门往窗户上照了照。
看到亮光，秦霞松了口气，却是等她开门出来时一把将人抱住，急切道：“吓死我了！小潘说李修媛到现在没回来，他们都以为她在屋里睡觉还给她留了饭，你也在睡觉，我也给你留了饭，吓死我了！”
秦霞一口气说完又伸手摸向她的额头，“不热，没事哈——”
“没事，睡迷糊了——”赵琳感动的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揉捏两下额头，回身抱了大衣穿上，相携了去往西院。
又黑又冷，刚睡了一大觉的人出门就连打了两个寒颤。
西院。
李钧正站在院子里向葛莉莉和姚慧询问细节，脚下是手电画出的几个或圆或椭圆的光圈，像从井口里透出来的光似的，迷离、幽深还透着妖邪。
夜更冷了。
葛莉莉说的很快很急，牙齿咯咯噔噔的，五步之外都能听到。
有仇又有怨的俩人还天天凑一起，炸毛的刺猬似的，你奚落我我挖苦你，奚落完挖苦完，再吵一场嘴挠一场架。什么相处方式这是？理解不透。
再看向姚慧——这就是个受夹板气的，好的时候是拔河的绳，被两边争着拉；不好的时候是乒乓球，被两边比着打。
偏偏还在一拉一打里自创了一种名曰“夹板式”的生存方式，获得了可供果腹的粮食可以御寒的冬衣。简直就是个顶呱呱的“中立国”，且还是个有保留的中立国，精于算计，似愚还精。
此刻的她半垂了头，肉鼻子上挂着个水滴，不知是泪是汗还是清鼻涕，两手交叉着来回地缠绞围巾上的流穗。
姜大队长赶过来了，一路走的脚不点地，连朱广奕要扶他一把都被甩到了一边去。“小陆和小王都没在家？”老头上来先问这句话。
“没有——”赵琳和李钧同时应声。
老头是想到女知青失踪的事了，心慌！
李钧几个早就想到了。
一边在心里将李修媛的情况与已知的那些进行比对，一边极力寻找不匹配之处。
“不让单独，不让单独，就是不听，就是不听，不省心的——”姜大队长想骂人又咬牙收住，觉得拔绒棉帽子里全是掉下来的头发，一把一把的，全堵到喉咙根儿了！
瘙，卡，还他妈憋的慌！
头一回顺当的送走了“娘舅”，他掂酒瓶子慰劳了自己小半碗，好家伙，这还没来得及醺醺然呢就被吓醒了酒！
喝进肚的酒全化成凉水了，顺着脊梁沟淌，从脖颈到尾巴根儿都是冷的！
那点子战胜了娘舅的喜悦顿时被抽打的七零八碎！
真出了事该咋整？！
那俩有本事会找人的还正好不在家！
老头麻爪。
“你咋想？”老头问李钧，问了半句不等回答又转向葛莉莉：“这旁边儿的哪个大队、哪个公社有没有你们老乡同学啥的，想到啥说啥，别磨叽！”老头凶人。
“没有，”葛莉莉快速回答，又说：“她会不会回家了？要是能搭上顺风车，七八个小时就能到潍市——”
“回家？一声不吭，连个介绍信都没有，她咋回家！哪个过路司机敢拉她？！”
“要有，那也一准不是好人！”他又在心里补了一句。
老头的火气很大，喷的葛莉莉缩脖子。
缩脖子依然小声请求：“能不能报公安帮忙找？”
“报公安？！半天的功夫，是串门去了还是摸迷路了？谁给你找！”老头接着吼，吼完又觉得那俩要在家，兴许真能报公安。
吼完葛莉莉接着吼姚慧：“就知道哭！哭有啥用！赶紧想想她都说过啥话……”
让老头接着发挥。阴影里，李钧几个攒了个圈儿小声交换意见——
李钧：不太像遇上了那种人，但不排除，先按常规找……
赵琳：同意，这个月张叔他们雷霆风暴，明暗两路都查的很严，武县本身就是重点，又是白天，而且这几天明戈他们正在集中行动……
兆钦：很有可能是自己去干了什么，然后滞留住了……
周炳：公社东头有条小路，能拐到去县城的大路上……
李钧：吵架的原因我问了，她回避，可能不方便跟我说。赵琳，过会儿你问。
赵琳：好——
秦霞：“……”
秦霞咬咬牙扁扁嘴，要她说，那就是个没脑子、嘴上还不把门儿的惹祸精！
恨不能因为对方走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都能打一架的两人，吵个架还需要原因？这下不定招惹了谁被人给揍瘸了呢！场合不对，没敢说，主要也怕说了被人拿眼瞪。为舒缓表情，她抬头开小差儿，开到半周，同正看着这边出神的徐音对上了眼，遂不客气的一眼瞪了过去。
这下——
她的五官是归位了，徐音的表情却直接由出神升华成了变幻莫测。
“你去她屋里看看，留意找一下照片或者书信之类的东西，”李钧喊回开小差的秦霞，又越过表情变幻莫测的徐音冲韩苏叶点了下头，“韩老师也一起。”
秦霞欣然领命，终于轮到她干这查看的活了，都跟周小炳讨教好几回了，虽然这屋子只有巴掌大。
“得再喊几个人，开拖拉机？”姜大队长训完了话，转回来找李钧。
“队长叔，你安排人沿从咱村到公社的这条路上找，把所有的自行车都推出来，骑自行车找，记住她的自行车号牌，带上东西，弄出点动静来，着重查看沿路河沟、草垛、地窨子、瓜棚之类的地方……沿路的几个大队也去问问，许湛、小潘你俩去给队长叔帮忙，完事再到这边来，要快……”
安排谁，怎么问，老头有数的很，李钧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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