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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就他们几个家里能帮上忙，我跟兆钦和周炳都不行，我家不用说，世代都是从医的大夫，能做的就是看病救人的这点事了。兆钦和周炳两个真就是像您说的那样，是从小在书堆里长大的，除了半肚子的墨水别的什么都没有。”
“闺女啊，用不了多久的，用不了多久就过去这坎儿了，不管到了啥时候有本事的人都得走在前头……别的咱不说，一群羊吃草一群鸭子游泳还都是识路的有本事的在前头领着呢，人不得更是？走在前头也不轻快啊，风啊沙啊都得是你挡着！丫头别急，会好的！”
孟会计点头，“老九叔这话对，老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你甭管他是河东还是河西，好人就是好人，有本事的人就是有本事的人！好人就有好报，有本事的人就能领头！”
“是这个理——”
“老九叔、队长大舅、孟叔，是我们几个幸运遇上了你们，有你们这样的带头人也是咱们姜家洼所有人的幸运。”
“啥幸运，你老舅几个不懂得啥大道理，就知道做人做事不能坏了良心，不能给祖宗脸上抹黑……”
姜大队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又有些颇不为意的摆手，布满了沟壑的脸有点像眼前这棵老杨树的树皮，粗糙沧桑却又藏满了峥嵘的味道。
半上午的街道人更多了些，百货大楼进出的人几乎要把大门挤破，李钧和王明戈两个就像是水塘里的两条梭子鱼，左手拎着个网兜右手提个布袋的从里头钻了出来。
赵琳替他不容易，明明火车皮里的东西堆成堆，明明他们那仓库里的东西堆成山，还得跑到这地方挤洋罪。
不过个子高确实有用，东西都是被举起来从人家头顶上跨过的，然后也不等车上的人说话，一声不吭地直接将东西塞进了后备箱。
李钧先送老九叔三个回去，次日又来接三人。
这次，张叔彻底把自己的车先“借”给了那两个，还煞有介事的说是为了照顾赵琳的身体，年后给他们申请的下来后再换回来。
六哥笑的一脸意味儿，“比您的这辆好呢，就换，比这个差呢，就不换！下次再拿辆没狗跑的快的车糊弄人，我就不给我大哥打电话，我给王叔打！哈哈……走了！”
说完也不在乎张叔磨牙要揍人的架势，转了头冲后面喊话：“林姨，年初二我们来您家拜年！”
“拜什么年拜年，别让琳琳乱跑，”林姨追上来，手里又拎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布袋子，
“家里就我和你们叔两个，年初一、初二我都值班，初三休息去你们那儿，你们那儿人多，热闹。离过年没几天了，稳当点，能不往外跑就别跑了，照顾好琳琳，有不舒服的记得给我打电话！”
林姨一番叮嘱把张叔的磨牙声掩盖，赵琳想说六哥你这种动不动就请了领导压人的做法不对。
六哥不以为意，还冲张叔显摆的晃晃钥匙然后扔给李钧，李钧自觉去开车。
转头看明戈，明戈的嘴角里也窝了笑，合着是也认可这种流氓行为？
不仅认可，他还补话：“这次的奖金没给，我们没钱过年，来吃饭时辛苦领导带着酒带着菜。”
这还——
张叔都想脱了鞋底子扔人，又抬了手往外推：快走！快走！
他觉得把这俩熊小子弄来纯粹就是给自己添堵的，当然功劳也没少添就是了，光二等功就立了两个。
“张叔、姨妈，再见——”三个人里就赵琳一个正经的给人行礼道别。
李钧的脸透过车窗再次看向了墙根处的一丛冬青，与上次觉得明戈的心里郁郁葱葱不同，这次他替张叔觉得郁郁葱葱。
“直接回家，还是？”车子驶出大街李钧才忍下笑开口。
“去公社！”前排的六哥说话：“琳琳是不是还没去过公社？今天带你去逛逛。”
公社有什么好逛的？
去会会那个苏妖精？
上头的都掐了，为何还留着她？
她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徐音又充当了什么媒介？
赵琳不明白。
不明白就偏了头看明戈，却被他抓住了手，“苏晓洁是为钱，介绍费，一千块钱。对方还答应若是能将你带走，就在省城给她安排个工作，她和徐音之间的关系不明了，但据推测是彼此利用。”
“一千块钱？！她还真识货！”赵琳冷哼。
“但现在还是不能抓她，她的戏还没唱完，给她寄钱的、和给她安排工作的、以及接收她传递消息的，都不是同一人，再算上她与孟庆辉有交，这女人竟是独自织出了一张网。”
蜘蛛啊这是？！
“这么，有能耐的？”赵琳有些不信。
李钧也扭了头与六哥对视。
六哥接了明戈的话继续：“更让人生疑的是，她与这几方的关系又不像咱们以为的那样到位。我和明戈查了她和玉棉姓高的那人的信件往来，发现仅发生在她进了农场之后。张叔这边的审讯也证实，是她先给高大军写的信，信的内容是以什么远房亲戚的名义提醒他有人在查他。”
“安城给她寄钱的那个，也仅是一次不正常的交易往来。这次，同样也是因为一个电话，那边有需求，这边正好供给，时间、因由，都恰到好处。先不说她是如何知道的这些人这些事，单是她能找到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就是个难题。”
“她是如何知道的？中间还有谁？除这些人外，她还跟谁联系过？还有咱们猜测的她与孟庆辉有往来的事，这段时间，小李子和赵海青的监视中竟是丝毫没有发觉……”
“张叔已经请了南省的同志去她老家协查，地方远、难度大，估计得一两个月后才能有结果。”
这番话，让赵琳疑惑又心慌。
难道？
去明戈的眼里求证，他点头。
苏晓洁同自己一样做过什么梦？是在梦里知道的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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