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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这几天我也见着了,走一步滑两滑,吓死个人!”
“……”
这是被成功的转移了注意力?
两人趁乱撤出人群,赵琳乐的不行,拿围巾捂住嘴,憋了一肚子的笑,直至走到邮电局门口才抓着对方的手喘匀了气说话:“明戈兄,不觉得这与你的形象不符?”
“不是要充分利用并发动群众?用群众的善心自发的净化社会不好?好媳妇不笑了,灌凉风,陆大哥可能跟爸说了昨天的事——”
“怕爸爸训你?”赵琳咽了大笑又偷笑,“那我打电话,你别说话。”
“不是训,是揍,或者负重跑上五十公里。”王明戈摸透了他家首长整人的本事。
邮电局能打长途电话的窗口只有一个,且还需要三次转接才能到他们家,明戈父母大约是从天一亮就守在书房等着这通电话的。
反正电话一接通,赵琳就听到了他们家邓女士那惊喜又急切的声音,一番从头到脚的询问关心和嘱咐后,又说到已经寄了些东西过来让他们等着接收。
明戈父亲素来严肃少言,此刻竟也说了好几句关切的话,却等电话转到王明戈手里后瞬间就变了语调。
王明戈亦是不自觉立正站好,板正笔挺的跟门口的旗杆似的,口中来回吐出的都是一个字:是。
这是父子?
原来习惯了还不觉得怎样,现在自己怀孕了突然就觉得这种父子关系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明戈,你以后会是一个怎样的父亲,也像爸爸这样吗?带孩子跟带兵一样?”从邮局出来至人少处赵琳轻声问他。
王明戈好像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拇指在她手背上打了几个圈后才回答,“不会,应该不会……”
“这没信心的——”
这样子赵琳看着就想笑,“刚才不是还很会说话?我都想象不出你哄孩子的模样。”
“只会哄你……女儿让妈带,儿子让陆六带……”
王明戈借着道旁一棵大树的遮挡,将人往自己跟前揽了揽,低头凑近了她耳边接着说话:“媳妇,咱们明天回家,这儿不方便。”
什么?
赵琳诧异的瞪大了眼,合着这位已经把儿女的前路都安排好了?
不方便?怎么就不方便了?你想干什么还不方便?
赵琳就不想搭理他,等着吧,看孩子生下来后你还舍不舍得!
年节前的百货大楼人头攒动,李钧在前头扶着老九叔,姜大队长和孟会计跟在后头,四人穿过了热闹的副食柜台,挤过了汹涌的服装柜台再出来时依旧是什么都没买,见啥说啥好,就是死拽着李钧的手不让掏钱。
李钧的好性子都快摁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今天完不成张叔和林姨交待给他的任务。
张叔给了钱和票,林姨又偷偷地塞给了他一些,钱票都在自己兜里,张叔和林姨说都花完,他觉得难。
正打算把人送到车上自己独自回来买时,救星来了,王明戈一手牵着人一手还在前头开着道,这样子就很像一只威风凛凛的带崽的雄狮,李钧看的好笑,笑过之后又觉感动,突然又觉得自己应该给顾苒苒买件新年礼物。
不过,好像不知道她喜欢什么。
算了,什么都买一点吧!
思索间,赵琳隔着四五米开口说话:“老九叔、队长大舅、孟叔——李大哥,你们这是——这么快就买完了?还是什么都没买?”
李钧摊手,还未开口时姜大队长就抢了先,“买啥啊,都老贵,家里啥都有!闺女咋还去医院了,咋了?小李不说俺们也不好问,没啥事吧?”
王明戈上前半步替她回答:“没事,琳琳怀孕了。”
姜大队长即时就跺着脚笑,“哎哟,这是喜事!过年添丁进口!”
孟会计也笑,“可不是大喜事!那还瞎跑啥不回家歇着去!”
老九叔跟着就挥手撵人,“赶紧走,赶紧走,又湿又滑的!小王赶紧带你媳妇回家!买啥买,啥也不买,吃的穿的啥都不缺!都是小李把俺们几个骗了来!老叔这新棉袄、新毛衣穿到死都穿不烂!”
这老爷子,一把年纪了声音还大的不得了,引得路过的人都扭头看。
骗来的?李大哥好威武!
赵琳想笑,扭头就见李大哥正偷偷摸鼻子。
又劝了一会儿,还是拗不过死犟死犟的几人,王明戈就改说辞:“过年了还有喜事,总得有酒,我和钧哥去买两瓶,咱们回家喝两杯,琳琳你陪老叔几个在车里等一会。”
“哈哈……明戈可是有段时间滴酒未沾了,不仅是赵琳怀孕的喜事,明后天,电线也架到咱们大队了——”李钧补充。
这还真是——
老九叔几个没法再阻拦。
赵琳应声笑着第一个上车坐到驾驶座上,然后看着老九叔被明戈扶到了副驾上,再看着姜大队长和孟会计被李钧拉到了后座上。
栽葱似的,一个座位上摁一个。
“除了酒啥都别买哈,这小子!”被摁下了,姜大队长依然扭着脖子喊话:“马上就是有孩子的人了,得学会过日子!”
赵琳就跟他开玩笑:“队长大舅,他要乱买,您就举报他,说他拉拢腐蚀农村基层干部!”
“嗯,举——”姜大队长说到半截就瞪眼,
“啥就举报,你喊我一声大舅,小王就是我外甥女婿,咋,喝外甥女婿一顿酒还成了拉拢了?不是,启祥,老九叔,有时候我就想人这缘分啊,想躲都躲不开!谁能想到咱去接趟知青,给咱大队接了个外甥闺女回来?”
老头开始发表他的演讲:“拉拢,要拉拢也是我拉拢他,拉拢你们这帮子小年轻儿!原先光说你几个都有本事,这家里咋还一个个的……要不是昨晚上小李当着我和老九叔还有你孟叔的面给家里打电话,打死俺们几个都不敢猜他家是干啥的,猜也猜不出!哎……不容易,都不容易,念了几屋子的书,还能跟着咱们到地头上撂粪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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