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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唆使，跑一趟青山大队就明白了。”
“青山大队？苏晓洁那假婆家？是赵海青发现什么了？”赵海青来报告时李钧不在家，所以才有此一问。
陆轲点头，“是，青山大队知道的消息太早了，不正常。苏晓洁会挑唆人报复的可能性有，但不会这么直接，也不会直接找上这人。所以，还有其他的原因，比如石灰厂，你们石灰厂给了青山大队几个招工名额？”
这怎么又扯到了石灰厂？
李钧迟钝几息应声：“青山大队是沿山大队中人口最多的一个，按照人口比例分配，初期是二十一人。冬天，山里没法动工，怕引起骚乱争端，所以没对外公布，打算年后一起。你们觉得他们是冲着石灰厂来的？”
这不蠢吗？
虽然暂时没办法动工，但石灰厂筹备处的牌子可是已经挂出去了！
“若是这场火灾失踪了人、或者干脆烧死了人，那石灰厂的归属可能就要被重新论证了。再传出去知青在火灾时被无视生命随意驱遣、甚至被烧死的话，到时候，你这铺路人都有幸跟着厂子一起走，”陆轲说出他们的推测，随即又打趣他：“共生共荣啊钧哥——”
这样的共生共荣？钧哥苦笑又点头。
不过这心思也真狠，也不是狠，是傻，是无知者无畏！
再看一眼那女的，见她已经哆哆嗦嗦的坐到了地上，嗬，果然是个没脑子充大头的！
“走？”王明戈不想在这儿当旗杆了，打算撂挑子走人。
陆轲赞同：“走，跟姜茂云说声，让他们自己顺着柴油找，回家包馄饨去！”。
于是，三根旗杆晃悠着回家了，留下姜家父子率众英雄继续唱群英会。
过小年呢！
小年的饭桌上，除了菜品还有馄饨，馄饨是赵琳、兆钦和周炳三个包的，馅儿是秦霞调的，皮是力气多的用不完的三个人擀的，软硬适中厚薄均匀且几乎透亮。
姜大队长过来蹭饭，不，说事。
一条腿进门就往灶房和后院瞅，“大婶子没在哈，那没事，没事——”
小老太太差点没领着众妇女抡扫帚打到小袁庄去，你还没事？
“姑姥娘替您应了要给救火的和受伤的人发补助，我们这里七个人，每人十个鸡蛋，队长大舅——”赵琳吓唬他。
“十个，七十个？不多，不多……老二你明儿去买！”老头指派人。
喝着馄饨，听着姜大队长和孟会计两人的讲述，不，三人，还有个因偶尔被询问到而插两句嘴的姜茂云。
讲述的内容与他们推测的相距不大：
起因是：袁家表妹怨恨姜家洼久矣，怨恨姜家洼将她命定的夫婿送进了劳改农场，从而让她不得不嫁给一个又黑又圆的二婚头，给人家儿子当后娘。
过程是：她去娘舅家多次抱怨，被她娘舅看中利用上了。其舅父大人对姜家洼怨恨更深，为他儿子是其一，苏晓洁的推波助澜是其二，其三是想把姜家洼石灰厂的事给搅黄了，只要这头黄了，那石灰厂落户到他们大队的可能性就是周边所有大队中最大的。
他们人多、地大、靠山近、上头有人，优势是姜家洼的好几倍！
有了如此大的功劳，他无论如何也能捞上个一官半职，至少能把大队会计这个的位子再弄回来。
于是这位舅父大人，就引导他外甥女从他家顺走了半桶煤油。
只要火灾一起，不管是烧死个把人，还是烧丢个把人，上头都不可能再把石灰厂放在姜家洼！
结果是：这女人傻，对她存了点小心思的一个小伙子更傻，傻到真敢将半桶柴油浇到了麦秸垛上，傻到真敢把烟头往浇了煤油的麦秸垛上杵……
于是乎，火着了，赔了钱，也赔了人。
把他自己、他外甥女、以及那个小伙一起赔了进去。
“辛苦姜二哥让他们三个一起去那个农场跟赵立冬做个伴儿，免得孤单。”六哥将最后一口汤倒进嘴里，抬头跟对面的姜茂云说话。
姜茂云有些跟不上这思路，愣了愣又想起了他说过的要转业到地方的话，难不成人家是想让自己提前适应？
于是，于是他就点了头，“行，我明天去县里找个人说说，有个战友两年前转业到了县革委的民卫组。”
接下了任务的姜茂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
这一天过的，早上跟他爹一起在这里蹭的早饭，中午是同他爹一起在小袁庄饿的肚子，晚上是和他爹以及孟三叔一起在这里汇报，哦，不，说的话，顺带又蹭的晚饭。
他得去看望那个因为他的鲁莽而受伤严重的女老师，也没好意思问人家的名字，只知道人家姓韩。
归家二十四小时，才刚刚把大行李包打开，拿出两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就全是给爹娘妹妹和侄子侄女买的东西。
把大包拎进堂屋，递到爹娘手里。后娘，但从未亏待过兄弟三人，大哥憨，三弟傻，他当兵多年，得知道领情，懂得感恩，所以这其中给后娘买的东西最多——
衣服、围巾、帽子、罐头，甚至还有两把梳子和两面镜子。
“爹，娘，我去看看那个受伤的老师——”他从中拿出了两个肉罐头两个水果罐头。
“去，去，该去！”
大队长媳妇拿出拾掇好的打算自己去看望人的礼，二十个鸡蛋还有一斤桃酥，觉得少，又把梳子和镜子也各拿了一个装了进去，
“拿上，都拿上，趁这会子还都没歇，快去！那闺女可是有价钱的，前日子救人，抽出了快一斤重的血，这又遭一场罪……那闺女不想麻烦人，说脖子里的伤不耽误事，也不发烧了，就回了宿舍住，知道地方？让宏斌带你去！”
姜大队长点了烟挥手撵人，不想多说话，这一天累的，嗓子眼都冒烟儿。不想理这个没脑瓜的儿子，都一天了才想起来去看人。
他完全忘了他儿子也跟着累了一天。
宏斌把他二叔带到了韩苏叶门口，小子闲不住，把人一扔，就去了许湛老师的屋子玩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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