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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媳妇眼慧，看的明白。”
“那是，要不然能及早占下明戈哥哥？”
“不怕大了后长残？”
“长残了就换呀！”
“琳琳——”王明戈被气笑。
“……”
“媳妇——”王明戈磨牙。
“你媳妇睡着了！”
王明戈在人身上磨牙……
冬天，伤口愈合的不快，又是这么大的面积。
再换药时，赵琳给韩苏叶敷了些从祖父药房里拿出的生肌药膏，又跟她说笑：“收敛生肌、消炎镇痛，就普通的白芷当归和紫草，没有神药，千万注意防水，洗头发时找人给你帮帮忙……”
“多谢赵医生，赵医生可别开这种玩笑，那天的事也就你能化险为夷，若换成我，”她停顿了下才继续：“估计不是被架到了火上，就是被投入了地狱，只是——”
“什么？”
韩苏叶想说那天那样戛然而止的结局，让这院里的人猜测不已，但她不是个喜欢在背后说人是非的，便只说她自己的想法：
“那天的事我猜出了个大概，后面几天的情形也证实了我的猜测，赵医生，我敬服你们的做法，饶恕是一种智慧。可是，有时候有人会把它当成一种廉价的怜悯或者施舍，对于施舍，自尊心强的人是不喜欢的，我不知道说这些对不对……赵医生是我多言了。”
赵琳缠纱布的动作略顿了顿，“多谢你忠言，无所谓什么饶恕，就觉得不值当也不想费神，领情也好不领情也罢，我只做自己乐意做的事情。”
“心小，只装了家人爱人和朋友，不相干的，顾不过来……哈哈，我就这样，别人爱怎样想就怎样想，大概没有人能改变我的习性。好了，还是需要趴着睡，再坚持几天，不舒服的话半侧着也可以，但时间不要太长……口服的药记着吃。”
“谢谢赵医生……赵医生率真，真羡慕你活的如此真实。”
“率真的另一个说法是任性，我是很任性，也不介意别人这么说。”赵琳说着笑起来。
“看出来了，你是一个不在乎外界言语和别人说法的人，秦老师说因为有人给你保驾护航，怎么，这次护驾的人没来？”韩苏叶起身整理衣领，跟她开起了玩笑。
“来了呀，屋顶上！”整理好药箱，告辞向外，退着走，到院子中央时仰了头朝上面挥手。
屋脊上站着两人一狗，一个嘴角噙笑，一个鼓了腮帮子笑，还有一个仰脖子朝天。这天寒地冻四面光秃的，远处看还以为竖了两根电线杆子加一只哮天犬。
“小妮子这性子，都是被你惯的！”鼓着腮帮子笑的人眼睛也弯了起来。
“我乐意。”
“你乐意，你能，”陆轲瞪他一眼说起正事：“晚上再去溜一圈，然后准备过年，坏了，忘了买鞭炮了！”
王明戈不接他这话，好像你买了鞭炮人就允许你放似的，留着吓唬人，还是又拿到山里去崩兔子洞？长腿一迈从屋顶到院墙，跳下来等在赵琳必经的路上。
韩苏叶送人出来，脖子疼不能仰头，但她听见了来自屋顶的狗叫。还真像是秦老师说的那样，一动一静都在看护当中。只是，狗也能上屋顶？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连续三天指挥了侄子给她送饭的人，负责？负责就是天天送饭？
她突然想笑，回身的瞬间，看到了隔壁门缝里的半个身影。
她没偏头没细看更没出声，上次的事出来后，她就没同那人说过几句话。心里存了疙瘩，不想说。
药箱被接走，肩背也被揽住，“前后都有人呢！”赵琳小声提醒他。
“不是说别人爱怎样怎样？”现场演绎什么叫霸道的人，又紧了紧手臂，“上冻了，地滑。”
“这才哪到哪？八九个月的时候你就知道了，肚子这么大，”赵琳伸手比划，“低头看不见脚尖，睡觉不能翻身，弯腰系不了鞋带，有可能还有水肿……再然后，变粗变壮，脸上长斑……明戈哥哥？”
手里有药箱不能摸鼻子，王明戈只能把鼻子在对方的额发间蹭，“我在腰里绑沙袋陪着你，脸上也画上斑……”
赵琳大笑，“一对儿糊烧饼？”
“只要媳妇高兴，糊窝头也乐意！”
“你糊一个我看看——”混蛋王明戈，就不能走门的吗，害的他还要亲自过来开，六哥抬手就敲。
连续支使了三天侄子的人，眼下被侄子造了反了。
“爷说让二叔自己去送——”
看着第好几次递到自己眼前的小篮子，宏斌同学将双手背到了身后，
“韩老师和秦老师都教育我们说，自己犯的错误要自己承担，二叔害韩老师受伤，二叔就该亲自送饭，我不要糖，韩老师说人要有骨气，二叔用糖哄我是破坏我的意志……”
姜茂云掏兜掏到半途的手被迫顿住，这熊孩子怎么也跟老头子一样学的能言善辩了呢？！
还骨气，还意志，他被气得咬牙笑：“什么叫骨气？”
“骨气就是志气，就是勇气！二叔你不能没骨气！你害的韩老师受伤……秦老师说，说韩老师以后都不能露脖子了……”
小东西开始说的铿铿，后面就没大有了生息，还红了眼眶。
是个知道心疼他老师的，也从另一方面说明那姑娘懂事又招人疼。
不能露脖子？姜茂云突然无法将那张脸与一个丑陋的伤疤联系到一起。
不是，那个秦老师怎么连这事都跟孩子讲？
自己害得她受伤？行吧，是自己。姜茂云握住篮子的手紧了紧。
看儿子的身影转出院门，姜大队长背手走进灶房，问他媳妇：“你看咋样？”
大队长媳妇指指小锅，“还剩了半锅，”挖一勺尝尝，“米芯子还有点硬，山药倒是熟了，从哪儿买的？”
“啥买的？哪里卖的还没个筷子粗，”姜大队长也挖了一勺，确实硬，硬也不舍得吐，白生生的大米，
“那天听小赵说山药温补，对烫伤好，该是后山找的野山药，这细流的，咋打的皮？再熬熬，再熬熬，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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