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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就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蠢货！你俩都离她远点，听见没！”
“我就想看看她哪一天知道了姐夫他父亲是谁后，会不会被吓死！不长眼的，还京市，京市的水土怎么能养出这样的人物？看人李大哥家的顾小美人儿——”
兆钦和周炳两个都低头看书，不想接她的话。
接什么？什么都让她说干净了。
也没说干净，因为人家又扒开一颗栗子继续：
“姐夫和六哥带琳姐干什么去了？大冷天的总不能抓兔子吧？我是今天才了知道兆钦哥你那句‘琳公主’的含义，啧啧……”
“琳姐原来是这样被娇惯大的，不过也不像啊，吃饭什么的从来没挑剔过……她还有个亲哥，你们说她亲哥什么样……还有六哥，我觉得六哥以后找媳妇有点难……”
“六哥说他此生不结婚——”这次周炳插了话。
“不结婚，行吧——”秦霞说到半截没了音儿，她想起了自己也说过的不结婚的话。
天快黑时起了雾，天快黑时也来了电。
终于不用再在一张餐桌上点上四五根蜡烛读书学习了，秦老师直接跑到院子里振臂欢呼，村里，应和她的声音跟着次第响起。
真是有什么样的老师就有什么样的学生，李钧在心里暗笑：秦霞虽粗糙简单，但善良乐观，这才是给幼童启蒙的好老师。
头一个享受到了电力方便的是谁？是神兽白泽。
这家伙从山上下来，就被陆轲拎进洗澡间一通洗涮，旧床单一包，又扯了个插座出来用吹风机给吹干。
秦霞开始跳脚，“电费！电费！”
“六哥说晚上分钱——”赵琳去饭厅烤核桃，顺便安慰她。
有了电心情都痛快，浓雾把光带分成了离散的碎点，细纱一般轻轻流动，迷幻、如梦、神秘、幽远，挥不走、扯不开、斩不断。
嗅一嗅，似还有药草的清香，这下轮到了赵琳跳脚：“六哥，你竟然用我做的洗发粉给白泽洗澡！我那里面放了当归何首乌还有山茶！”
“一点儿，就一点儿，哥哥赔，赔！”六哥求饶，转头就找主犯，“混蛋王明戈，是你递给我的！”
王明戈才不认，“我是让你用的！”又不是给狗。
白泽挺喜欢这味道，使劲抖了几抖，满院子疯跑几圈，又溜进饭厅到几人腿上挨个蹭了个遍。
七十张大团结，差点没让秦霞的嘴咧到后耳根去，人家那三个拿了一百张的都没她兴奋，然后，这个被兴奋冲破了脑子的人，说出了一句让六个人都惊掉了下巴的话，
她说：“琳姐，我觉得拿这个比拿彩礼痛快多了！要是每年都能收上这么一笔，是不是就等于每年把自己嫁出去了一回？”
赵琳：“……”
赵琳觉得郑姨要听见这话，能把这闺女塞肚子里再重新生一回！
思维跟不上，傻了几愣，转身去柜子底下拿了两截甘蔗来烤上，缓了缓，才找出能回答她的话：“你头上是插了竹蜻蜓了吗？”
“什么意思？”
“能上天——”周炳替赵琳回答，又道：“但是得换成螺旋桨。”
然后……
半屋子人都静默，等着听秦霞的河东吼。
待波涛落下，明戈剥了几粒瓜子仁儿给赵琳，又把她面前的零食都拢到了一边儿去，“再吃就吃不下饭了……”
随即就肆无忌惮的将两只手都捂到了他掌心，再抬头看李钧，“都处理完了？”
“表面上的完了，”李钧点头，然后又摇头，“直觉还有后续，确实是放眼皮子底下更牢稳，开了个非常不好的头，除非马奇得力，但是，有点难。”
“累的轻！饿的轻！等开春，地里的活出来，她就知道锅是铁打的了！”秦霞一针见血，又极为不屑，
“就她那小身板，能三天被累晕两回！原我还以为蹦?最欢的是李修媛和葛莉莉，没想到这条不声不响的泥鳅才是隐藏最深的！”
“泥鳅生活在底层水域或淤泥——”周炳时刻不忘他辅导人功课的职责。
“哎呀，知道，知道，”秦霞摸了颗核桃堵他的嘴，
“这事就这样过了？恶心了人还得给她留面子？李大哥，你不会因为她是你老乡故意偏袒的吧？我给顾小美人儿写信！”
啊哈，李大哥也被威胁了？还是光明正大的威胁的？
周炳接了核桃扑的低头；
王明戈要笑不笑，将赵琳的椅子往自己身边拉了拉；
一直低头看书的兆钦将书反扣到了桌子上，捏了两颗瓜子好整以暇。
重又洗了澡换了衣服的陆轲也过来，将周炳撵了，抢了炉边的椅子低头扑棱起水。
连白泽都卧下了——
这一个个的——
“啊，李大哥，你说啊——”秦霞还催人：“顾小美人儿走前可是说了，让我和琳姐监督你，琳姐送了她条裙子，我也送了她三斤毛线……”
这意思是我们的关系好着呢。
“对啊，李大哥你说啊——”赵琳瞧热闹不嫌事大，直接倚到了明戈身上。
有依仗，不怕。
李钧：“……”
李钧看六哥，“这事儿的起因在哪儿？”
“你的兵，”六哥甩枪甩的又快又准，“教不严师之过！”
李大哥咬住笑坐正，学了中午时六哥的模样：“我把人打死去，明戈功夫好，和我一起——”
明戈重复之前的话：我嫌脏——
“好好好，”李钧抬手压住两人，“你俩道合志同，”
又看向秦霞、兆钦和周炳：“这事其实六哥和明戈知道，赵琳是不是也知道，本来觉得与咱们无关，所以就没跟你们说……”
李钧说了他打听到的徐音在京市做的事。
“啊？！”
这事超出了秦霞的想象力，向来咋咋呼呼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忘了手里的栗子，半天没从她的认知里扒拉出个得用的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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