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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帮你退烧了。”暮清一脸认真。
从前楚薄秋身子也不好，常发烧，不管吃什么良药都没有办法。
她记得，这人只有用凉布盖在额前，多盖几床被褥捂出一身汗，才会大好。
现如今洞穴里除了这火堆外，几乎什么都没有，如此艰难的环境，她只好用自己的衣裳给楚薄秋驱寒。
“把衣裳穿好。”楚薄秋眉眼冷了几分，偏执得过于别扭的语气，无处不彰显此人的清心寡欲。
只有她清楚，在这张犹如神祗的皮肉骨下藏着多巨大的戾与欲。
他总是这样一次次把她推开。
摆出一副如兄如长的模样，心里头却藏着不可明说的心思。
他就不怕万一哪一次她当真了？
“你到底在闹什么，真的想去死吗。”暮清淡下情绪，不再似往常那样笑盈盈的模样。
女子眉眼冷下来的时候，给人一种极强的距离感。
甚至远强于楚薄秋往日的气场。
他微微一顿，语气也不好听，“我养了你这么些年，一点自重都没学会？”
她听了这话，感觉心脏都颤了下，转而直直地盯着男人，瞥见他虚弱苍白的模样，不由嗤笑：“你知不知道，我冒死来找你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楚薄秋看着她，没说话。
她深吸一口气，“我下水之前，估算了许久你能活下来的可能性，倘若有十成把握，
你被水冲走失踪的可能性占两成，你死了的可能性有八成，可我细细想来，
你被水冲走能活下来的希望不大，所以在我这边，你已经死了的这个可能，是十成十。”
楚薄秋恍若定住了，瞳孔漆黑，里头掺杂着不少捉摸不透的情绪。
“可尽管如此，”她嘲弄地笑了声，“我还是来了，我不会水性，猜被水淹死应该会很难受，
可一想到你还在水里头，我又觉得，好像没那么可怕了。”
分明洞穴不大，二人也坐得近，可一种寂寥之感却凭空而生。
火堆被烧得劈里啪啦作响，除去二人极轻的呼吸声外，再没有任何动静。
“算了，”
她将衣裳重新系了回来，冷淡的语气似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到了这节骨眼，你还要作死，我不会再管了，你想活想死，都与我无关。”
说罢，暮清起身，往洞穴的另一处较深的洞口走去。
“不许走。”
她只觉腰间一紧，长臂死死将她箍住。
耳畔，男人将头紧紧贴在她肩胛骨上，呼吸声重到发喘，显然是强托病体起身所致。
“松开，我不想说第二次。”
臂力却收得更紧，男人的声线哑得发颤，伴随着粗重的呼吸，艰难哀求道：“别丢下我。”
闻声，她心脏骤然一疼。
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前世，他抱着她的尸骨入魔的那一刹那。
万千泪语都成为了他大开杀戒，痛苦自尽的缘由。
“别不要我……”男人气息渐弱，紧扣在她腰间的手也脱了力。
身后的人应声倒下，暮清赶忙转身，扶住了男人要磕到地面的脑袋。
顺着力道，楚薄秋却强行又将她搂进了怀里，两人严丝合缝的贴在了一起，这时暮清才发觉这人的狡黠。
“阿清不生哥哥的气。”
“哥哥只是不知道要怎么做。”
“你教教我，好不好？”男人的双眼发红，垂下来直勾勾看着她，神情比往常脆弱得不行，一副小孩耍赖的模样，令人哭笑不得。
暮清别开脸，不忍心看他这副可怜兮兮的嘴脸。
“你教了我，我就会了，我就不惹阿清生气了，好不好。”他期盼地看着女子，语气小心地哄着。
扑鼻的檀香味在本就湿透了的衣裳上交杂了些水的腥味，冰冷的下巴轻轻抵在她额间，呼出的气息却是滚烫的。
这让她好几次怀疑，这男人究竟是寒冰，还是热烙。
“楚薄秋，这样有意思吗？”她还是冷着脸，却没有选择再推开他。
这人体力不多了。
若再你推我往，只怕会加大损耗体力。
这样相互抱着，倒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取暖。
“有意思，我就觉得有意思。”
男人耍起横来，与城里头那唱戏的娇娇娘一般无二，抱着她的力道甚至加重了些，语气虚虚道：“我都病成这样了，你别这么狠心。”
她狠心？
倒没想到，堂堂宰辅倒打一耙起来，倒是比许多人都更厉害。
“你…”女子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对，下意识往下瞄了几眼，“你身上塞了什么玩意儿？荷包吗？怎么这么硌人。”
空气沉默了下来，而对方的身体明显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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