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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妈家里有事,向欣然亲自下厨。
她在厨房切菜,刚从警局回来什么也没顾上,脱了外套就开始做饭了。
她的秀发已经约莫在肩膀下了,卷卷的几缕发丝俏皮的遮住了眼前的视线,她不得不去洗手先把头发扎起来。
她刚放下刀,冰凉酥麻的触感滑过她后脖颈,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顾煜城抓着她的秀发,修长漂亮的手指将头绳饶了两圈,给她绑了个高马尾。
“谢谢。”向欣然低眸,继续切菜。
“还要做什么,我帮你。”顾煜城去洗手。
“不用,我来就行了,你去陪醒醒吧。”
“他在专心看书。”顾煜城手臂撑在她身子两侧,从后将她包围住,在厨板上打下一片阴影,将她的影子也笼罩了。
“你…你让开,挡光了。”他湿热的气息打在她后脖颈的软肉处,让她全身发麻。
“熬粥了没?”虽然被嫌弃了,顾煜城还是想找点事做。
“还没。”
“那我来。”
……
“醒醒,吃饭了。”向欣然刚叫醒醒将手里的书放下,手里端的粥没注意洒在了她手上。
“嘶”!向欣然左手手背被烫红了一片。
“给我。”顾煜城将碗端走,拉着她的胳膊带她去洗手间冲冷水。
“向穆寒,你都多大了,还要你妈咪帮你端饭,你看你妈咪手上被烫的!”
顾煜城仔细的给她的手背冲水,剑眉紧蹙,朝门外喊醒醒。
“你凶他干嘛,他才几岁。我没事了,吃饭吧。”向欣然挣扎着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奈何他握的更紧了。
“你坐那儿等着,我去拿药。”合着还是他的错了?
顾煜城强势将她摁在沙发上,自己轻车熟路的去楼上拿药箱。
他怎么对这里这么熟?向欣然百思不得其解。
“妈咪,对不起,让你受伤了。”醒醒跑过来,委屈巴巴的眨巴着大眼睛。
“不是醒醒的错,是妈咪不小心,醒醒快去吃饭吧。”向欣然摸摸他的脸蛋,让他去吃饭。
“妈咪,爹地说,醒醒是个男子汉,他不在的时候,醒醒要保护妈咪,不能让妈咪受伤,否则,爹地知道了就会打醒醒屁股。”
“不会不会,妈咪保护醒醒,谁也不能打醒醒屁股。”向欣然看着醒醒可怜巴巴的样子,又有些想笑。
顾煜城下楼,看到母子两个有说有笑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向欣然看着顾煜城认真给她涂药,吹气,缠绷带的样子,实在是想不通为何专注真挚和玩世不恭两个截然相反的特点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
“我帮你。”
“我来夹。”
“我喂你。”
似乎向欣然每一个吃饭的动作,在他眼里都成了病患可怜的最后一餐。
“我右手没一点事,左手也能动,你…”大可不必了,向欣然属实无奈。
醒醒看着他爹地疯狂献殷勤的模样,摇摇头,他爹地还是太卑微了,他以后可坚决不能像爹地一样…
*
监狱。
男人将手里的信交给警察,“这是向小姐的东西,请还给她,谢谢。”
饭点了,男人排队在打饭。
乍然,似乎队伍拥挤了起来,他感到后腰处贴着冰凉的什么东西,他扭头看,是一同他差不多大的高个子男人。
高个子看他扭过头,凑到他耳朵边低低说:“顾小姐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死吧。”
冰凉的触感刺进了身体,他难以置信的摸了摸后腰,是血。
男人意识逐渐模糊,他好久没听见有人见他的名字了,是她甜美的声音:“陆南风,陆南风~”
…
向欣然赶到警局时,满目难以置信。
“向小姐,他说这是您的东西,还给您。”警察将那封信交给向欣然。
“等等,警察先生,他是怎么死的?”
“在监狱里被另一个犯人刺死了,具体那个犯人为什么会有刀我们正在查…”
向欣然打开信封,入目的是一行行飘逸又整齐的字,谁能想到这么漂亮的字竟然是一个修车工人写的。
“向小姐,
我再一次为我做的错事道歉,我伤害了一个母亲,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说来也很荒谬,当然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她那么一个美丽高洁的女人,竟然会出现在我那又小又破的修车房里。
她开的车是我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她说她迷路了,车又坏了,找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她说话的时候,眼里亮晶晶的。
我不敢和她对视,她太美好,太干净。而我只是低下的,肮脏的修车工人,当然,该死的那竟然是我第一次生出了自卑。
那晚,下着那么大的雨,她又一次出现在了修车厂外,她靠在墙边瑟瑟发抖,她在哭,她好像喝醉了,她说:“哥,我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向着她,为什么赶我走?”
我将她带回了家,我小心翼翼的给她擦脸,她抓着我的手,贴向自己脸颊,蹭我的手心,她说:“不要离开我!”
我知道她是将我当成别人了。那一晚,我在沙发上辗转反侧。
后来,她一次又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我的心跟着她一次又一次颤抖。
那一次,我回到家,她竟然出现在我家里。她第一次抱了我,我想,今后无论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人啊,心往哪走,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她走了,手掉在了地上,我拾起来追出去,却看见她将给我擦了汗的手帕踩在脚底,嫌恶的一遍遍说着“癞蛤蟆还想肖想天鹅”。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她那么高贵的人怎么可能一次又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猜想得到证实,我承认我期待了不该期待的。
我信命,打小就信,我这一辈子可能活不长。
我一直都是这么窝囊的人,可我想勇敢一回,至少以后我还能成为她口里时不时讲起的笑柄。
进了这里,我竟还抱着幻想她会来看看我,真是荒谬!
我仿佛做了一场梦,从不算开始的开始到结束,一眨眼的功夫。
我妈给我取名叫陆风南,下辈子,我希望我真真正正的像南风一般心无牵挂,随遇而安。
向小姐,对不起,我会用我的后半生来赎罪,我依旧坚持我的说辞,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他人无关。
陆风南”
向欣然将信阖上,思绪复杂,他到最后一刻都在保全她,甚至在信上,只用“她”来表达自己隐忍的情思,只字未提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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