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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二五仔有骨气,莽骑将能屈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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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这箭是被人捅进去的,那就是说,你和捅箭的那人……”

    面对百长不依不饶地进逼,二五仔选择了极其强硬的方式应对。

    “啪嗒。”

    积攒的力量催动被甩开的手,手摸掌到尾羽上面,握着它一绞。

    “啊哇。”

    剧痛传来,二五仔浑身剧颤,猛地直起身,一口血喷出,把猝不及防的百长喷了一头一脸。

    挨了一喷后,那副智珠在握的轻笑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既惊且怒,和连连后退。

    “蹬蹬,你你!”

    “嘭。”

    重重摔回地上的二五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百长挤出一个得逞的僵硬笑容,想要张嘴留下遗言,却发现嘴唇重愈千钧,只好在心底自言:

    “李司马那一箭不能叫我认输,你的一番话同样不能。

    “统领,对不住,我叫您失望了。”

    “你怎么能死,你死了我拿什么去将功补过!”

    呆呆看着这一切发生,等二五仔闭眼后,百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血水擦也不擦,仰天长啸一声,就几步上前,揪着甲衣晃着尸体喊道:

    “蹬蹬,起来,你给我起来!”

    “百长,百长冷静啊。”

    “百长,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哇。”

    变故终于引起了身后众人的注意,磨磨蹭蹭的手下们连忙上前,抱身子的抱身子,出言安慰的出言安慰,一副百长要坚强的样子。

    而这又引起了百长进一步的愤怒:

    “起开,你们懂什么。”

    “百长,我们怎么不懂,这年头哪家部落没死过人,谁没死过族人,都是当时难受,过一阵就好了。”

    “啊,我说的不是这个,起来!”

    “不是这个还能是那个……快快,把尸体处理好,眼前看不见就不那么难受了。”

    有小机灵鬼余光扫过二五仔的尸身,脑子里灵光一闪,这样说道。

    “不,不要啊。你们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吗。”

    百长发出痛苦的悲鸣,被抱住的他眼睁睁看着尸身被以惊人的速度挖坑、埋葬,事后只剩下一小堆风土。

    “松手?”

    “松手,该让百长好好哭一场了。”

    许是觉得尸体都埋了,事情已经算作结束,手下们互相使了个眼色,就放开束缚,让百长挣脱了去。

    “蹬蹬。”

    在一众下属同情、怜悯的目光中,百长甫一挣脱,还不等彻底站稳,就冲到坟前。

    “扑通。”

    看着新鲜的坟,想着自己那到了嘴边还硬生生飞走的“功劳”,百长膝盖一软,竟直接跪在坟前,双手插进坟堆,攥着土,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

    “瞧百长哭成这个样子,刚刚死掉的一定是感情很好的人吧。”

    “唉,百长也不容易,我决定了,以后不再看不起他了,要老实听话。”

    “你们,你们哇。”

    听着这些平日里欣喜的话,百长想起正是这群家伙埋的自己“功劳”,顿时气急攻心,身子一颤,低头吐出一口血,竟这么在坟头上昏了过去。

    “百长。”x17

    一声惊呼,十几人扑了上去。

    “没事,还有气。”

    “快,快把百长抬到马上,咱们去找医师。”

    “马背上哪有网兜稳当,我去找绳子拉网兜,谁去牵两匹马来?”

    “我去。”

    你一句我一句,一行人很快商定好了计划,几人去牵马,几人去拆解携带的投石索。

    “哗啦。”

    几张索层层交叠,形成厚实的网兜,马背上横置青铜铤,网兜牢牢系上面,另有几根粗绳缠绕马腹。

    “唏律~”

    肚子上绑了束缚,背上放了重物,马儿发出几声不耐的短嘶,立即就有马主人上前扶着马鬃安抚:

    “哗哗,事急,坚持一下。”

    “两根实在太重了,要不只在中间放一根?两根的话,我担心马匹遭不住。”

    安抚完马,马主人终是心有不忍,也向提主意的人建议道。

    “两根出了事还能有补救,一根一旦出事就完了。”

    “说的对,我们平日里养这些畜生,就是为了关键时刻用它们的,一切体谅言语休提。”

    几人想也不想就摆手拒绝,并直接夺过马缰,不由多说便拉着马走。

    “一刻半刻都要抓紧,哪有什么功夫让你们吵吵,走了。”

    “对,时间紧急,我们走。”

    咚咚蹬蹬……

    营门处,

    那原本被围观兵卒里三层外三层包围的地方,已经被披甲持弓,刀铤相随的精锐所占据,以中心大旗为中心,组成一个规模不小的行陈。

    “咚咚。”

    整队整队的骑卒进出,或是接到命令,外出追捕逃亡兵士;或是斩获颇丰,回来递交逃亡兵士。

    前者不必多说,军令如火,容不得半分闲聊;但后者,每当一整队骑卒回归缴令时,总是会有一些完成任务,不知道该干啥的闲汉互相嚷嚷着问候:

    “龙套,瞧你这一马脖子的头,想来是斩获不小吧?”

    “害,别提了,贵人要的都是活人,我这圈脑袋看着厉害,可等一会进去,还不知道要怎么挨骂呢。”

    打头的一骑瞥了眼自己马脖子下面挂了一圈的人头,叹了口气,诉了番苦,引起一阵哄笑:

    “都叫你‘斩百首’,可你也不看看这是谁交给你的活,真怒了贵人,你小子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一百个头?那不得成妖怪了。”

    “回回奔着头去,跟个汉人似地砍脑袋,这小子可就是个妖怪嘛。”

    “哈哈哈。”

    “呸,你们才是妖怪,本龙套只是有些小小的癖好。”

    朝那位笑得最欢的家伙喷了唾沫,也不看中没中,骑将招呼了一声手下,就要打马驰入行陈。

    “别理这些闲汉,咱们先把脑袋交了,然后再去找贵人上报。”

    “这……”

    麾下对视一眼,显然是知道自家官长的“功劳”,纷纷找借口离开:

    “哎呦,什长,我突然肚痛难耐,我就不去了,您自己去交吧,反正大头都在您那,小头我自己抽空去补。”

    “驾驾,啪啪。”

    将就些的找个借口,不讲究的一声不吭掉头就走。

    眨眼的功夫,一行十余骑就散了个精光,什长降成了大头兵。

    “你们……”

    看着自己这些一回来就散光的“好手下”,骑将把那马鞭抽得啪啪响,却也难掩心中怒火。

    “一个个的都跑是吧,那好,等我靠得了贵人赏识,看你们后不后悔!”

    嘴里念叨着自己都不信的话,打完气后,骑将狠狠一鞭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嘶鸣着跃起踢腾前蹄,后蹄发力,就要向前蹿……

    “禁,军中不许驱马!”

    前方传来一声呼喝,一队维持秩序发贵人亲卫向这边快速赶来,就像是闻到腥味的狸猫。

    “今天的摊派有着落了,真好。”

    “我来,让我来,我还差一个就攒够功劳能捞美差了。”

    “唏律。”

    猛地一拉缰绳,前冲之势化作腾高,若不是骑将拿腿死死夹着马腹,他说不定要从马背上飞出去。

    “蹬蹬,那个队的?不知道军中值得牵马慢行,不能疾驰吗?”

    不待眼前发黑,胸口发闷的骑将骂些什么,赶至的亲卫队就恶人先告状地呵斥道:

    “当,下马;当,下马。”

    现在还只是青铜铤顿地发出闷响,但骑将很清楚,它随时有可能把顿的那头换成尖端,然后举起来,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扎十几个窟窿。

    想到这,骑将不免想起自己那队离开的手下,出神感慨:

    “倘若整队人马在此,何必畏惧这些走狗,驱马也就驱了。”

    “嘿,你小子说什么呢,谁是走狗?当,把话说清楚!”

    亲卫们闻言,顿时大怒,敲着手中兵刃喝问。

    “啧,狗仗人势。”

    咂咂嘴,骑将对在自己身边挥舞的兵刃不屑一顾,这态度更进一步激怒了众亲卫:

    “副统领,你听这厮说的疯话,居然骂我们是狗,当真是不能忍,必须要给他一个颜色瞧瞧。”

    “……你其实不用重复具体骂的是什么的。”

    按下叫嚣的手下,副统领抬着脖子看向骑将,简单直接地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斩白首的龙套嘛,但你可能不知道我是……”

    “嘁,没名没姓的龙套多了,我还得一个个认下来?”

    斜着眼看了下副统领,骑将屁股都不带挪的,不屑地嘁了声:

    “倘若你是亲卫队的统领,我立刻滚下来道歉,可谁叫你不是,只是个副的呢。

    “有给你脸面的功夫,我花在正的统领身上不好吗?”

    “也对,这二把手又没权力又受气,关键时刻还要被领出去背锅,难怪会叫你这个小卒子瞧不起。”

    话被打断了也不恼,副统领还顺着他的话抱怨了一下,倒是让骑将有些不好意思,出言劝慰道:

    “哎,俺瞧你也是个明道理的,没有被那虚名遮了眼,副转正,二变一也是极有可能的嘛。”

    “……你就算这么说,我还是要拿人归案的。”

    诧异地看了眼没有半点抗拒执法自觉的骑将,副统领抬手一挥,朝着身后那队忍耐许久的亲卫招呼道:

    “长兵架起来,弓失拉起来,罪人再次抗命后准许击杀。”

    “诺。”x35

    “刷刷,蹬蹬。”

    长铤斜着举起,亲卫踏着整齐的步伐向前,隔着十步就能感受到那如林的寒芒。

    紫轩(挑刺):这里只有三十号人,就算人人一把,也不过三十多把铤,三十把就能叫“林”了吗?

    灌木林也是林!就你话多,闭嘴。

    “咯吱咯吱。”

    另有几名射术出众的站在后列,手挽强弓,箭镞瞄准骑将各处要害。

    “!”

    面对这般远近组合,骑将虽没有出现汗毛倒竖的诡异现象,却也是明晓自己此刻如临不测之渊,危急万分,也不敢摆架子了,立刻扯着嗓子大喊:

    “且慢动手,我有一言!”

    “蹬,蹬蹬。”

    闻言,亲卫们步伐顿了一下,便当作无事发生,继续踏步前行。

    不然呢,难道要像话本小说描述的那样,主角一说话就按了静止键,非要喊说完才继续动吗?

    “哐。”

    在发现呼喊无效的瞬间,骑将想也不想,直接把手中兵刃往身前一插,自己从马背上滚下,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大喊道:

    “我认了,方才是我抗令不遵,要罚多少哥哥们只管说来,我交就是。

    “咱们可要按匈奴的制度来,不能玩汉人那套屈打成招哇!”

    ……

    网兜驼人,比较出名的是李广李老将军。他那次全军覆没,自己受伤被俘,看守他的匈奴人就是在两马之间弄了个网兜,把他扔了进去。

    “胡骑得广,广时伤病,置广两马间,络而盛卧广。——《李将军列传》”

    也不知这般丢人事,太史公究竟是从谁那里听到的,反正李广本人是不可能宣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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