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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巧除对头,错惹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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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

    一面绣着纹路的旗帜,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骑将抬头看了看这面象征着贵人所在的旗子,低头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掌心,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了也好,没了也好,起码贵人不会因此数落于我,哈……”

    想要笑两声以示洒脱,开了口却发现自己笑不下去,骑将只好收声甩手,两手空空地走进了核心的内圈。

    有了和副统领的提前接触,这一次倒是没有值守亲卫上前阻拦,仿照南边持戟郎部署的持铤郎们只是用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互相低声交流:

    “瞧,那就是那个传闻中能屈能伸的莽骑将。”

    “看起来也没什么出众的啊。”

    “嘿,怎么不出众,这位可是出了名的能屈能伸呢,刚刚那出好戏你没瞧见?”

    “并无,小弟我刚顶上来替班,还请诸位兄长道明,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此人这般出名?”

    持铤郎刚一做出疑惑状,问出来,就有那看好戏的开口,一点也不避讳当事人地讲解道:

    “来来,附耳过来,我给你讲,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临人之面揭短,当真可恶。”

    骑将老脸一黑,有心找回公道,但在亲卫队手上吃了亏的他已然没了质问的胆子,只好侧过头不看他们,并加快脚步,快速通过这一群持铤郎。

    “蹬蹬。”

    说是通过,其实临时的行陈本来就不大,当中的内圈更是小之又小,过了那摊开的半队持铤郎,就是贵人所在。

    毫不夸张地说,后脚跟还在外面受嘲笑,前脚掌就已经到了贵人面前。

    “哗~”

    拨开不知哪一年缴获,都放得开始发黄的青盖,憋了一肚子的骑将叉手而立,大声汇报:

    “大人,一百一什外出追捕回归,斩获如下。”

    这般动静自然打断了之前伞下的交谈,密谈的双方显然不愿让旁人听取,简短道别后,一名百长打扮的家伙便主动引退:

    “刷,贵人,我先退下了。”

    “错不在你,实属撑犁弄人,你不要一直把事放在心上,去吧。”

    “谢贵人体谅。”

    进来的骑卒和出去的百长互相看了眼,就错开视线,双方均不认为自己和他能有什么可交流的。

    “哗。”

    青盖被掀起,后有落下,盖内重回私密环境,只余骑将和贵人,贵人迅速收敛情绪,顺手从马背上拿起一份竹简,摆出处理政务的姿态,抬头看向骑将:

    “嗯,你是来……”

    本是客套地例行问询,可没成想,在看到骑将那张脸后,贵人居然真的有两分印象:

    “哎你是,是那个……”

    “贵人居然真的对我有印象,好哇,我出去就找那甚么副统领的麻烦,看他主子都认我,他这个当狗的还敢不敢对我呲牙?!”

    骑将心中大喜,忙不迭地抬手指着自己,提示道:

    “对对,贵人,我就是那个,那个……”

    “那个喜欢砍人脑袋的?”

    “……那叫斩首,不叫砍人脑袋,俺的诨号也叫‘斩百首’,不叫‘砍百脑袋’。”

    对那些说错话的闲汉,骑将能*老子地喝骂回去;可对认错名号的贵人,骑将就只能好言好语解释。

    “对,‘斩百首’,‘斩百首’,我有印象,不过……”

    先是点头念叨了两遍诨号,表示自己真的有印象,绝不是瞎说,然后贵人才语气一转,放下手中那刚刚拿起来装样子的政务,问道:

    “你来这是要做什么,上报斩获?可我看你也没什么斩获啊。”

    “贵人容禀。”

    眼眶一红,豆大泪珠流下,骑将扯着嗓子哭喊道:

    “末将冤呐!”

    “这又是怎么了?”

    上一个让人抽搐的意外还没有拿决定,下一个就来了,还是以这种出人意料的方式,贵人顿时头大如斗,耳朵更是被这哭嚎声震得嗡嗡响。

    “一个个的,是不把贵人当贵人,当什么都可以倒的溷厕啊。”

    贵人心中感慨,手上却是不敢怠慢分毫,立刻放下政务,上前捉住骑将的手,温声安慰:

    “别哭,有话好好说,咱别哭,哭解决不了问题。”

    “呜呜呜!”

    安慰完,骑将反而哭得更大声了,甚至引起了盖外持铤郎们的注意:

    “哎,里面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哭声大作?”

    “青盖不过十围,那人进去不过片刻,这居然也能闹出哭声来?某家佩服。”

    “听声响,哭的是进去的汉子,想来,那般汉子,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这般哭嚎吧?”

    贵人:放*,倘若他受委屈?那我更受委屈,更改哭。

    “咳咳,废话忒多。”

    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持铤郎们不着调的猜测:

    “咱们将主这回不知为何,弄得人这般哭嚎,等那人一出来咱们就把他拿下,狠狠教训一顿,不能叫他乱传,坏我主的名头。”

    这般毒辣打算引的持铤郎们连连点头,附和不断:

    “是极是极,我待会摁手,你待会摁腿。”

    “那我就扑上去压身子,务必使他动弹不得,听候贵人发料。”

    贵人:你,你们这些混账心肠怎这般歹毒!难道我在你们心中,就是这般狠辣的人吗?

    “不能再让他们瞎想下去了。”

    听着越来越不对味的讨论,贵人心中警铃大作:

    “现在还只是摁手脚,待会就要变成杀人灭口了,传到外面就变成,本贵人杀人取乐了!”

    虽然位于塞外的他,不知道什么叫“穿井得人”,但他知道这样闹下去一定会出大事的。

    “啪,讲来,有何委屈尽管说来,本贵人替你伸张!”

    贵人脸上的为难不见了,那被用来装样子的竹简也重重敲在手心上,取而代之的是斩钉截铁,是替受害者主持公道的大义凛然。

    “呜呜,贵人仁爱。”

    抹掉说停就停的眼泪,骑将先是谢了声贵人,然后朝着青盖外拱起手,用盖内外都能听到的大嗓门诉苦道:

    “末将本来斩获甚多,可就在末将提着斩获来找您,想夸耀武勇的时候,路旁蹦出了队拦路兵,非要治俺军中驱马的罪过。

    “俺不忿,和为首的那人辩了几句,说俺是来找您的,那人却说……”

    “说什么?”

    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贵人主动配合开口,早已打好腹稿的骑将继续道:

    “他说自己是一人之下前人之上的副统领,别说什么俺一个小卒打着你的旗号,就是您,您当面来了,他也敢执下俺找您喝问。

    “末将,末将为了快些脱身来见贵人,不得不将马和马脖子下挂着的斩获一并与了他……”

    说到最后,想起自己那一圈的斩首和心爱的马儿,泼脏水的骑将也有了几分痛彻心扉的真感情。

    “好胆!”

    一声暴喝,听骑将打完小报告后,贵人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

    “谁给他的胆子叫他拦路设卡,还设在本贵人眼前?”

    深深看了眼骑将,贵人同样以盖内外都能听到的嗓门,向着外面持铤郎们岑福道:

    “来人,把那以权谋私的混账给我带过来,生死无论。”

    “诺。”x27

    考虑到副统领还有个小队,为了确保万一,持铤郎一下走了一大片,只余数人持铤戒备,保持着最基本的门面。

    虽说青盖下是军中核心,是一军中最安全的地方,就算一个人没有也不会出事,但倘若贵人连个门面都充不起,那持铤郎的选拔又是为何呢?

    贵人:我总不能白养你们吧。

    “蹬蹬,副统领在哪,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听着盖外传来的声响,贵人知道这件哭嚎算是解决了,他立刻把朝向外的身子扭过来,双眼死死盯着骑将,从牙缝里把话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来:

    “好,不消一时半刻,那厮就会伏诛,你可还有其他委屈?尽管说来,本贵人替你伸张!”

    杀一副统领不算什么,让贵人不高兴的是有人竟敢逼着他去做事,更别说那人还是一名属下。

    “既然你今日借众力逼我杀得罪你的家伙,那来日我就要给你小鞋穿作报答,很合理吧。”

    贵人磨着牙这样想道。

    “没,没有了。”

    骑将连连摇头,感受到身前人传来的强烈恶意,他哪还敢再要求什么。

    “蹬,你再想想,一定有的吧?”

    贵人突然向前迈出一步,逼问道。

    “我突然不愿意再等之后给你穿小鞋了,我现在就要拿住由头杀了你,以抒我心中闷气,你快点头说啊。”

    “蹬蹬。”

    被逼得向后退了几步,急于找理由离开的骑将抬手一指被贵人那在手里装样子的竹简,生硬地转移话题:

    “贵人,您手中拿着的是政务吧,我就不打扰您处理了,这就退下,这就退下。”

    “哗,蹬蹬蹬。”

    也不等贵人同意,骑将说完“退下”二字,就伸手掀开青盖,一矮身蹿了出去,快步离去。

    他甚至都不提,要叫那位副统领把斩获归还的事情了。

    “走走走,还要什么斩获,不要了,不要了。”

    “啪,你走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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