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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这两分钟，记者准备了整整两星期，提出的问题无比尖锐。
“圣诞礼物案发生至今，已经有三名被害人，警方现今是否掌握了凶手的线索？”
黎青眼底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坦然道：“暂时没有新的线索。”
“毓秀支队的破案率一向高于清州市其他几个区，近几年公信力却不断下降，可以认为和圣诞礼物案有关吗？”
“至今为止，毓秀支队没有破获的案件只有圣诞礼物案。”
“那是否可以认为，我们目前对凶手毫无办法？”
漆黑的话筒被递到黎青面前，许是急于知道答案，记者匆忙中，不甚用话筒碰了下黎青的唇。黎青低眉看去，记者歉意道：“不好意思，碰到您了。”
“没关系，”黎青缓缓勾唇，眼角、唇畔皆是笑意，讽刺的笑意，“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圣诞礼物案的凶手对社会怀有莫大敌意是不假，但有一点很明确，他也不过是个龟缩在角落里的胆小鬼，没有其他发泄途径，便通过这种见不得人的方式，钻一些漏洞来作案。他的作案手段有高明的地方吗？最高明的也不过是躲开了监控录像，基于这一条，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只不过他藏在几亿人中，我们需要一些时间。”
黎青的笑容看似温婉，深处却藏着刀子，她缓缓说道：“他高明吗？并不是，他只是借助人群，把自己藏在里面而已。”
“您的意思是，不会再有案子发生了？”
“绝对不会。”
“听说您也收到了‘礼物’，您不担心吗？”
“现在不是他活动的时间，”黎青浅浅笑道，“距离下一次圣诞节还有十个月，没什么好担心的。”
*
从黎青接受采访起，辛成不再与黎青交谈，包括开案情分析会时。
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黎青现在还要跟进李莉薇和苏馨的案子，辛成管它叫“交换人生”案，辛成认定，李莉薇与苏馨的失踪、遇害绝非偶然，一定与二人微妙的关系有关。
黎青抱着资料等待开会，辛成和沈纾却迟迟未到。
赵捷低声对黎青和甄小夕说道：“我最近不是一直跟着辛队去找苏馨的尸体么，辛队已经有好几天没和沈队说话了，有需要讨论的事情，都让我去说，你们说，他俩是不是闹矛盾了？平时看着还挺合拍的啊。”
“不会吧，他俩能闹什么矛盾？都不是重利的人。”
“未必啊，我听他们说，辛队是队里的老资格了，但是因为脾气冲，经常和领导发脾气，所以一直没提上去。现在比他年轻的沈队都提成队长了，你说辛队能看得惯沈队？”
甄小夕不悦道：“赵捷，辛队可是你的师父，平时也挺照顾你，你怎么这样说他。”
赵捷脸一红，嘟囔道：“我这不是跟你们聊个八卦么，这么严肃干嘛？”
黎青在一旁若有所思。
要说沈纾是因为比辛成更会巴结上司才提成队长，那是不可能的，沈纾的原则没人能改变。可既然辛成也是对事不对人的人，两人的关系怎会如此僵硬？沈纾从前究竟做了什么，会让辛成这般针对他？
在其他人议论纷纷时，沈纾与辛成终于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走了进来。
沈纾面色如常，而辛成脸色铁青，不客气地拉开椅子，坐在角落。
沈纾瞧了他一眼，说：“辛队，今天你来主持。”
辛成没拿正眼瞧沈纾，直接拿起装有资料的牛皮纸向白板前走去，路过沈纾时步伐停了两秒，他冷笑着低声道：“沈纾，要不是你来上这么一出，就看你们平时黏在一起的时间，我还真以为你对实习生有意思。合着你黏着她，还是为了利用她。你这种人，不配在这里。”
沈纾垂眸。
没人听到辛成说了什么，他们只能看到辛成在甩下这句话后，沈纾良久没开口。看似与平常无异，却又有些不同，沈纾手指的敲击频率，似乎比以往都快。
辛成将最新的调查结果展示给支队所有成员，“目前已知的消息是，李莉薇与苏馨早就相识，但在学校里，两人从未当着其他同学面与对方交谈过，所以没人知道她们认识。她们没有彼此的联系方式，而李莉薇的养母与苏馨频繁联系，因此李莉薇和苏馨的关系可以说是非常微妙的。”
“李莉薇与苏馨在同一时间离开学校，方式相似，之后都失踪，没再与任何人联系过。因为两人学业繁忙，周围人并没有注意到二人已经失踪。在李莉薇的朋友报案后的第三天，在徐家村旁的仓库发现大量血液，现在已经证实，血液属于苏馨，根据出血量判断，苏馨已经遇害。嫌疑人在现场留下了脚印，大概率是男性。”
“在查勘过案发现场后，我们可以想到第一个问题，仓库里的活动痕迹并不多，说明几人在仓库停留的时间很短，那么凶手为什么要把李莉薇和苏馨带到仓库去。”
赵捷说道：“仓库是他的基地？有他必须要用的工具？”
辛成板起脸，“我刚刚说过，仓库里活动痕迹不多。”
黎青说：“凶手将二人带到仓库，只在距离大门十步左右的地方留下痕迹，除此之外他们去仓库似乎没有其他用处，或许凶手就是故意在仓库留下血迹，想让我们看到？”
“这样一来，就涉及到第二个问题，也是我们现在办案的重点，”辛成没有看黎青，而是敲了敲黑板，“凶手为什么让我们看到血迹，却不想让我们看到尸体？”
甄小夕打了个寒颤，弱弱伸出手，“辛队，会不会是……凶手和李莉薇是同伙，他们合谋杀害苏馨，为了躲避追捕，才假装被杀的是李莉薇。我们最开始测验dna时，不就以为死者是李莉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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