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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会议室，没人比辛成更了解沈纾。沈纾看似面冷、难以接近，实际上只是能引起沈纾交谈欲望的点过少，若真说起性冷与否，沈纾也没那么高冷。
沈纾少言少语，仅仅是因为没有兴致，这一点其他队员都不了解。
而现在，沈纾的眼底冰冷若霜，看似是气恼，实际上只用一个词就可以形容他现在的状态——急了。
其他人也不了解。
辛成手中的笔“啪”的一声飞到桌子上，他身体前倾捡回来，用笔敲了两下桌子，“黎青，跟沈纾一起去，如果遇到危险，把他推前面去。”
*
车上除了发动机嗡嗡的响声外，再无其他声音，仿佛只有一辆车在马路上空跑，没有乘客。司机沈纾手扶方向盘，余光时不时瞥一眼后视镜中没有半点声响的黎青。
黎青坐在后排，神色严峻，正在看手机。
上车前沈纾尝试与她交谈案子的情况，但黎青不声不响坐到后排去，几乎不搭他的话。从前几日开始，焦躁感便一直环绕沈纾，他最初寻不到缘由，现在却隐隐明白一些。
沈纾按下车窗，冷风呼啸灌入车中，他略有烦躁的将胳膊搭在车窗上，忍不住又瞥了眼黎青。
突然灌进来的冷风掀起黎青的头发，她却纹丝不动，沈纾心生奇怪，偏头说道：“你脸色不太好。”
黎青隔了十秒钟才回过神似的，敷衍道：“恩，是有点。”
“……”沈纾眉头紧锁，“你这两天脸色都不对劲，没休息好？”
“恩，对。”黎青手撑着头，没有与沈纾说话的欲望，而是漫不经心地瞥了眼手机屏幕。
就在刚刚，陌生号码给她发来一条新的彩信，是一张网图，途中一个穿着红色斗篷裙的小女孩在吃棒棒糖，小女孩笑容甜美，任谁看了都会喜欢。可黎青看到后，却只感觉到一阵阵寒风，她胃里翻江倒海，竭力隐忍，才没表现得太过明显。
面对黎青的疏离，沈纾毫无办法，只能沉默。
一个小时后，二人抵达梨园村。
黎青还未来过发现苏馨尸体的现场，乍一走进房屋，她便敏锐地闻到血腥味。在客厅断了一条腿的沙发旁，黎青找到血迹。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来看，凶手将苏馨带进来后，曾把濒死的苏馨放到沙发上，留下血迹。”沈纾说，“沙发垫和靠背的部分灰尘被抹去，依稀能看出人的轮廓，可以证明这一点。”
“李莉薇呢？”黎青问，“在凶手处理苏馨时，李莉薇在哪里？”
“很难说，”沈纾说道，“地板上倒是留下部分清晰的鞋印，鞋印属于两个人，一个是苏馨，另一个就是鞋码为43的嫌疑人。”
“李莉薇可能已经被凶手控制，处于意识不清醒的状态，”黎青叹口气，“形势不乐观。”
沈纾瞥了眼脸色依旧苍白的黎青，沉默两秒才说：“凶手为何要把苏馨放在沙发上也是一个问题，既然地面上留有血迹，说明苏馨在沙发上停留了一定的时间，这段时间凶手在做什么？”
“不知道……”黎青弯下腰，观察被白线圈起来的脚印。
凶手应该是搀扶着苏馨走进来的，这时苏馨还活着，可凶手没有动恻隐之心，在清理苏馨的衣物后，残忍的将她留在这里。他对苏馨的恨意昭然若揭，可在苏馨和李莉薇中，口碑更好的明明是苏馨。
不，应该说在所有人眼中，苏馨都是一个完美的存在，而追求完美的李莉薇却不讨人喜欢。
苏馨这样的人，会招惹到什么人？
“虽然现在还没有找到李莉薇，但既然二人一共被绑架，是不是可以说明，案子大概率会与当年的换子事件有关？”黎青提出疑问。
沈纾看向地板上的血迹，声音微冷，“恐怕脱不开关系。”
“换子事件的主谋是苏瑜，凶手为什么要对苏馨下手？如果现在死的人是苏瑜，找起嫌疑人来反倒更方便，最起码邬文淇和李向阳对苏瑜应该是恨之入骨的。”黎青边说边站起来，起身的瞬间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她捂住额头向后退去，沈纾及时拉住她的手腕，闪身过去挡住她的去路。
沈纾拧眉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黎青推开沈纾的手，向前走了一步，与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捂着头停了好半晌，才冷淡道：“最近几天没睡好而已，我去外面看看。”
说完便向外走去，没有等沈纾。
沈纾去扶黎青的手僵在空中，他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脏狠狠坠了一下。
*
梨园村在清州市来说，是个较为落后的村落，此地与清州市区距离较远，一座石头山将其隔开，交通不算便利。村民大多是本地人，彼此熟识，前几天发现女尸的事已传遍全村，现在看到沈纾和黎青两个外人查案，纷纷涌出来看热闹。
虽然经济贫困，但村里人的生活却非常有生活气息，家家户户都养了鸡鸭，院子里还种植小面积蔬菜，应该算是李莉薇喜欢的“田园生活”。
黎青边走边观察，拐进两条小路后，她倏然停下，“好像有血的味道。”
“恩，是有。”沈纾看向四周。
跟着黎青和沈纾的村民们听到二人的对话，便叽叽喳喳解释道：“上个星期村里有喜事，席上杀了几只家养的母鸡，家养的鸡肉实在，比外面卖的香，地上肯定有鸡血，还没处理呢。”
在村民的引导下，黎青来到刚刚办过喜事的人家前。
院子前果然有血迹，血迹成暗红色，已经与水泥板融为一体。
“这些都是鸡血？”黎青再次确认。
“对啊，”村民说，“当着我们的面杀的，能不是鸡血么，总不能是那个死人的血吧。”
沈纾冷笑一声，“杀鸡需要来回跑吗？”
村民一怔。
沈纾抬手指向五米之外的一滩血迹，“跑到五米之外站一会儿，再回来继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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