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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单独在五米外杀鸡,血迹又不会如此之少,总之,两滩血迹是说不通的。
村民们解释不出所以然来。
保险起见,沈纾叫来痕检人员提取血迹,回队检测。
第二天早上出了结果,该处血迹为人血,属于苏馨案中的另一受害人李莉薇。报告一出,支队哗然,在大家心中,李莉薇多多少少还有嫌疑,现在发现李莉薇的血迹,只能说明李莉薇很可能也已遇害,案子的性质已经改变。
在案情分析会上,所有人一致认为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李莉薇的尸体,李莉薇会出现在某一个无人居住的肮脏屋内,她赤\/裸身体,悬挂在床榻上,不甘地睁着眼,仿佛在控诉凶手的残忍无情。
可整整三天过去,支队一无所获。
不仅没在梨园村找到李莉薇的尸体,支队甚至将搜寻范围扩大到十公里内,却没有李莉薇的任何讯息。
又一个沉闷的上午,支队成员聚在会议室开会。
正前方的白板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字,是沈纾做的案情梳理。
辛成叼着笔杆看了半天,迷糊道:“这个人物关系图是怎么做的,两个人的交集点只有双方父母和……袁施?”
“对。”
“不能吧,袁施我们已经查过了,他和李莉薇的确没交集,聊天记录都已经调出来了,除了第一次加好友时互相打过招呼,没有再聊过天。”辛成催促道,“沈纾,你赶紧解释,别卖关子。”
沈纾头也没抬,“人齐再说。”
辛成四处看去,“谁没来?”
“辛队,是青青没到。”甄小夕紧张地举起手,“她马上就到。”
“黎青迟到了?她不是每天早早的就跑来,居然也会迟到。”
甄小夕窘迫道:“她可能身体不太舒服,辛队,没事吧……”
辛队撇撇嘴,“我可管不着,问你沈队。”
沈纾充耳不闻。
辛成弯唇笑得开心。
全队人坐在原位等待黎青,见此景,甄小夕不住地发短信催促黎青,却一直没得到回应。甄小夕的心情从对领导的恐惧逐渐转变为担心黎青的安危。
十分钟后,甄小夕苦着脸向沈纾求助,“沈队,青青还没回我消息,她不会出事了吧?最近几天她脸色一直不好。”
甄小夕说的是实情,不知为何,往日对工作最有干劲的黎青最近似乎萎靡不振,对工作的积极性远不如从前,精神状况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支队其他人都看出黎青的异常,大家询问黎青时,黎青却总是说自己一切正常。
闻言,沈纾掏出手机查看自己和黎青的聊天记录,聊天记录停留在三天前,最后一句话是沈纾询问黎青几点到支队,黎青没有回复。
“要不问问季安铭?我看昨天晚上是他来接黎青的。”小张半开玩笑道,“最近这位季总经常来支队,每一次都是见黎青。”
沈纾抿紧唇,目光沉冷。
甄小夕正要给黎青打电话询问状况,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黎青面色苍白地走进来,衣领外翻,眉眼无色,看起来像是已经连续工作两个月,走路拖垮,疲惫不堪。
“青青……”
“不好意思,”黎青冲甄小夕一笑,笑容中却全是疲惫之色,“身体不太舒服,来晚了。”
原本在看热闹的辛成看到黎青此刻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正色道:“实在不行就去医院检查检查,别硬撑。”
“没关系,”黎青说,“只是没休息好,今晚早点睡就好了。”
“你这几天走的不都挺早的?”
黎青低低头,神色黯然,不再回应。
沈纾凝视黎青半晌,见黎青毫无倾诉之意,只得先把案情分析会开完。
“苏馨案从发生到现在,可以说是处处透着奇怪。首先,我们完全不知道苏馨和李莉薇为何会在前后脚离开宿舍区,在此之前她们没有和任何人通过信。其次,凶手的行为可以说是毫无章法,仓库的血迹是否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李莉薇人在何处?为何要同时绑架两个女生?将苏馨的尸体布置成现场的模样又代表什么含义?”
会议室内安静无声。
案发到现在,凶手做了许许多多的动作,似乎每一步都暗含深意,但却让人摸不到头脑。
沈纾继续说道:“至今为止,我们还未发现李莉薇的尸体,梨园村的血迹远远达不到致死血量,所以我建议,先把李莉薇抛开,只谈苏馨。从苏馨的尸体状况来看,凶手对苏馨恨意极深,深到苏馨死后还要鞭尸泄愤。裸\/露的尸体可以看作是凶手对苏馨的侮辱,他将苏馨悬挂至床上,是为了向我们更好的展示苏馨,而这对一个女生来说是莫大的屈辱。”
甄小夕尝试提出不同意见,“苏馨的死,会不会是某种仪式?我在书本中看过,凶手特意把尸体摆成某种姿态,是为了向世人传达信息,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的说法偏向于心理变态者,而且若是仪式,李莉薇也会是仪式的一部分,他应该会尽快的向我们展示第二个仪式,而不是将李莉薇藏起来。更何况这类凶手对受害者的选择基本上是按照条件筛选,选到两个互换人生的女孩,实在太过巧合。”沈纾一顿,又说道,“不过你说的传达信息,倒是可以考虑,裸\/露的尸体可以传达什么信息?”
虽然这是甄小夕自己的想法,可她却理不出头绪。
沈纾看向黎青。
以往发言最积极的黎青此刻垂头坐着,腰微弯,盯着桌面愣神。对于沈纾的所有推论、揣测,她似乎都没听进去。
沈纾感觉到自己的太阳穴猛地跳动两下,心脏沉甸甸的,焦躁感再次涌来。他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继续说道:“整个案子,如果考虑李莉薇……”
沈纾一顿,眉头拧起,
对于案子,他心中总有奇怪的感觉,但没确切证据,无法摆到台面上。
“李莉薇怎么了?”
“如果考虑李莉薇,就必须找到李莉薇和苏馨的交集。”沈纾回过神,敲了两下白板,“李向阳和邬文淇一心弥补苏馨,对李莉薇感情很深。苏瑜虽未提过弥补李莉薇,但整个换子事件是她主导,她对李莉薇即便无爱,也不太可能有恨意。除去这三人和至今还未得到自由的刘先勇,两人唯一的交集就只有……袁施。”
“裸\/露的尸体可以传达一个信息。”突兀的女声忽然响起,将话题拉回到苏馨的尸体上。
所有人都看向打断沈纾说话的黎青,她却纹丝不动,目光仍旧是呆滞的,甚至都没改变凝神而望的位置,只有微动的唇可以证明,此刻此刻说话的正是她。
黎青更像是在喃喃自语,“除去碍事的遮蔽物,展现一个人真正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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