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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仔细想一想，李莉薇躲起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和袁施玩的那些花样又是为了什么？她是要装死脱罪。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能留下任何活动痕迹吗？不能。她和普通的逃犯不一样，她是要制造自己死亡的假象，所以她在生活所需的一切，都需要有人供应，这个人就是袁施。袁施被抓，李莉薇还能存活几日？退一步说，袁施这几日应该见过李莉薇，兴许还见过不止一次，仔细排查他最近几日的去向，总会有线索。”
甄小夕恍然大悟，“难怪最近两日都不见沈队着急。”
黎青继续说道：“如果李莉薇发觉袁施被捕想要逃跑，就必须要从藏身之地走出来，只要她有所动作，就会留下痕迹，不管她想从车站跑还是机场跑，亦或者干脆找车走省道，她都需要一个身份，在操作的过程中，一定会留下痕迹。”
“如果她花钱找人带她走呢？”
“那也会在沿路的监控中留下痕迹，而且……”黎青拧起眉头，喃喃道，“我总觉得，李莉薇不会一走了之，她之所以要对苏馨下手，一定不是为了所谓的财产。”
甄小夕一直欣赏李莉薇，她赞同地点头。
聊过案子，沈纾的电话刚好打来，甄小夕轻呼一声，苦涩地接起电话，唯唯诺诺地应和。她苦瓜着脸挂断电话，向黎青求救，“沈队说，一会儿要和去他汇报工作。”
“快去吧。”
“我……不敢啊，青青，你和沈队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和平时一样冷漠吗？”
黎青神色不变，点了下头。
“不会吧，”甄小夕讶然，“对女朋友都不温柔一点？”
“不是对女朋友不温柔，”黎青云淡风轻道，“他只是不喜欢我。”
甄小夕怔住。
她局部不安地看向黎青，却发觉黎青神色如常，眉眼间像低潮期的海平面，煞是平静。
对于自己和沈纾这段恋爱经历，黎青没再多解释，于她来说，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不必再提。她现在需要考虑的是，在出院后，她该何去何从。
*
翌日清晨，辛成早早来到支队，他心里还有气，本打算回到办公室便蒙头大睡，路过沈纾的办公室时，却发现门开着一条缝。辛成心中的那口气便争先恐后的涌出来，他沉下脸，走过去一脚踹开门，看见沈纾趴在办公桌上。
他不冷不热道：“还有心情睡觉，听说你和黎青在谈恋爱，但是最近照顾黎青的人是季安铭？”
辛成有意来看沈纾笑话。
他对沈纾，其实并非全然是恨。恨固然是存在的，但同样的，他也欣赏沈纾的才华。他虽然无法理解沈纾异于常人的脑回路，更不知沈纾为何会如此冷情，对生命的消逝漠然不见，但是，沈纾挽救了许许多多人的性命，这是事实。在沈纾一次次准确地下达命令、指挥工作时，辛成无法不敬佩他。
这个认知，让辛成连自己都开始讨厌，他该完完全全恨沈纾的。
沈纾听到声响抬起头，他的脸上有几分疲惫之色，像极了几天前的黎青。然而在听到辛成的调笑后，他只是冷淡道：“随她。”
棋子而已，换一个人也能达到目的，沈纾不断在心中提醒自己。
辛成抱着满满恶意而来，这恶意还没散发出去，便被沈纾一句话堵了回来。他不满地看着沈纾，忽然想到，这些年来，他的确没见过有人能搅动沈纾的情绪。
沈纾就像一个没有感情、没有牵绊的独立个体，就连罪犯问候他的母亲，他也置之不理。
他已经不仅仅是冷情，他恐怕连感情是什么都不懂，辛成觉得自己跟这样的人计较，简直就是傻瓜。他黑着脸正要走，沈纾却忽然开了口，“辛队。”
辛成停下，看沈纾的目光依然挑衅。
沈纾垂眸，“有关她的事……我很抱歉，当年考虑得太少，她的死，我应该负责。”
辛成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凝滞，接着，挑衅变成不可思议。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纾低头，这些年，他似乎也就在等这句道歉。
*
黎青的伤口很浅，在医院观察两日后，便转回家休养。她暂时没有力气搬家，再三权衡后，她选择了一家安保到位的高档酒店，刷卡付钱时心脏真真切切疼了两下。
甄小夕帮黎青把平时要用的行李安置好，从洗手间出来时见她还在算账，忍不住说道：“其实沈队家挺有钱的，你俩要是小问题，就早日和好吧。我觉得沈队是喜欢你的，他对你和对其他人不一样。”
黎青懒洋洋应道：“他是喜欢我糟糕的家世。”
“啊？”
“去气他亲妈。”
甄小夕一句都没听懂。
黎青也不解释，只是仔仔细细把每一笔账算好，等到伤口好转不需要再补营养，她估摸着就要开始吃糠咽菜了。
“行吧，你要实在没钱话，就和我说，我先借给你，等你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一会儿我得回支队了，刚刚辛队给我打电话，说是李莉薇出现了。”
黎青抬起头，“怎么找到她的？”
“好像不是找到的，”甄小夕歪了歪头，“她是自己去的派出所，到了以后一句话都不肯说，现在沈队估计在审她。”
黎青心念一动，“小夕，我和你一起去支队。”
“可是你的伤口……”
“没事，我在旁边看着，不乱动，反正在酒店也无聊。”
*
得知李莉薇本人出现在派出所，毓秀支队第一时间将人接回支队。看着这个所有人都以为已经遇害的女孩还活着，大家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宽慰，哪怕她是主谋之一，毕竟也还活着。
李莉薇被关到审讯室后，从头至尾只说过一句话，她要见袁施。
沈纾拒绝了这个请求，他和赵捷一起审李莉薇，赵捷负责做笔录。
攻破李莉薇不难，她的心智还未完全成熟，可攻击的方向很多。沈纾已经提前通知李向阳和邬文淇，两人大概二十分钟后就会赶到。
黎青得到优待，辛成特意用桌子给她拼了一张小床，让她能半躺着看审讯室内的情况。
“要是需要什么东西，你就告诉我们，千万别自己下来。”辛成还不忘叮嘱黎青。
黎青看向看似粗犷实则细心的辛成，腼腆一笑，“谢谢辛队。”
审讯室内，沈纾已经开始问话，“因为换子一事，你和袁施合谋杀害苏馨，对吗？”
“我要见袁施。”在多天的藏匿后，李莉薇已不像平时那般光鲜亮丽，她穿着蹭有黑灰的衣服，面色惨白，长发也未好好打理。她干涸的嘴唇上下碰动，吐出的永远是这几个字。
沈纾道：“为什么想见他？有合理的理由我就同意。”
李莉薇抬起头，往日灵动的双眼毫无色彩，“他……是怎么和你们说的？”
沈纾微拧眉，察觉到李莉薇话中的含义。
见沈纾不语，李莉薇的语气愈发急躁，“我看到网上的小道消息，说他就是杀害苏馨的凶手……是吗？”
沈纾手中的签字笔飞快旋转起来。
李莉薇盯着转了一圈又一圈的笔，眉宇间难掩焦虑，“不是这样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个计划是我提出来的，杀苏馨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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