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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出任务了，”黎青起身相迎，“喝点茶水吗？我刚买的新茶叶。”
甄小夕点了下头，不安道：“可是你怎么没跟着去，是身体不舒服吗？”
黎青失笑，“都多久了，早就好利索了。”
“那为什么……”
黎青斟酌片刻，说：“陆队不让我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们可能……不太喜欢我。”
“平时你干活最多了，他们为啥不喜欢你？！”甄小夕愤然道，“你得和陆队提意见啊，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青青，要不你和沈队或者辛队说一声，再回来吧，没有你在都没人陪我一起了。”
黎青摇摇头，“陆队布置的工作都是工作，我还能挑三拣四？”
“哎，要不……”甄小夕眼睛转了两圈，“你说的那位叫林雅的同事不是刚走没多久吗，我们追上她吧？”
黎青困惑地看过去。
甄小夕笑道：“你肯定还是想去的吧，反正你手头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你想多做一些，他们没理由不愿意吧？”
黎青心里蠢蠢欲动。
一直待在办公室的确让她心痒，另一方面，她也确实开始好奇，林雅几人为何会针对她。如果是个别人的针对，黎青倒也能理解，大家都是独立个体，习惯不同，互相看对方不爽很正常，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这样了。
更何况黎青不过刚到雁北，就算得罪人，也得先给她机会才是。
黎青想了想，说：“她应该先去见杜如心了。”
*
如果说田子哲是落魄的凤凰不如鸡，那么杜如心的家庭状况就只能用悲惨来形容。在几栋楼房中间的一排平房中，黎青找到杜如心的家，房子不能说是七歪八扭，打眼看去像是危房却是真的，墙体表面的墙皮都开始脱落，防盗门上亦是锈迹斑斑，甚至辨别不出油漆的颜色。
四月天气转暖，春暖花开，防盗门开着，想来是林雅已经到了。
木质门框上挂着珠帘，绿珠上布满污垢，已有很长时间没有清洗。从室外看去，屋里黑黢黢的，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
黎青敲了一下防盗门，过了一小会儿，有人趿拉着拖鞋走过来，撩起帘子探出身，奇怪地看着黎青，“你找谁？”
“我找你。”黎青在介绍自己的同时自习观察着杜如心。
杜如心今年刚满40岁，比田子哲小6岁，已经跟了他3年。她穿着件宽松的运动衫，脸上微有细纹，虽不算年老但也不再是拥有青春的小姑娘。从穿着来看，她穿着朴素不施粉黛，不常打扮自己，从体型来看，她缺乏锻炼，中年发福，体型微胖。
黎青说：“刚刚我同事来找你，她还在吗？”
杜如心恍然大悟，面露悲戚之色，“快进来吧，林警官刚到。”
黎青与甄小夕掀开帘子走进去，进门就是客厅，林雅正坐在棕色长沙发上喝茶。她淡定地看了眼黎青，对她的到来并不意外，“来了？坐。这位是？”
甄小夕小脸严肃，试图给黎青撑场面，“你好，我是毓秀支队的，是青青的朋友。”
“原来是毓秀的啊，沈队的大名我们都听过，快坐快坐。”林雅的态度明显更加热情。
甄小夕还想再说什么，黎青拉了她一下，两人一起坐下。杜如心搬了马扎凳坐在二人对面，双手捂住脸，一副无力的模样。
“杜女士，还请你一定要好好想一想，田子哲有没有和人结过仇？”
杜如心摇摇头，放下双手，眼眶泛红，“他刚落魄那会儿，是经常有债主找他，但这几年都平静了，他也在慢慢的还钱，哪里有什么仇人会真想置他于死地？”
“他遇害前和你联系过吗？”
杜如心摇头，“没有，前几天刚吵了架，这几天在冷战，一直没联系。”
林雅自然而然的将话题拉到田子哲和杜如心身上，“为什么吵架？”
“因为……”杜如心低下头，大拇指和食指不安地摩擦着，“我想结婚，他不愿意。”
“你们在一起已经很久了，他为什么不愿意结婚。”
杜如心苦笑一声，“他嘴里说是怕田悦接受不了，可田悦已经是高中生了，不管怎么说，都得先和田悦说了试试吧？其实啊，他就是嫌我条件不好。”杜如心看了一眼卧室，压低声音道，“我妈瘫痪好几年了，一直是我一个人照顾，他不愿意。”
经济条件差、容貌一般、背有“累赘”，这些都是田子哲不愿意结婚的理由。但凭他现在的条件，哪有他认为条件好的愿意一心一意跟着他？所以既不愿意和杜如心结婚，也不愿意分手。
林雅问道：“没想过分手吗？”
“想过，但是一想到我都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当年就是想着该定下来了才和他在一起，却一直都没结果，我不甘心……”杜如心咬牙道，“拖了这么久，我现在更不好再找了。”
“他对你好吗？”
“就那么回事吧，都这把年纪了，没什么好不好的，凑合过。”
说这话时，杜如心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小臂，黎青想到，在前期调查中，曾提到田子哲曾动手打过杜如心。
“他打过你，”黎青说，“你也愿意继续和他在一起？”
杜如心脸色微沉，她低头陷入沉默。
黎青又说：“这样吧，例行公事，要问下你的不在场证明。”
“我和我妈在一起，”杜如心不太情愿地说道，“我说了我得照顾她。”
“你爱田子哲吗？”
“当然！”杜如心微怒，“你居然怀疑我？！”
黎青声音冰冷，“水落石出之前，我们怀疑每一个人。你刚刚说你们为什么吵架？”
杜如心本是愠怒的，可一对上黎青深沉的眼，她那股怨气便莫名散去，悻悻道：“他不愿意结婚。”
“不对吧，这已经是你们之间的老矛盾了，这次吵得这么激烈，不是又有了新矛盾？”
林雅蹙眉看向黎青，杜如心的瞳孔则略有放大。
黎青从茶几下方取出一个药瓶，“黄体酮，你怀孕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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