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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雅则望着黎青，眼底深处有一丝难以揣摩的情绪。杜如心家不算整洁，茶几上更是堆满杂物，甚至还有早上用过的碗筷。杜如心既要照顾母亲，又要在外工作，没有太多精力做家务。林雅进门时的确扫了眼茶几，但杂物过多，她根本没注意到药瓶。
黎青循循善诱，“你怀孕了，想生下来，但田子哲依然不愿意和你结婚，对吗？”
“他……”杜如心突然捂住脸，崩溃大哭，“他根本不是人！他为了不要这个孩子，甚至说出了我在外面有男人这种鬼话！他也不想想，我都多大年纪了，他是有自己的孩子了，我还没有！”
她不断的用手抹去眼泪，可新的眼泪很快又涌出来，甄小夕上前递了纸巾，杜如心抽了二十多张纸，情绪才渐渐平复。
黎青提问之前，看了眼林雅，林雅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黎青便继续问道：“他让你打掉孩子？”
“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五天前。”
“之后你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对。”
黎青眉一挑，再度问道：“如果你说谎，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再问一遍，这五天你们从未见面？”
“……恩。”
黎青垂眸，目光再次落在茶几下方，在那里，除了黄体酮外，还放着其他几个药瓶。
“你最近失眠？”
杜如心一怔，“啊？”
黎青挑眉，“艾司唑仑是新的，买了没多久吧。”
“哦……对，和他吵架了，心情不好，睡不着。”
黎青微微一笑，“好的，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如果你回忆起什么可疑的事情，记得联系我们。”说完，黎青率先起身，正欲走，又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看向杜如心，“对了，孕妇不能吃安眠药。”
*
从杜如心家出来时，火热的太仍在头顶，清州市的天气就是如此奇怪，早上还有料峭的寒意，中午温度骤升，甚至有人穿着短袖出门。
离开平房区，黎青立刻说道：“要赶紧去医院确定杜如心的孕检记录，她最近几天一定见过田子哲，要么她就是凶手，要么她和案子有关系，得想办法让她开口。”
林雅说：“你的意思是，用孩子让她开口？”
黎青点头，“杜如心文化程度不高，我想知道的是，在田子哲与她因为孩子争吵后，她有没有打掉这个孩子的打算。如果她想留下孩子，让她开口就容易多了。”
林雅点头赞同，刚点了两下头，她眼睛一转，露出不满的情绪，“你现在已经开始命令我做事了？”
黎青说：“我去医院，你继续做陆队的任务。”
“别，”林雅冷哼一声，“查清楚杜如心就是我的任务，你要是去了，到时候再和陆队说我偷懒怎么办？我去医院，你……你去现场吧。”
黎青一怔，“现场？”
林雅拧眉，“你一个参与案子的警察，连现场都没看过，还想破案？”
黎青自然是想去现场的，只是她以为陆离和林雅不会同意，干脆就没提，想等有机会再偷偷溜去看看。现在林雅主动提出来，黎青自然是高兴地应下。
去现场的路上，黎青心情不错，甄小夕却在替黎青不平，“青青，你就回来吧，你看辛队对你多好啊，沈队对你也不错，沈队最近性格都变柔和了，回来工作多舒服呀。雁北的人真奇怪，干嘛针对你。”
黎青笑道：“好了，能工作就行了，我不挑。”
*
案发现场在离雁北支队不远的小区里，该小区已建十六年，刚建时田子哲便在此买下一套房产，放在前妻木佩名下。离婚后此房归木佩所有，一直出租给个人，直到田子哲出事。依照木佩的说法，她是怕女儿的日子太苦，所以才把房子借给他们，并且象征性地收一点房租。
三室一厅的房子，田子哲每个月给木佩2000块，因为地段好，和附近的房租价格相比，房租的确不高。
现场已经贴上封条，仍有值班警察留守，黎青出示证件，顺利进入现场。
一进门，她便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尸体已经被带回支队尸检，死者腹部中刀，死亡原因是大量失血，凶器被带离现场，粗略估计是类似水果刀的利器。
由于房子已经装修了十多年，样式老旧，使用的还是木制地板，血迹渗透进地板缝隙里，所以黎青能闻到血迹。
尸体倒地的形状被白线圈起，仿佛仍有人趴在卧室门口的地面上。
甄小夕说：“如果是在卧室，杜如心真的很可疑，她是最有理由进卧室的人。”
“但是她买的是安眠药，”黎青拧眉道，“提到安眠药时她明显是紧张的，加上这药她自己不能吃，就很有可能是要对田子哲下手。女性体力相对较差，选择用药很常见，既然已经准备了安眠药，为什么又选择正面搏斗？在田子哲的胃里，没有检测出任何安眠药成份。”
甄小夕讶然，“你不怀疑杜如心？”
“不是不怀疑，”黎青说，“只是她一定隐瞒了什么。”
黎青走到白线附近，看到了照片上那处奇怪的血迹，这是明显被擦拭过的血迹。
凶手为什么有擦拭的举动，却又不彻底清理干净？
黎青站在卧室门口，看了眼窗外，对面是另一栋居民楼，因为建造时不规范，两栋楼间距很近，不够标准。
“这个距离，足够对面的人看清屋里发生的任何事，一会儿我们去对面看看。”
“好。”
屋内除了奇怪的血迹，再就是完全被翻乱的抽屉和柜子，黎青一一检查过后，最后来到厨房。
厨房的台面上摆着没来得及吃的饭菜，是田子哲做好没来得及吃的，甚至都没能端上桌。黎青盯着糖醋排骨、红烧鱼喃喃自语道：“不对啊，看菜的数量和质量，田子哲应该是要在家里请什么人才对，如果只有他们父女俩，不可能做八道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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