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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甚至开始考虑，如果沈纾“狡辩”，她该说什么话还击，可沈纾却说：“刚刚听陆队提了一句你们手里的案子，陆队手里还有几个案子要收尾，比较忙，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沈纾声音平顺，眼中波澜不惊，黎青的话仿佛根本没经过他耳朵便直接被风吹散了。黎青准备好的话无用武之地，沉默一瞬后，只得顺着沈纾的话说道：“我和陆队还是认为凶手是田子哲认识的人可能性更大，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田子哲为什么会提前回家。”
“恩，思路没错。”沈纾问，“你们在理田子哲的人际关系？”
黎青点头，“陆队前两天布置的任务，现在还没进展。”
沈纾说：“那就好。”
“恩？”
他偏头看过来，“陆离终于让你正常工作了。”
黎青又是一静，她沉默片刻，说：“陆队说，是于建华老师提的要求。”
沈纾眉头微动，眼底深处有细微的波澜，车虽然停着，他的手却扶上了方向盘，指尖不住地敲打着。
车内的氛围陡然“焦灼”，黎青双腿交叠，漫不经心地看着沈纾，而沈纾的眉头则越锁越紧。
好半晌，他才低低道：“难怪，这确实不像陆离的作风。”
如果不了解陆离，沈纾也不会轻易同意黎青去雁北。
黎青说：“你不用放在心上，这几天已经正常了。”
沈纾没再说什么，他将黎青送上楼。
新租的房子是密码锁，黎青输入密码时没避着沈纾，却也没再邀请他进家门，而是与他简短的说了再见后，便没有迟疑地关上防盗门。
声控灯又亮了十几秒钟，楼道陷入沉闷的黑暗之中，沈纾站在黎青家门前，不住地揉着眉心。他内心深处泛起无法抵抗的疲惫感，往常连续加班加点的工作都没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沈纾又望了眼黎青家紧闭的大门，匆匆下楼。
还没走到车旁，他便拿出手机给于建华打电话，“黎青的事是怎么回事？”
“啊？陆离那小子出卖我？他丫的，他小子长本事了啊，他吃奶的时候老子就在支队里干活了，他……”
“别岔开话题，”沈纾压着脑意，“师父，你玩得有点过分了。”
手机那头传来于建华略有讨好的声音，“师父这不是害了你女朋友，还让你们分手了，心里有愧吗？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分开？不得帮你们一把？”
“这是我的事情。”
“哎，我都听陆离说了，你一知道黎青被针对，就冲到人家支队去了，还说不喜欢人家？你也别装了，该认错就认错，该送礼物就赶紧买，你要是不知道买什么，我这让你师娘帮你参谋参谋……”
沈纾挂断电话，头更痛了。
*
翌日，春光明媚，风和日丽。
第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间溜进来时，黎青准时睁开眼睛，她从枕下摸出手机，第一时间点开微\/信，果然看到沈纾的头像上有数字符号。
很难得，昨晚沈纾和她说了晚安，只不过她昨晚睡得格外早，没有看到。
黎青顺手打了“早安”二字，发送成功，可下一秒，便快速地点了撤回。
她拧眉看着二人的聊天界面，两秒钟后把手机丢到一边，不再管它。
黎青来到支队时，林雅正在座位上伸懒腰，看到黎青便开始抱怨，“陆队一大早就给我打电话问找没找到新的嫌疑人，这是不想让我活了啊。”
“这个案子的确拖得太久了，”黎青说，“大家原本都以为是小案子，现在却僵住了，陆队也有压力。”
林雅发狂了几秒钟，愤愤道：“案子僵住了，我们能怎么办？根本就查不到田子哲还和谁有交集嘛，查到的那些人要么有不在场证明，要么完全没动机，我看凶手就是个傻子，选了个莫名其妙的时间点去人家家里偷钱，被发现后顺手杀了。对，凶手的精神一定有问题！”
黎青哭笑不得。
林雅的话固然是玩笑，但黎青心里其实也是发愁的，如果案子一直没有新的突破口，时间拖得越久，侦破的难度就越大。现在上面对支队的破案率有要求，尤其是清州这种大城市，命案是必须要破的。
黎青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回忆案子的种种细节，支队其他队员也陆陆续续都来了，林雅则被陆离叫去办公室。
十分钟后，她飞似的从陆离办公室跑回来，站在门口先仰天大笑了三声，“同志们！不用愁了！凶手找！到！了！”
黎青惊讶地看过去，“是谁？”
“方良！”
黎青微怔。
这几日查到的所有与田子哲有关的名字，她都牢牢地记在心里，她确信自己从未见过“方良”二字。
其余人也一头雾水，“方良是谁？”
“你们是不是也很吃惊？我听了以后也特别惊讶，方良是个小老板，家里挺有钱的，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吧。他这种人居然对一个快活不下去的人下杀手，你说说，啧。”
黎青拧紧眉头，“他和田子哲是什么关系？”
“没关系啊。”
“啊？”
林雅无辜道：“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确实没啥关系，陆队说了，要我们尽快确认方良的杀人动机。”
根据林雅的转述，方良出现在警方视野中纯属意外。他目前在清州市经营一家小有规模的公司，生活富足，事业小有所成。不过他的家庭背景不太好，他本身是孤儿，父母双亡，目前是离异状态，与前妻有一个儿子。
方良之所以会被抓住，就与他的儿子方文祥有关，方文祥今年19岁，就读于某职业高中，前天因打群架致人重伤被抓，在系统里留下dna，昨天系统内的同事随手一比对，竟然对上了田子哲案。调查过后发现，田子哲遇害现场的血迹，正是方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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