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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良有一个弟弟，父母去世后，他和弟弟一起生活在福利院。六岁那年，弟弟意外去世，而方良则被无法生育的夫妇收养。这对夫妇经济实力较好，不过身体很差，收养方良十年后，丈夫去世，前年妻子也去世了，死后所有财产都留给方良。在被养父母收养的这段时间，方良曾改名跟养父姓，养母去世后，方良又改回本名。”
黎青说：“看来方良对自己的名字还有执念。”
“看起来是如此，现在改名很麻烦，不但要办一系列的手续，身份证之类的证件也要重新办理，只是方良很早就离开亲生父母了，对他们应该没有多少印象，不知这执念从何而来。”林雅迅速翻看着文件，“今天得好好搜一搜方良的家，另外，我认为有必要去一趟方良所在的福利院，现在找到方良的杀人动机是最关键的。”
黎青沉默地扶着方向盘。
林雅问：“你还有别的想法？”
“杜如心……”黎青看了眼亮起的红灯，烦躁地踩下刹车，“虽然现在案子看起来和她没有关系，但我总觉得她在隐瞒什么。”
林雅拍了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记她了。现在确认凶手是方良了，应该和她没关系了吧？”
黎青看着人来人往的人行道，若有所思。
*
在清州市，方良拥有一栋价值不菲的独立别墅，可见其财力不可小觑。黎青与林雅赶到后，林雅立刻命人封锁小区，布置好后，才和黎青一起去敲门。
林雅不急不躁地按下门铃，沉闷的门铃声穿透墙壁，传到别墅的每一个角落。林雅朝黎青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自己则俯身把耳朵贴在屋门上，细细听着。
两分钟过去，里面仍然没有声音。
林雅用口型问道：“不在家？”
黎青摇摇头，低声道：“邻居说，他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出门，日常生活用品都是秘书送过来的，人应该在家，我们直接进吧。”
林雅朝身后的人招招手，立刻有人提着专业设备上前开锁，五分钟后，房门被打开，林雅率先走进屋子里。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的，沙发桌椅整齐，不仅没有杂物，甚至连一丝声响都没有，黎青一进门便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她最开始还没有意识到感觉的来源，在客厅站了十几秒后她才明白，这个家从哪个方面看都不错，唯独不像家。
没有电视机广告的杂乱声，没有空调声，甚至连冰箱都没有发出声音。屋里屋外仿佛是两个世界，屋外是人间，而这里，更像是地狱。
“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人在这里生活，”林雅指了指垃圾桶里的盒饭包装，“如果没有这个的话，我就要怀疑我们进错家门了。”
黎青看了眼通往二楼的楼梯，“我上你下。”
林雅点头。
黎青往二楼走去，与一楼相比，二楼更加空旷，除了地上铺着的毛毯外，什么都没有。黎青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每一个房间门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标志与装饰，走廊的尽头是窗户，透过窗户只能看到深蓝色的沉闷天空，让黎青有一种身处异空间的奇异感。
黎青正要推开房间门挨个检查，一楼忽然发出响动，她听到林雅大喝一声，“别动！”
接着，是一堆人的脚步声。
黎青立刻向一楼跑去。
林雅已经找到方良，他就在一楼自己的卧室内，林雅推门进去时，他干躺在宽敞的床上，一动不动。乍一看到方良的状态，林雅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也遇害了。
这实在怪不得林雅，是方良的状态太过极端，只从外表看，他似乎已经没有人形。方良的身高与陆离估计得一致，只有一米七左右，在男人里算是弱小的。他的身高已经没有优势，人又异常瘦弱，像极了长期沉浸药品里的“君子”，除此之外，他的脸颊是凹陷的，眼睛微微外凸，始终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黎青本以为他是警惕心差，在受到某方面的打击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当她和林雅靠近方良时，他却忽然从床上蹦了起来，双手抱住头，蹲在床上疯狂的大喊大叫，“别过来！别过来！”
声音含糊不清，像是许久没有开口说过话。
林雅与黎青一起将方良控制住，让其他队员先带他回支队，她们二人则和一部分队员留在别墅。林雅吩咐道：“一定要仔仔细细的地搜，整个小区，还有附近三公里内都别放过，但凡可疑的，都带回支队。”
黎青在查看过卧室后，再度去往二楼。二楼第一个房间是方文祥的，自从升入职业高中后，方文祥便极少回家，只有在需要钱的时候才会打电话给方良，与他联系极少。这次方文祥出事，倒是第一时间联系方良了，可方良却不接他的电话。就连警方与方良联络时，也得不到他的回音。
方文祥的房间东西很多，男生喜欢的签名版篮球、健身器材、海报等等应有尽有，房间混乱，是别墅里最有生活气息的地方，不过柜子、窗台落满灰尘，看得出来主人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
在方文祥的房间里，黎青没有找到可疑物品，她转身去了第二个房间。第二个房间估计是客房，里面只有简单的家具，床铺上连四件套都没有。黎青正要退出房间时，发现木制地面上有三只蚂蚁，黎青自习一看，是地板缝隙里洒了些许番茄酱，应该是不慎留下的食物残渣。
第三个房间是最古怪的房间，里面家具一用俱全，就像有人一直生活在这里。柜子上方还摆着一张供奉起来的黑白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六岁的小男孩，照片前供奉香炉。
黎青想到，这应该就是方良意外身亡的弟弟。
*
回到支队，陆离亲自来审方良，进审讯室前，陆离目光在林雅和黎青身上转了两圈，最后对黎青说，“你跟我进去。”
“啧，”林雅伸了个懒腰，坏笑道，“有了新人就忘记旧人了，陆队，人家黎青可是沈大队长的人，你得靠边站。”
陆离面不改色，“人家有沈纾当后台，你有什么？”
林雅：“……”
嘴毒的人会单身一辈子！
这几天陆离和林雅时常拿沈纾打趣黎青，黎青最开始还能面不改色，可自从沈纾说了奇怪的话后，她就无法完全平静了。她下意识拿出手机，这一回没有沈纾的消息。
“沈纾出差了，”陆离斜睨黎青一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今天上午刚走。”
黎青心里咯噔一声，立刻把手机塞了回去，故作平静道：“陆队，这和我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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