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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辗转找到许慧英现在的住址，在清州市的一个普通小区内，许慧英生有三子一女，如今与大儿子连齐一起生活。黎青与季安铭赶到许慧英家时，连齐正手忙脚乱地收拾客厅，他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媳妇回娘家了，我一个人就犯懒。”
“不用客气，”黎青笑道，“我们只是想问奶奶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你们说得那对兄弟，我有点印象，他俩比我年纪小吧？我们小时候应该见过两次，后来听我妈说，他们的爸妈出意外去世了，当时我还抱着我妈吓哭了。”连齐不好意思地笑笑，“年纪太小了。”
黎青起了兴致，“您对他们还有其他印象吗？”
“这……”连齐冥思苦想片刻，摇了摇头，“我妈和他们的妈妈不是亲姐妹，没多少接触，我就更少了。你们直接去问我妈吧，她知道的应该更多点，不过我妈年纪大了，耳朵不太好用，有时候还犯糊涂，你们耐心着点。”
黎青点了点头。
她让季安铭在客厅等她，自己则去了许慧英的房间。如连齐所说，许慧英的听力果真不好，黎青敲了半天门也没人回应，最后还是连齐推门把黎青送进去的。
房间门正对的是一扇窗户，阳光落在窗前的摇椅上，许慧英就坐在上面。她穿着紫色碎花衫，缓慢又有节奏地摇晃着，连齐扯着嗓子大声喊道：“妈，我跟你说过的警察姑娘来了，人家要问你几个问题，你好好想想。”
许慧英慢慢转过头，布满皱纹的脸让她显得很是慈祥，她起身想迎黎青，黎青忙让她重新坐下，“您坐着就行，我就问几个问题，问完就走。”
许慧英连连点头，“好好，姑娘模样真俊。”
连齐无奈道：“看吧，以前她还能听懂我在说什么，现在连我的话都快听不明白了。这样吧，你们尽量聊吧，我和那位先生在客厅里等你们。”
虽然黎青的问题不多，但由于和许慧英交流困难，黎青与她谈了尽一个半小时，才把自己想知道的答案搞清楚。
方益、方良的祖父祖母、外公外婆寿命都不长，他们的父母出事时，只有外婆还活着，但也是一身的病，无力照顾两个孩子。爷爷家和外婆家的亲戚互相推脱，都不愿意照顾两个孩子，但也不愿意担上骂名。最后还是许慧英这半个外人出面，把方益、方良送去福利院的。
至于对兄弟俩的印象，许慧英的描述则很准确，哥哥淘气，喜欢发脾气，弟弟性格温顺，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都事事让着哥哥。他们的父母不止一次在许慧英面前感叹过，称希望大儿子也能像小儿子那样听话，其他亲戚也都这样认为。
情况和黎青估计得一致。
由于性格上得差异，方良得到了大人们的偏爱，且这种偏爱是不加掩饰的。如此一来，就很有可能造成方益心理上的偏颇，他无力抵抗成年人，就会把这种不满转移到导致此等局面出现的方良身上。
了解过情况后，黎青向许慧英道谢离开，客厅里的季安铭和连齐聊得相当和谐，连齐正哈哈大笑。
见黎青走出来，连齐笑着对她说道：“姑娘，你男朋友可真厉害啊，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好好珍惜。”
季安铭微微笑着，并不否认。
与连齐解释更费口舌，黎青没有接话，只是再次道谢。
回到季安铭的车上，季安铭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观察黎青的神色，他的笑容依旧温润，“不高兴了？”
“恩？”
季安铭慢条斯理道：“他误会我们的关系，我没解释。”
“哦，解释起来更麻烦，以后估计也不会再见了。”黎青的声音几乎没有感情色彩，“麻烦你送我回支队了。”
季安铭认真盯着黎青看了两秒，笑了笑，“好的，不过……刚刚连齐倒是和我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黎青拧眉看过去。
季安铭似笑非笑道：“要不我们一起去吃个晚饭？”
*
在征求过黎青的意见后，季安铭选择了一家平价餐厅，照顾黎青的情绪是季安铭一贯作风。
黎青刚坐好，季安铭用手机扫了菜单递给黎青，黎青说：“随便吃点吧，我吃什么都行，连齐和你说什么了？”
“这是刻刻想着工作，大脑总有一天会超负荷，该放松的时候就放松。”季安铭晃了晃白瓷杯，“来点柠檬水？”
黎青颜色复杂地看着季安铭，季安铭却毫不在意，甚至冲着黎青笑了一下。黎青只好点了点头，“谢谢。”
这顿晚饭，黎青几乎没有说话，她吃得很快。季安铭则是慢条斯理，见黎青放下筷子，也没有加速的意思，时不时还笑着看看黎青。
黎青眉头紧蹙，烦躁地拿起手机，正巧沈纾发了信息，问黎青的位置。黎青看了一眼季安铭，回复沈纾：和朋友一起吃饭。
“这么快就吃好了？”季安铭拿起抽纸认真擦了擦嘴角，“吃饱了吗。”
不知是不是黎青的错觉，她总觉得方才季安铭的余光在她的手机屏幕上。
黎青答道：“中午吃得多，不饿。”
“那就打包带走一些吧，晚上饿了就吃点。”不等黎青同意，季安铭便叫来服务生，点了几道方便打包的菜。
黎青的眉头越皱越紧，“季安铭，其实我只是想知道，连齐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你一定会感兴趣的事情，”季安铭微微一笑，“而且你会庆幸答应我和我一起吃晚饭。”
黎青狐疑地看着他。
季安铭一字一句道：“应该没人和你说过，方益和方良的年龄其实是一样的，他们是双胞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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