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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被我猛地一撞也趔趄了两步。
“我，刚才，差点被砸到。”
“啥？谁砸？”
小毛快速地向周围看了看。
可苦瓜架下的小妹妹快速地跑向了最里面的院子。
我本想跟着过去看看，可造伦哥的催促声音响了起来。
“你俩快跟上。”
而钱老板，也已经领着舍老进了东屋。
“您看看，这是我大哥，本来在都在后院的，这流口水不停，眼睛也看不到了，总是发脾气～时常生气摔东西，急了还咬人，我们就把他接到了这里。”
这卧室装修也模仿了古式的老屋布局，床头是栗色的雕花实木，旁边放水杯、暖壶的桌子也是同色系的雕着花纹。
“好家伙，这前胸湿得，围巾都不够厚吧！”
小毛一眼就看到了钱老板大哥，钱大韦脖子上的围巾，应该是为了防止他口水浸湿衣服，才围起来的，可显然，也已经湿透了。
“是啊，没办法，最近我大哥的两个孩子，一个要考试，一个要升学，嫂子一时之间也是很忙，就给他围起了围巾。”
我看这钱家大哥比钱老板略大几岁，眉宇间还有些神似，只是，此刻，他那咧着嘴的口水一条条地滑落出来，看着几乎跟个大傻子似的，还真难以想象，发脾气的时候什么样。
“这，这位钱大哥，你看，你胸前都这么湿了，我给你转转啊！”
小毛忍不住，去触碰钱大哥脖子的围巾，想着把前面那块湿漉漉的地方转到后面，这样，后面干的地方还可以从新用一次。
可这钱大哥，本来很投入的在流着口水，还哼哼着坐在床前抠着手指甲，被小毛这样的近距离触碰了一下，一下子就扭过身子，伸出胳膊，对着小毛抓了过去。
“小心～”
“小心啊！”
我和钱老板一起出声，小毛还算敏捷，一步退后到了边上的椅子后面。
这钱大哥看他退了下去，这才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继续抠指甲。
“哎呦我去，差点～吓死我了～”
小毛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大口喘着粗气。
“他这样情绪化还挺严重，没有找个精神科看看吗？”
刚才还觉得很平静，一点也不像脏东西附体，可这一下子地冲出去的动作，又有那么点劲头，精神分裂是不是也是这样？我好奇地追问了钱老板。
接着钱老板对着我们招了招手，示意我们都聚合在一起，然后让我们退到门口道，“我关上门，你们再接着看看？”
大家听了他的话，退了出去后，几分钟的功夫，这个钱大哥指甲就抠好了，这时候他两只手上的指甲已经变得锋利无比，然后开始对着地面上的石砖开始狂抓、摩擦起来了，那嘴巴的口水滴答滴答地流在了地上，没一会儿功夫，地砖整体的浮土还有口水混合着泥巴土就堆积成了一个小土疙瘩。
“呀呵。这是个手艺人啊！照他这样，你们地面砖都不用翻新了，直接用他指甲磨一磨就行了，比用刷子刷得还干净呢！”
小毛忍不住调侃了一句，造伦瞪了他一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调皮，他这明显就不是人活动的轨迹啊！”
“小毛兄弟说得不假，这屋里地砖确实比其他屋子的要整洁人多了，可医生那里各项化验都做了，都查不出来这是什么行为，也没有神经上的问题啊！这样下去，可真让人发急～”
之后，钱老板领着我们进了一个夹道，然后又进了一间布局和钱大哥一样的房间，里面也类似的装修，此刻，这是钱二哥的屋子，他也是这样的症状，不同的是，眼睛有点斜视，我们出现在门口的时候，他竟然盯着别处，胳膊还晃呀晃地探索这周边的路，好像是失明了。
“二哥，我是大海～带几个朋友过来看看你～”
“哦，大海啊，我知道，我见过大海，还有海鸥，还有海龟～哈哈哈哈！”
这个二哥还算正常，能自己表达些东西，虽然答非所问，但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还算不太严重。
就在我们关门地一瞬间，突然，二哥窜了过来，眼睛恢复正常直视，但眼珠子却像只兔子眼睛一样，火红火红的，直接瞪着我。
还夹杂着沉重地呼吸声，咕噜咕噜地。
“快～关门。”
钱老板先我一步，把门关上了，门缝里，只见二哥开启往外吐口水，噗噗噗地，一股一股地，吐了出来。
还好没有造成什么破坏力，疯人院病人，也不过如此了。
可二哥似乎发现我在注视他了，直接张开了嘴巴，露出了一排锋利地牙齿，顷刻间就向我这边扑了过来，要不是是门板挡着，真的是不堪设想了。
“钱老板，你不是说，大哥二哥先开始发病吗？怎么症状都不一样啊？”
这看上去确实有些不同，小毛也好奇了起来。
“他们开始都是流口水，后来就这样了，我领着你们看看我三哥吧，他只是眼睛不舒服，但是，已经在屋里和泥巴了。”
说话的功夫，我们就到了三哥的屋子，眼看着他眼睛一直眨呀眨地，像对着我们抛媚眼似的。
综合这样几种症状，还真是邪性了，要说是被脏东西附体了，可也太多了点吧？三个脏东西？一起分别依附了钱家的三个大哥？
“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的？有没有一起去什么地方？或者共同参与的事件！”
舍老一直没言语，此刻，把‘病人’们都看了一个遍，开始寻找问题了。
“要说共同的，也就是我们哥几个都一起住在这个大院了！大哥家在最里边，因为病了，才搬到最外面的庭院，二哥家在中间，三哥家挨着他，我家在北边，其余的这两栋都空着呢，最早我爸爸一个人住，但是他比较讲究，一直还把空余的那栋坚持每天打扫卫生。”
钱老板开始介绍这几栋房子的具体布局，还有住宿分布。
“那你咋没事儿啊？”
小毛顺着思路往下走，顿时众人都看向了钱老板。
“哦，这不是造伦兄弟抓得紧，我一直鼓捣电玩城的业绩，还抽空给我新买的房子监督装修，有时候就不回来了，不过，我老婆，孩子可都在这边呢！”
“这么说来，还是遗漏了什么！”
造伦也跟着分析道。
“丧礼？你刚才不是说，老爷子没了之后，大哥，二哥开始的吗？会不会是丧礼？或者，老爷子的魂魄？”
一个月内，可以让他们一起参与的，也就丧礼这样的事件，也就这样场合的忌讳多。
我刚说完，钱大哥就摇了摇头，“不可能吧，我家老爷子是因为脑溢血，从治疗到发病，也就二十多天，也算是老人病了，不会特意下葬了，还回来纠缠我们兄弟几个吧？”
“而且，他是火化的，我们几个虽然没有以前的风光了，但是还是很孝顺他的！他一定不会对我们哥儿几个有意见、遗憾的！”
铁老板斩钉截铁解释道。
也许是说了一遍之后，他又回忆起了什么，直接一拍脑门儿道，“坏了，我咋把这事儿给忘了？”
“乡下习俗，就是需要儿子们下葬，一般都是上午在家里演礼，等待亲友过来并答谢他们，中午吃过饭，就去火葬场火花先人。”
“再第二天上午，带着纸人、纸马、车什么的，纸钱类的上坟制品一起在他坟前烧给他。”
“而第二天下葬，三个哥哥下了坟坑，一起埋葬了老爷子的骨灰，而我在一旁，监督着众人焚烧纸制品，这个空荡！对，这个时候，我没有和他们三个一起！”
下葬坑？
三个人一起去的？这确实是铁老板没有参与进去的，可他也在旁边啊！
“农村现在没有建骨灰堂的，都是这样埋人啊！而且，没有儿子的老人，女婿几个一起抬着骨灰盒下去的，一般那样的一个土坑也就三米多深，提前一天街坊们帮着挖好，第二天，焚烧纸钱的时候，众人也都一起见证的。”
他这么一说，也确实没什么问题，周边村落，也是这样的方式，就是修了骨灰堂的，也得在老坟里挖坑，也这么个仪式，无非骨灰不下葬了，直接摆骨灰堂了，坑里埋一件老人生前的衣服罢了。
当然，有的地方习俗可能还要看埋葬的时辰、或者操作者的属相什么的，但大致都是这样的一个流程，这还是相通的。
见我们没有言语，钱老板又从头捋了捋经过。
说中午吃饭前，还要给老人净面，就是洗洗脸，当时他们兄弟四个也都在场，一个端水，一个拿毛巾，一个念致词，一个在旁边给老人进行擦拭。
还有个老辈人监督我们，生怕流程搞错了，指挥着他们一起先擦脸在擦脖子，最后再擦手心。
这些都是四个兄弟一起参与着，而且，这种仪式也是敬畏老人的一种表现，谁家也是这样，不能有失误，或者顺序错乱的现象，否则，会影响后人的运势。
所以，他们四兄弟也没马虎，都是一步步按着规矩来操作的。
而之后，当天晚上，大哥就半夜起来流口水，抠手指头，把大嫂子吓得，急忙钻进了孩子的屋里，第二天，就眼睛也开始流眼泪，整个状态就疯样儿了。
二哥随后，下午就开始发疯了，三哥还是最晚发病的，一直在门口和泥，啥事儿也不干了，三嫂子还和他吵了两句，当时，他差点掐死三嫂子。
整个事件经过，就是这样，讲述完以后，钱老板就领着我们去了这大院的最中间的堂屋。
此刻，刚十一点一刻，餐桌上就已经摆满了各种美食、佳肴。
“大家辛苦了，这一路过来，咱们早点吃午饭吧！”
钱老板很热情地招呼我们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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