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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东志记载的就是渠东这个地方连年发展的梗概,就是一部很长的历史记录。
上边记载一些地方的重要变化,不论是人物还是大事,其实就是用来给后人翻阅的。
钟寓看那本书的时候都是囫囵一瞥,只看了疫病的兴起时间,还有近几代郡守的生平。
书里的东西也不会太过详尽,不过钟寓当时有留意到,这本渠东志确实有一些古怪的地方。
“《渠东志》似乎在疫病兴起后的第二年就没有再修正了,我留意到上边提及的疫病,还停留在四年前的‘疫忽起,满城乱’,可是我再想往下翻的时候,已经没有内容了。”
这种地方志,只要一个地方不是突然就被天灾人祸取代了,一般来说都是一年修正一次。
不论是书中的细节还是其他,因为年年有新增,也年年有修正。
所以厚厚的一本地方志,是了解一个地方的最好入口。
“你是说,除了最初记录疫病之外,这本《渠东志》之后就再也没人维护过?所以撰写这本书的人是谁?”
昏黄烛火将两人照的身上都拢了一层金黄,像是在渠东同样未可知的前路,一片不清不楚的混沌。
“撰写地方志的一般都是本地有名望的文人,比如师爷什么的,最新修正此书的人似乎叫、叫盛安平。”
印刷的最后一页并不明晰,幸好字是正楷的,钟寓记了一些。
“盛安平,听名字不能判断年纪,明日我们去城里与他们汇合后,看看能否打听一下这个人的消息。”
钟寓点点头,茫然地睁眼望着头顶。
“睡吧,折腾一日了。”孙膑翻了个身背对着钟寓,合上了眼睛。
直到过了许久,身后的人似乎也没有传出动静,就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变过。
孙膑又翻回去,看见钟寓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
“在想什么?”
钟寓安详地将自己的双手放在了胸口,似乎玩笑又似乎是真的,说:“在祷告。”
孙膑简直是哭笑不得,不过也理解他担心钟窕。
毕竟是亲妹妹,钟寓虽然看上去大咧咧的似乎不在意,不过从他方才焦急的情态来看,他定然也是很担心的。
既然不想睡,孙膑索性就跟他说话:“有个兄弟姐妹是什么感觉?”
“啊?”钟寓难以置信:“你一个兄弟都没有么?你们家就算没有兄弟,总不会连姐妹都没有吧?”
算有么?
“我爹带回来的那些妾室,生出来的那些庶妹我一个都没有见过,谈不上有什么兄妹之情。”
“原来是这样,可是就算是庶出的,那不也是你爹生的,虽然我爹从来没有娶过妾室,但是五洲之内,这不都是常见的么,虽然你可能看不上那些姨娘们,不过我觉得吧,有兄弟姐妹还是好的,就像当初,我们大兆先帝给我们设伏,我跟父亲还有大哥二哥差点死在西北的时候,就是阿窕找了三殿下救助,这才让我们捡回来一命的。”
孙膑眨了一下眼:“我娘当初去世,是因为我爹带回来的小妾挑衅暗害,她身子骨本就不好,那一次之后就彻底没有缓过来,在床上抑郁而终的。”
原来是这样,难怪孙膑说自己对兄弟姐妹没有什么情感,感情受过伤。
“那你恨你爹吗?”
孙膑一声嗤笑:“当然,我没了娘就是他害的,所以他想我改回父姓,搬回宋府,那不可能。”
啊?
钟寓的注意力一下就被转移了:“你父姓宋啊?宋膑,仿佛有些不太好听。”
孙膑心叹我果然不能跟钟寓走心,想安慰他转移一下注意力,他就知道打岔。
他没好气地道:“宋旬。”
“啊?”
“我连姓都改了,更不可能还用他取的名字。”
钟寓傻傻的:“那你现在的名字谁给取的,不是很好听。”
宋旬听起来就有些翩翩公子的意味,反观孙膑吧,总带着一股呆头呆脑的傻劲。
孙膑这下是彻底生气了,不愿意理他,翻了个身自己睡觉。
虽然孙膑睡了,不过他们这种人即便入睡也不可能真的睡沉,三魂七魄总留了那么一魂一魄去留意周围的动静。
不过似乎是孙膑想多了,他们一夜下来,没有遇到半分不对。
堪称风平浪静。
晨起时孙膑还在四周晃了一圈,院子里除了破败之外,其余也不见特别。
钟寓被叫醒时,傅茜茜已经到了他们房门外。
“钟寓哥哥,你们起来了吗?”
开门的是孙膑,他与傅茜茜对视一眼,两人都别开了眼神。
屋内的钟寓匆匆忙忙套上衣服,三两步跨出去,一身杂乱:“啊?你怎么来这么早?”
“爹在外头等你们,说是昨日打听的道士已经有了下落,我就主动来叫你们了。”
他们洗漱过后一路回到前厅,钟寓迫不及待地扑过去:“傅大人,我妹妹有消息了吗?”
“原来是将军的妹妹。”傅守业的脸色有些苍白,望着钟寓叹了口气:“这几年道士兴起,百姓们又信的多,我原本也是万分无奈的,这不是,你说的那个姑娘,估计与道士脱不了干系。”
孙膑是个急性子,受不了铺垫太多:“到底出什么事了?”
“十来日前,往西一百里左右,有人曾经见过钟将军说的几个人,为首的两女一男,没有带多少下属,是不是?”
两女一男!
孙膑知道钟窕当时从西梁回西北,身边跟着陈南衣和沈轻白。
所以傅守业说的没有错,为首的应当是两女一男。
因为钟窕不愿意行囊过重,也算是轻装上阵的,所以身边的护卫也就只带了几个信得过的影卫。
这么说来,她十多日前当真是进了渠东的地界。
还曾被人看到过!
“目击他们行踪的人在哪?随后她们又去了何处?”
傅守业摇头,神情凝重:“他们大概是跟那波道士发生了冲突,那一见之后,便没有人再看到过他们,但是看他们走的方向,当时应当也是想往主城中来的。”
意思是钟窕他们在赶往主城的半道就失了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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