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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宋国朝堂之上已经乱做了一堆。原来皇上朱用贞挨过了冬季,却最终倒在春天里。
于是举国皆哀,朱廷规灵前即位,随后又是登基大典。先皇的丧礼、葬礼、安葬后的祭礼让群臣们忙于应付。转过年来又是立后、改元等诸事,事情忙完已是半年,这一年朱廷规十六岁。
新皇主政,按惯例老内阁是要上折请辞的,新皇再下旨安抚或者更换首辅。
问题是朱廷规已经监国近一年之久,与阁臣们也相处融洽,就在大家认为一定是下旨安抚,走个过场之际。
朱廷规却恩准了大部分官员的奏请,其中就包括原宰相霍墉及户部尚书萧茂等人,迅速的换上了外戚和原东宫属官。
这群人大多能力一般,只知讨朱廷规的欢心。朱廷规也彻底放飞了自己,每日不上朝自然政务不通,一时间上下怨声载道。魏春这下成了皇宫总管太监,更加的跋扈起来。
苏空青依然只是建安县男,既无贬斥又无封赏。但新皇上没有忘记他,对苏空青的赚钱能力给予了极大的肯定,并暗示自己的盐利占比要提到五成,苏空青只好同意。
只能说皇上现在还要保留些体面,或者说做为盐枭的苏空青还有利用价值。
苏空青深切的感到,时移事宜,与虎谋皮绝非长久之计,还须早做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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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萧茂被罢黜,苏空青前来拜见。萧茂倒是十分洒脱,谈及朝堂之变,萧茂也只微笑着说道:“一介书生,能苟安于乱世,已是侥幸。在朝自当尽心竭力,在野读书治学亦无不可。”
苏空青对萧茂如此心性,甚为感佩。一脸诚恳的说道:“少傅实为读书人之楷模。”
“今昔莫要取笑了,少傅之说,此后切莫再提,我等以兄弟相称便是。”
“小子不敢,素以师视之,岂敢乱了礼数,若蒙不弃吾愿以师礼侍之。”
看着苏空青严肃认真的表情,萧茂长叹一声说道:“今昔,果是有情有意之人,我也无需扭捏作态,能有你这般弟子,怕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要说苏空青此时没有一点算计是假,但对萧茂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苏空青当即命人准备了束?六礼等物,行了拜师之礼。
“老师有意的话,可去桃花山庄暂住几日,近期来了不少学子,每日甚是热闹。”
“好,几日后便去,怕是到时候,会嫌我住的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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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门前没有了往日的车马喧嚣,司阍打着哈欠,探头向空无一人的巷内看了看,便又缩了回去,准备回去小憩一会了。
一阵车马的喧闹,打乱了司阍的盘算。只见一位面若敷粉的公子,递上名贴求见霍相爷,同时递来的还有一串铜钱。
司阍进去不久,有几分谄媚的说道:“老爷请公子,内堂相见。”
苏空青进了内院,就看到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站于堂前迎接。急忙快走几步,躬身一礼说道:“劳相爷亲迎,折杀小子了,如何承受的起。”
“久闻苏今昔大名,也只朝堂上瞥了一眼,今日幸会了。”霍墉有些淡淡的说道。
“小子早想来拜见,只恐给相爷惹上麻烦,不敢造次罢了。”苏空青一脸无辜的说道。
霍墉听闻此言,那一丝的不快,已消失无踪。
确如苏空青所言,如果苏空青在朝堂之上大肆结交权贵,光是盐枭的出身便会有无数话题。
更不用说当时随侍在太子身边,做为太子**与权臣过往甚密,多有忌讳。屋内坐定,早有丫鬟端上了茶水。
“近期可又有什么新作?”霍墉问道。
“相爷容禀,哪里有什么新作,即便有又哪里能入了相爷的法眼,只是近日读《论语》有些心得,甚是欣喜。”
一听此言,霍墉来了兴趣。说道:“今昔涉足经典,令人意外。有什么心得不妨说来听听?”
“相爷有令,在下自当遵命。”
“孔子曰:‘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以此看来君子、小人的区别,只在于对义、利的态度和行动上。
我认为此语有失偏颇。首先义、利之间并非简单的对立,所谓义是指符合大众的德行,所谓利多指物欲。‘义’要求人奉献,‘利’驱使人占有。但两者都忽视了人的‘本心’,人生的真正意义应该是超越两者的。
实现超越的方式唯有‘创造’,创造既能合乎“本心”,又可义利双收,不是更好吗?”
霍墉听完此言,坐了许久,说道:“这便是今昔发明盐田法、创造拼音的原因吗?”
见苏空青微微点头,又说道:“这番见解,让人耳目一新。”
两人正说话之际,一位年青人从后堂走了进来。霍墉见了,对苏空青说道:“这是幼子霍敬亭,与你年齿相仿,有机会,多走动走动。”
“与公子相交,苏空青求之不得。”
“噢,你便是苏今昔,听闻是盐枭出身,不知身手如何?”霍敬东问道。
苏空青稍一愣神,说道:“粗通些防身之术。”
“那可不行,防身仅能自保,须学些马上功夫,有朝一日,我等男儿沙场立功,方不负大好身躯。”
不等苏空青回答,霍墉在一边说道:“每日只知道打打杀杀,与今昔往来,正是要你收心,不可一味恃强,多少要学些诗书。”
“霍兄生性率直,与我相类。我那封地便设有校场,亦常与人争斗,霍兄若喜随时恭候。”
“我就说苏今昔不同一般腐儒吧!”说完挑衅似的看着父亲。
霍墉苦笑道:“老来得子,宠溺了些,让今昔见笑了。”
“舔犊之念乃人之常情,无可厚非。”苏空青满脸笑意的说道。
此后,苏空青拜见了多位退下来的官员,其中不乏军中老将。将《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相赠,收获了颇多的惊讶和赞叹,一来二去,与其中几人竟成了忘年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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