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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醉跪在地上，让季寻安软软地躺在他怀里。
他的手指把手机攥得很紧，有点拿不稳，他举着手机打光，查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大的伤口。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脸被映得惨白，脸上全是泥土。
他轻轻抚着她的脸，把那些污垢清除，拿掉她凌乱头发上的烟头。
牙齿被他咬得咯咯直响，他直起身，把她背起来往医院走。
现在太晚，路上也没有几辆车，而且在这穷乡僻壤的鬼地方，还没见过几辆出租车。
他狠狠骂了一声，眼眶通红。
他把她背回家，然后带她去医院。
季寻安斜躺在副驾驶座位上，头歪向一边，路面不平就磕在车门上，黎醉只能一只手扶住她的肩膀，一只手握住方向盘，车速半点不减。
——
等到季寻安醒来的时候，睁眼看到的就是医院纯白的天花板，清冽的酒精味儿往鼻子里钻，她顿时清醒过来，掀了被子往外跑。
趴在他床边上的黎醉也醒过来，看到的则是一脸惊恐往外跑的季寻安。
“寻安。”黎醉在她要跑出门的时候追上她，拉住她的手。
季寻安盯着他看了很久。
他是黎醉。
原来重生不是梦，她还以为又要遭受家暴，又要死一次了。
病房里还有几个床，都在好奇地打量着两个人，她敏感地察觉到了，黎醉却没有丝毫在意一样。
“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黎醉见她还在发愣，把她打横抱起，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拍了拍。
季寻安摇了摇头。
“饿吗？你要跟我一起去还是我买给你吃？”
季寻安又摇摇头。
“渴不渴？或者是想做什么，都可以跟哥哥讲。”
黎醉担心不愿意跟他交流，努力温柔地跟她说着话，但他通红的眼睛还是暴露了他的克制。
她的头很疼，她的头像是被针刺一样，透过那些小孔把那些记忆渗透进脑海之中。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摸到已经干掉的泪水，再往下，脖子上被烫出来的伤口已经被一块纱布盖住了。
“哥……”她的声音很小，黎醉只能凑近了听。
“怎么了，想要做什么？”他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等季寻安一说完，脸色猛地就变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季寻安。
她说的明明是：“哥，我想死，成吗？”
“不成。”
黎醉握住她的手，轻轻贴在脸上，季寻安没拒绝，只是怔然地看着他，眼神就像是透过黎醉看见一堆死物。
黎醉说：“昨晚看见了什么能和哥哥说说吗？哥哥给你报仇。”谁敢动你我宰了他。
很久之前就是这样，季寻安不知道是什么体质，经常会有人欺负她。
黎醉会为她打架，但她从来都不知道，只知道黎醉每天回来得很晚，身上都是些伤口，季寻安知道他晕血，就拿创可贴和纱布给他包扎好。
而现在，季寻安没有哭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很平静地望着他。
“我想回家。”
“好，哥哥带你走。”
经过检查，她只有脖子上被烫出来的一个伤口，并没有发现其他外在的伤口，被医生简单处理了一下。
季寻安上了车，面无表情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神色漠然，眼神空洞。
“寻安，你昨天有没有看到那些人的脸？”
季寻安摇摇头。
“那还记得是在什么地方吗？”
“校门口。”
季寻安说完这一句，就把全身弓起来，背对着黎醉，不想和他说话了。
黎醉担心会刺激到她，也没再和她交流。
衣服口袋里的手机不停传来信息，响声不断，他拿出手机，摁了静音，目光幽暗地看着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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