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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醉光着膀子，就这么被季寻安拽着。
这让他产生一种错觉，总觉得她拽着的不是他，而是一条不听话的狗。
如果黎醉不走的话，她甚至觉得季寻安会踹他一脚。
她握得很用力，短短的指甲就掐在他皮肉里，酥酥麻麻地疼。
他被拉近房间，季寻安的手立马就放开了，然后绕到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门。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不知是冷得还是吓的，向后缩了缩。
她走到床边，膝盖着地，在床底下搜寻，转过身，拿出一个装糖果的圆形铁盒子。
那是她三年前来这里住下的时候，黎醉送给她的“见面礼”。
当时盒子里装了满满的蜘蛛蚯蚓爬虫屎壳郎小蛇蜈蚣蝎子，那可真是一份大礼，她开心地打开，却直接被吓哭了。
躲在黎爸爸身后抹眼泪，还被黎醉嘲笑。
后来因为她觉得盒子好看，把它洗干净装了东西。
她胡乱拽了些卫生纸擦了擦盒子，然后生气地把铁盒子往桌子上一砸，盖子直接被砸松了，斜斜地倒在一边。
她把里面的东西都倒出来，倒出来的是一整盒子的现金。
红的绿的，大的小的，还有钢?儿，全都是黎醉之前给她的，不管是五毛还是一块，她都舍不得花，因为要给黎醉留着。
留着给黎醉娶媳妇用的。
她从来都不觉得黎醉会喜欢她，顶多只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纯粹的感情，所以这钱是给另一个女生准备的。
季寻安挑出一摞厚厚的红色票子，足够有一块砖那么厚，掂了掂，医药费应该是够了。
她说：“这些都是你之前给我的，全都给你，拿着钱去医院。”
“我不去。”
“你必须去！”季寻安气红了眼。
黎醉把脸别向一边，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转身就要走，手搭在门把手上往下摁了摁。
“不准动！”
季寻安喊住他，他停下了。
季寻安气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快走几步，用后背堵住门口，把他向后推了推。
“不是缺钱吗？你给我的我都没花，够治病了吧。”
“这点儿小伤又死不了。”他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因为晕血的缘故，也从来不看伤口。
他看了一眼她身上被洗得褪色的毛衣，把眼睛别开了。
怪不得给的零花钱不少，却不见花，原来都攒着了。
他问：“你怎么不花掉？”
季寻安却没有回答他，绕过这个话题，问：“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
“好，不去是吧。”季寻安瞪着眼睛，手里的现金被攥得很紧，“不去我就……我就……就……”
“就怎样？”
“就……就……”她想了半天，没想出要怎么办，把这一个“就”字说了好几遍。
就在黎醉以为她什么都说不出来的时候，季寻安突然抓住他的左手，低下头，狠狠地啃了上去。
“嘶——”黎醉摁住她的头要把她分开，“你属狗的啊？”
“哼。”
季寻安的头发都被揉乱了，嘴里还叼着那块肉不放，含糊地问：“去不去？”
“去你个头，你给我放开。”黎醉以为自己是条狗，没想到季寻安才是狗。
季寻安看了他一眼：“不放……”因为黎醉推她，所以口水抿在唇上，亮晶晶的。
黎醉咽了咽口水，不忍心再看，把视线转向一边，无奈地说：
“你想咬就咬吧。”反正又不算多疼，比起胳膊上的伤口来说，就像在挠痒一样，“一点儿都不疼。”
季寻安加重了力道，黎醉就任她咬，没什么反应，连疼都不说一声。
季寻安是真的信不疼了，
她松开他的胳膊，擦了擦嘴，问：“去不去？”
“不想去。”
黎醉面无表情靠近她，把她虚抱在怀里，弯腰去够门把手。
季寻安向后抵着门故意不让他碰到，问：“为什么不去呢？”
“明天送你去宋媛媛家，这事儿以后再说。”
季寻安听他说完，猛地抱住他的胳膊，往下压了压，在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去不去？”
黎醉：……
“你这是？”黎醉对上季寻安倔强的眼神，顿了顿，“考虑好要跟我在一起了？”
季寻安的脸红红的，有点不敢直视黎醉，说道：“你要是去的话，我就再亲你一下。”
黎醉张了张嘴，没发出什么声音，又重新闭上了，思索了一下，指着嘴唇，犹豫着开口：
“能不能亲·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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