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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惊万分的郑旦微张着嘴，久久不能从西施口中的“夫君”二字中回过神来。
原来她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吗？
当初西施为出冷宫，与夫差虚与委蛇，说是嫉妒施凉凉才放她自由的，只为了夫差心中只有她一人而已。
没想到今日竟成了事实。
“呵！”郑旦轻笑一声，随着笑声越来越大，郑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染着水汽的睫毛跟着笑声颤抖。
见郑旦笑得这般诡异，西施皱了皱眉头，阴沉地看着她。
半晌，郑旦才止住声儿，眼角带泪地看向西施。
“姐姐莫不是忘了小凉姐当初为了我们拼命了？当初若不是她护着我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陡然增强的声音听着有些嘶哑，却丝毫不缺什么力量。
郑旦眉眼间都染着难过，浑身颤抖。
她原以为王宫之中还是会有真感情的，别人不是，起码西施，她还有施凉凉是真心为对方着想的。
却没想到施凉凉都嫁给范蠡了，西施还是介意夫差当初心系施凉凉的事，为了把她从夫差的心中赶走，事情都做到这个地步了。
西施还是第一次见郑旦在面对自己的视乎如此激动，脸色不免难看。
她是不想夫差心里一直存有施凉凉的影子，却也没想过要施凉凉的性命，今日的局，本就不是她初料想的。
“够了！”西施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郑旦。
对上西施毫无波澜的眸子，郑旦心中竟生出几分惧意。
一直一来，她都觉得西施还是当初善良的施绮罗，即便是看惯了宫里人的勾心斗角，也不会有半分沾染。
现在看来，王宫这个大染缸已经把她浸得不复当初了。
因着西施紧逼的步子，郑旦往后退了几步，怯生生地唤道：“姐姐。”
西施却毫不理会她的声音，目光冰冷地看着她的脸。
直到郑旦被逼到墙边，无路可退，两人这才站住，僵持半晌。
看着郑旦消瘦的脸，西施也觉得心酸，“旦儿，在你心里，我就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人吗？”
水眸之中，全是失望。
温柔的话里带着几分清冷，听得郑旦脊背发寒。
她张了张嘴，想问西施，既然她不是那样的人，为何方才还说得出那样的话。
西施却抢在她的前面，缓缓说道：“我的确不满小凉姐在大王心中的位置，但是她已经是范蠡的妻子了，即便是大王惦记，也不可能成事，如此，就算我心有不满，也清楚这是件永远都不可能的事。”
“那要是范蠡死了呢？”不等西施说完，脑子一抽的郑旦脱口便是这句话。
没想到郑旦会说出这样的话，西施嘴角上扬，对她这种毫不忌讳自己还是满意的。
西施拍了拍郑旦的肩膀，低声说道：“且不说范蠡不会轻易的死了，就算是死了，大王也迈不过施凉凉臣子之妻的身份这一道坎。百姓的指指点点，是帝王的忌讳。”
见郑旦眼中还有不相信，西施也不在意，转身坐下。
铺得甚软的贵妃榻坐着很是舒服，西施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郑旦坐下。
媚眼如丝的作态，像足了一个花馆的头牌。
“怎么了？”见郑旦浑身僵硬地看着自己，西施眉头微皱，眸子里满是疑惑。
这才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郑旦连连甩头，想要把自己方才那些想法都给甩出去。
看她举止怪异，西施嘴角抽了抽。
一月不见，她的旦儿还是这般，不知悔改。
“姐姐，你话还没说完。”郑旦站在西施的跟前，还是决定就这么站着。
有了方才的想法，坐在西施的身边实在是怪异。
见她不坐，西施也不理会，继续说道：“所以，我的确是对小凉姐心存芥蒂，但从未想过要她身败名裂，也不想文种范蠡等人被我拉下水。”
说着，西施叹了口气。
这才明白过来的郑旦面色绯红，耳朵发热。
她们感情这么好，自己竟然怀疑西施，想必自家姐姐现在对自己失望之极。
郑旦心中甚是后悔，沉沉地唤了声姐姐。
看她扒拉着双手，手足无措的样子，西施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没有叫郑旦怀疑自己，没坏了两人的姐妹情谊。
只是……
西施把微温的手放在小腹上，唯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那个孩子曾在她的肚子里待过。
目光撞上西施放在小腹上的手，郑旦心思微妙。
“那姐姐你传文种进宫做什么？”为了打破僵局，郑旦开了口。
西施抬起手，低声道：“我第一个孩子已经没了，不想下一个又被第二个你给杀死，所以我想与文种说清楚，以后我们就不传消息了。”
这话一出，郑旦心中掀起了滔天波澜。
她话里的意思是？
郑旦拧紧了眉头，使劲掐了自己一把，感觉到剧烈痛意的她惊叫一声，吓了西施一跳。
“怎么？你是在自虐？”西施挑眉，似有嘲笑地看着她。
郑旦嘴一撇，道：“姐姐，你是真的对夫差上了心了。”
西施轻笑一声，坐起身来，“谁都是为自己着想的，什么国仇家恨，我都不想理会了，我只要大王。”
说着，西施眼中渐渐多出几分狠厉，看得郑旦发憷。
郑旦正要开口，质问西施怎么能忘了吴国害得越国百姓家破人亡，却被西施给打断了。
面带绯色的西施摸了摸发热的脸颊，低声道：“好了，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了。”
心知西施不想跟自己说这些事，郑旦眸子暗了暗，道：“姐姐，我就一件事求你，我……”
“我不会去求情的。”西施冷冷开口，将郑旦心中的希望给泼灭了。
郑旦面色灰白，目光幽幽地望着西施。
许久，在门外候着的素兰请敲了三下门，示意时间真的不早了。
西施摆了摆手，道：“素兰，送她回去。”
话音刚落，早在门口迫不及待的素兰推门而进，徐徐走到郑旦的身边，“郑嫔娘娘，请吧！”
说着，面无表情的素兰作出一副请的姿势，示意郑旦跟自己离开。
心有不甘的郑旦直勾勾地看着西施，希望西施可以帮帮施凉凉和文种，却被素兰拉住手腕，毫不客气地拖了出去。
“你就别多事了。”素兰无奈地看着郑旦，施凉凉与文种一事一看就是大手笔，一趟浑水，不知道她掺和这件事做什么。
郑旦一把甩开素兰的手，恨恨地看着她，道：“你明白什么？你感激我姐姐待你的好，有的人却不记得别人待她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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