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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朱根本不信。
别说老朱，詹徽和任亨泰也不信，朱英这小子，还能料到远在千里之外的事？
“胡说！于琥岂会和潭王有关？”
“据萧公公禀报，潭王听到于琥入狱，迟迟不入京，朱英斗胆推断，潭王有事瞒着陛下，畏惧入京。”
“啥事？”
“恐怕潭王入京才知道。”
老朱觉得蹊跷，老八迟迟没来京城，咱想知道他隐瞒了啥，还真得等他入京才知道，可于琥已经死了。
“还有什么办法？”朱英飞速思索，于琥刚死，消息还没传递出去，潭王探子为了传递消息，一定会去长沙府！
截住那探子，或许，事情会有转机……朱英心想。
“给臣一百锦衣卫，臣能让潭王入京，不如陛下到时亲自问他？”
老朱细想便知，大孙想截探子，点点头。
钟山西面，青松翠竹，山林间只有树叶沙沙声，正下方是一条大道，朱英和一百个锦衣卫，藏在钟山西面林子里。
老房帮朱英揉捏小腿，抱怨：“少爷，咱们蹲到何时？小的饿了，少爷饿不饿？”
“少废话，快捏！”朱英蹲得腿都酸了，又累又饿，蹲了快半个时辰，大道上只有来往商客和驿卒，没有奔袭的快马。
峰峦翡翠，春风郊野，浅桃深杏如妆，不过众人没心情欣赏这等好风景。
萧敬端着一碗热腾腾面上来：“朱大人，先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呼呼……”说着吹了几口。
老房眼巴巴望着，肚子早就饿了，阴阳怪气道：“萧公公，小人也要一碗！”这狗东西，不煮他的。
“自己煮去！什么东西！也想让杂家伺候。”
萧敬心里也是骂道，这狗太监以为伺候长孙几天，就能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了？
等回了司礼监，咱让你知道，什么叫低头做小！
萧敬和老房，自然是认识的，不仅认识，还是一起升入司礼监，内官之中，两人一人秉笔监，一人掌印监，都是老朱的贴身奴婢。
你拍我一下，我拍你一下，掐了起来。
“吵什么！”朱英烦躁回过头。
萧敬赶紧端起面碗，兮兮笑道：“这下人不懂事，奴婢教训几句，朱大人快吃面吧？哎哟，要坨了！”
“不饿。”
“您说都快一个时辰了，莫不是……从其他地方走了？”萧敬手放眉毛上，朝山林深处望去。
朱英仔细想想，突然恍然，若潭王传递消息心切，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递消息，动用关系，走驿道！
“你守着官道！”
朱英心里一喜，带着半数锦衣卫转移，前往几百米外的驿道，不多时，一个快马的奏差飞速驰骋，套马绳从两边飞出，重重将这匹马勒倒，摔在驿道上，黄尘弥漫。
“哪个混账……敢劫官府急报，不想活了！”
看到两边冲出来的锦衣卫，奏差悻悻地闭上嘴巴，朱英让人带到自己面前，吩咐他改口对潭王说，“于琥已经被朝廷赦免。”
奏差不从：“传假消息，小的也要死……”
“要么戴罪立功，要么，现在就死，选一个？”
看到锦衣卫准备拔刀，奏差怂了。
朱英回京城等消息。
一个月后，传来潭王抵京的消息，马车行驶在大街上，仪仗行辕从简，看不出是藩王的车仪。
“这次入京，为何本王心绪不宁？”潭王坐在马车里，一手扶着凭几，一手抚摸心口。
“王爷别多想，于指挥许是不便，才没来相见。”怀中侍女娇声回应。
潭王抬手一巴掌，那女眷应声倒地，马车也渐渐停下来，想了想，吩咐道：“让允?衫醇?就酰
入了宫，潭王在左顺门见朱允?桑?虻ズ?鸭妇洹
“允?桑?阽?チ撕未Γ勘就醮?槿刖??次奕死醇?！
朱允?擅纪芬惶簦?镆欤骸鞍嘶适宀恢?溃俊
“知道什么？”潭王觉得不对劲。
“于琥勾结北元，已被皇祖父枭首。”
坏了！
潭王意识到不对，宫廊里已冲出一支禁卫，擒住四手，把他举在头顶，押到老朱面前。
“老八，为何不愿入京？”
这些儿子缺点，老朱都知道，老二好色残暴，老三好大喜功，老四……没啥太大缺点，至于老八，狠厉内荏又好美色。
“父皇恕罪，儿臣错了……”
“何错！”
老朱是天底下，最受百姓崇敬的人，若是生气，老朱就是天底下最可怕的人，潭王深知这一点，紧紧闭着嘴。
“老八，咱给你机会，莫要咱把锦衣卫叫来！”
潭王猝不及防起身，朝大殿金柱撞过去，幸亏萧敬反应快，可潭王这一撞，就撞到萧敬胸口上，萧敬感觉心口好像什么东西碎了，没了半条老命。
“抓住他！”
什么让老八害怕成这样？
以前皇子们都有马皇后管教，可马皇后薨逝后，老朱也没空管教他们，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嘴，掰开嘴，别让他咬舌头。”
潭王拼命反抗，殊不知这一举动，却极大勾起老朱求知欲，他一定要知道。
“陛下，太子妃来了。”
老朱皱着眉头，她不是被咱禁足在东宫吗？
吕氏缓缓走进大殿中，今日兴许是她获得宽宥的机会，微微施礼，说道：“潭王之事，臣媳知道。”
“说！”
“潭王几借入京朝觐之名，猥亵后廷宫女，害得三个宫女小产，故而不愿入京。”
后宫，那是供皇帝用的。
老朱夙兴夜寐，日理万机，后宫嫔妃宠不过来，哪里有闲暇雨露恩泽，但潭王轻薄宫娥，那是儿子抢老子的女人。
试想一下，若潭王轻薄了宫娥，老朱不知情还临幸了，这传到天下耳中……
还小产三次！
“畜生！”
老朱真恨不得手刃这混账东西，左右看看，寻找趁手的东西，忽见御案上一件器物，玉镇纸，这东西是压纸张的石头，梆硬。
抄起来，就朝潭王头上砸。
“咱一世英名，混账！”
老朱一边砸一边骂，没人敢上前阻拦，太监和宫女像鹌鹑般低头，吕氏早已料到这一幕。
“那些宫娥呢？”
“回禀陛下，有了身孕的宫娥，会被安排到针工局，浣衣局做杂役，以免陛下看见。”
吕氏说道。
“如今，哪个宫娥被轻薄过，潭王才知道。”
老朱丢掉玉镇纸，怒吼：“宫里的宫娥，全都给咱遣退！让她们闭嘴，有谁胆敢多嘴，咱诛她九族！”
宫娥嘴碎，传两趟后，谣言就会越来越离谱，当说的人多了，它就是真的。
潭王轻薄宫娥，或许会被说成老朱和潭王一起轻薄宫娥，有好事之人这么写，谁来辨别真伪？谁来正名？
光这一件，就能把老朱功绩全部掩盖。
干脆都处决。
“奴婢这就去办。”萧敬心知是自己失察，陛下念旧情才没降罪，瑟瑟发抖。
老朱看着奄奄一息的潭王。
“咱要如何处置你？”
一丝尚存的潭王跪在老朱面前，搓着手，不停磕头求饶，老朱骂道：“孬货！来人，传咱旨意，除潭国，朱梓谪为庶民！”
这些皇子，太让老朱失望了，老朱对他们期望不高，乖乖在封地安分守己就好。
甚至，呕心沥血撰写了一本《皇明祖训》，教他们治理藩国。
可他们。
实在太让老朱失望了。
命人退下后，老朱翻了翻奏本，几番强迫静下心来，还是合上了奏本，“朱英呢？”
“陛下，朱大人在户部值房呢。”
“让他到后花?@来。”
老朱站起身，向后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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