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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身，朝着朱英作揖，仿佛很不甘心：“请朱大人赐教？”
朱英却没回答他，转身上了马车。
解缙却跟到了朱家，下了一夜雪，他就站了一夜，因为朱英的话始终萦绕在他心里，圣人说朝闻道夕可死矣。
等到第二天老房打开院门，解缙头上肩上，都是雪。
“少爷，不会闹出人命了吧？”
朱英知道解缙还活着，“本官和你的不同，你只想升官，但心里却没装着百姓，本官是心里装着百姓，又想升官。”
他继续说道：“陛下看到我的功绩，也就不计较了，懂了吗？”
解缙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面露羞愧。
自从朱英中状元后，他便一直暗中留心，却见朱英从商税到宝钞，一件件事办成了，心里难受。
“回去想想吧。”
朱英来到户部值房。
岁末，户部值房忙碌起来，郎中和主簿们匆匆行走于案几之间，心里想着要过个好年。
赵勉吩咐道：“岁末了，都给本官打起精神来，账不能错！”
一个户部主事看着角落那张空落落的桌椅，“赵大人叫我等算账，朱英怎么没来，都过点卯了，他朱英比部堂官还大不成？”
赵勉脸上一怔，教训道：“你要有能耐，也给朝廷赚那么多银两，本官也不会厚此薄彼。”
今年户部税目收上来的银两，连赵勉看了都高兴。
抬头间，看到一道人影晃晃荡荡朝值房走来。
朱英今天当值晚了，马蹄在雪里打滑，老房也不敢赶得太快，比平日多了半个时辰才到午门。
“下官来晚了。”朱英低头认错。
“今日账目要得急，就不笞二十小板了，陛下正等着，账算出来，大家安稳过个好年。”赵勉把账簿交给朱英：“这几本是你的。”
先前秋粮提前一月缴纳，偏远之地州县，迟了两三个月才送到京城。
朱英看了几眼，云南贵州广西等被朝廷称为蛮荒之地。
由地方土司管辖，他们贪得无厌，交不上多少钱粮。
朱英等人清算完后，将账目拿给老朱看。
“今年岁入算出来了吗？拿给咱看看。”老朱迫不及待。
赵勉微笑：“陛下，除了云南贵州广西等地，江南一带比去岁多收了五成，今年能过个丰年。”
岁入不好，陛下连除夕都是睡不安稳的。
“不错！”老朱看完后，又看向朱英，“去岁你提的谏言，都有成效。”
“多是赵大人的功劳，臣不敢独占。”
朱英谦虚说到。
这一句话却让赵勉承了朱英的情，心里仍不住感激，却又把功劳推出去：“有陛下这样的皇帝，才是百姓之福。”
“好了好了，别他娘的整这一套！”老朱笑道：“岁末，朝廷封笔封印三日，百官都歇一歇。”
李善长几人大喜，到了他们这个年纪，谁不想回家含饴弄孙。
可朝廷只准休沐一日。
“臣等谢过陛下！”
礼部尚书任亨泰想起来还有事：“陛下今年除夕，可否还要举办大宴？”
“不办了，咱知道，你们都不爱来，家里歇着吧！”老朱心知肚明。
几个官员嘴里说了几句客套的话，纷纷告退。
宫里也在筹备岁末，向来极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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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长一岁，陛下便老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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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暗怪儿子听不懂话，“?啥??菹碌搅嘶?字?辏?愕氖迨迕俏?四歉鑫恢迷诎抵惺沽Γ?嗤踉诒狈接至⒐α耍?荒曛?疲?挥兴昴┍菹伦钋逑校?愀孟胂肽芪?菹伦鍪裁矗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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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氏微微蹙着眉头，“陛下去哪儿了！”
见那太监支支吾吾不回答，她声音提高几分，叱声：“别以为萧敬那腌?能护得住你们，还不快说！”
几个太监瑟瑟发抖跪下。
吕氏沉声道：“本宫在这等陛下回来！”
除夕，百姓们燃放爆竹，贴门神，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墙闱下的阴影中，烟火映在老朱脸上，“朱英在做什么？”
萧敬小声道：“房远说，朱大人在包饺子。”
老朱也想尝尝这饺子是什么滋味。
萧敬关切地劝道：“要不，陛下和朱大人相认吧？”
老朱瞪了他一眼，露出杀人的目光，“不急，害得妹子和咱如此，咱一定要把当年害大孙的人找出来，杀个干净！回宫！”
看着老朱背影，萧敬轻叹一声连忙跟上。
朱家宅里，包完饺子主仆几人在院里闲坐。
朱英觉得明初年关无趣，把老房和丫鬟小琴叫来眼前，“你们二人，给本少爷说几句好话。”
老房和小琴面面相觑，此时还没有给下人体己钱。
朱英每人给了二两银子，这对下人是极好了，老房两人连忙磕头感激。
李?[璇有些肉疼银子，“给这丫头，她也是乱花，还不如给她存着，将来遇见心仪之人，当作嫁妆。”
小琴可怜又求助似的看着朱英，生怕收回去。
朱英笑道：“银子就是用来花的，包五盘饺子，本少爷入宫看看陛下。”
老朱回到宫里，听说吕氏母子在奉天殿，改道去了大善殿。
“陛下，臣带来了五盘饺子。”
老朱在看书，刚才就馋这口饺子，见萧敬上前试菜，被他一眼瞪了回去。
拿一只放进嘴里。
细细咀嚼。
“这是白菜肉馅的，还有酸菜肉馅的，芹菜肉馅的，虾仁肉馅的，要就着醋吃。”朱英来时没带醋。
“好吃！”老朱吃得不过瘾，还舔了舔手指。
看陛下吃得忘了仪态，萧敬咽了咽口水，“奴婢去拿醋。”
老朱的饭量很大，五盘饺子吃了三盘，也不知道是不是头一回吃的缘故。
朱英怕老朱除夕一个人在宫里寂寞，特意来看，不过已经是宫禁的时辰，也不便久留。
到了第二天。
老朱还想着那口饺子那口醋，命人热了端上来，吃完仍意犹未尽。
他是闲不下来的人，哪怕休沐，也要找些活干。
“宫里各库的账也要算，趁着咱有闲，账簿送来给咱看。”
萧敬点头去办，直到黄昏时才回来，神色慌张。
“回禀陛下，宫里丢了东西。”
掌管甲字库的太监禀报：“回禀陛下，昨日只有朱大人进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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