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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自荐。”
“朱英你还要不要颜面，功名之心昭然，君子不重，则不威……哪有自荐的？”傅友文沉着脸。
“论心机城府，我比不上诸公，若论胆识见闻，朱英未必不如诸公。”
傅友文想要反驳。
可是生起这年头，却发现无从说起，自朱英为官以来，不断改制，最显著的成效，户部有余粮。
这时出来反驳，等着被老朱骂死？
刘三吾颓然老脸上露出精神，倏然站出来一步，开口说道：“臣举朱英。”
李善长满脸惭愧：“臣想替陛下尽智，身体有虞，反而懈怠朝事，便不参与了。”
百官心里不满朱英，陛下没开口便是默许了。
只好悻悻闭上嘴。
老朱半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乱，举手投足都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震慑得百官不敢争辩。
“这三个辅臣，詹徽，茹?和朱英，明日常朝之前，来华盖殿议事。”
朱英心里舒了一口气。
这一刻。
等了多久？
一年有余，这一年，你们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明日沐身梳洗，去华盖殿觐见老朱，只是叫的不是陛下，而是皇祖父！
百官虽预料到，听到这里仍不免吃惊。
此事已成定局。
以今天在朝堂上的反应，朱英难以服众，只怕当上首辅后，百官会面和心不和。
老朱摆摆手，宣布散朝。
回到华盖殿，却发现吕氏正在等他，吕氏上前微微躬身，向老朱施了一礼。
“爹，儿媳做了点心。”
“嗯，放着吧。”老朱从吕氏身前走过，连瞥都没瞥那点心一眼，坐下后道：“咱要阅奏。”
这是在赶她。
吕氏手扯着衣摆，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端着糕点到老朱面前。
她想立皇储。
听说，那小畜生当了辅臣，又宰了赵勉，虽然不知道图谋什么，可终究令她心中不安。
避免夜长梦多。
她想让老朱立朱允?晌?侍?铩
不知如何开口。
若是不争，等朱雄英回到宫里，就失去先机了。
老皇爷却忍不住了。
“有啥事，说吧，看在标儿份上，咱依你。”
“太子爷生病时，?啥?恢痹诖脖咚藕颍?虏唤獯???右?∈藕螅?啥??鋈耸萘艘蝗Γ?湫⑺程炜闪??！
“太子爷夙愿，盼着?啥?芗檀笸常??彩侵?赖模?饷炊嗄昀矗??贝游刺峁?蚀⒅?隆！
“可如今，允?梢丫?ご罅恕！
老朱眼底陷入沉思之色。
当初朱允?烧展酥毂甑那樾危???谀浚?谒?劾铮?煸?傻娜肥呛檬ニ铮?悄芸杉檀笸车娜恕
可朱雄英出现后。
这份爱就消失了，老朱自己也说不上来怎么回事，仿佛和大孙才是最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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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还能活他个百年，立皇储的事，不着急，怎么，你盼着爹死？”
“媳不敢。”
吕氏面上从容，手心的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媳希望爹长命百岁，只是…皇储是国本，一日不立，百官心里不安。”
老朱冷冷轻哼一声。
吕氏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爹心里，有了其他人选？”
“咱立谁，还要告诉你吗！”
“后廷不问朝政，若不是咱看在标儿和允?煞萆希?缇腿萌私?阃铣鋈チ耍
“不该你问的别问！”
吕氏跪在地上，眼底却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媳遵旨，只是太子的祭祀近了，心里挂念他。”
这话说的好。
老朱脸上怒意全无，淡淡道：“出去，做好份内的事，这几个孩子没了爹，你是他们的娘，把他们教好，比送什么糕点来，都让咱欣慰。”
“媳告退。”
吕氏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老朱蕴藏着锐利的眼眸，望着吕氏离开的方向，“太子妃近日做什么？”
“奴婢正要禀报。”
“有宫里的太监，跟踪房远的马车，被潜藏在暗中的探子发现，想来太子妃已经知道长孙身份。”
萧敬瑟瑟发抖跪在老朱脚下。
“知道了也好，知道了她还敢来。”
老皇爷心里无尽失望。
常氏死后，他敕封吕氏为太子继妃，正是看中吕氏识大体，聪敏端庄，能辅助朱标。
识人识面不识心。
吕氏太让他失望了。
如果吕氏不掺合朝政，尽心尽力教导后宫皇孙，或许会考虑吕氏的话。
“大孙，他究竟还记不记得咱？”
这是横在老朱心里的一根刺。
无数次，在宫里赐宴，在御花园散步，在望江楼谈心，看到朱英，这个问题始终困扰着老朱。
哪怕多次观察试探，也没看出来。
这孩子每次捂得严严实实。
老朱深深吸了一口气，心底有一股恐惧，最怕这孩子不记得他了。
此时，东城。
朱英睡了入京以来最安稳的一觉，睁开眼，已快到卯时，归心似箭。
在李清漩的服饰下穿好绯袍，戴好官帽。
在铜镜前照了照，似乎想起来什么，开口说道：
“把我的玉佩取来。”
李清漩从床底拖出黑木箱，感觉有些奇怪，“夫君从来不戴它，也不让人碰，怎么今日要戴着它上朝？”
“嗯，它是我儿时的护身玉。”
朱英挂在腰际，站在铜镜前照了照，虽然残缺，却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严之感，仿佛它和朱英才最配。
老房不禁下意识低头，朝着朱英的方向，满是恭敬。
老朱喜欢在上朝前，先开个小会，把棘手的折子阅览一遍，能批阅就不再朝议。
詹徽和茹?都来了，唯独不见朱英。
詹徽不禁忍不住道：“都快上朝了，朱英还不来，莫不是昨日封赏欣喜若狂，睡过了时辰，要不，咱们先议吧？”
老朱抬头瞥了眼。
“再等等。”
詹徽和茹?相视一眼，不禁感到奇怪，陛下对朱英总是出奇的宽容。
此时宫外。
朱英下了马车，却不急进午门月洞，而是昂头望着雄伟壮丽的午门城楼，回家了。
缓步走进午门中。
清扫的太监，正要打招呼，却看见那佩戴在腰际的玉佩，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朱英没有理会他们。
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从五龙桥，穿过奉天门，他走了一路，太监就跪了一路。
终于，来到华盖殿前。
萧敬看见那块护身玉，笑容凝固在脸上，连忙跪下。
朱英没有通报。
右脚一步迈入华盖殿，在老朱死死盯着的目光中，来到奉天殿中央，跪下。
“皇祖父，孙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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