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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一对镀金之鹤，东西相同而立，以口衔香，旁边的翠屏前是面鸳鸯铜镜，镜中映着团龙冕服少年郎。
今日是祭辰日子。
“小皇爷，长得俊美无俦，这是随了谁？还不是随了老皇爷。”老房笑着，日常拍一句马屁。
朱雄英一副行了行了的表情，“皇祖父呢？”
“老皇爷起了，在奉天殿等候百官呢。”
懿文太子陵园在京城东，百官称之为东陵，距离京城不过十多里。
因为太近，老朱每年亲自致祭。
奉先殿也供有牌子，但那终究是块寻常木牌，去那里致祭，老人心里不安宁。
每次去东陵，老皇爷会和太子吹吹牛，说如今天下如何太平，子孙后代如何贤明，那个欣慰劲儿，一说就是半个时辰，侍奉老皇爷的太监都知道。
“喵”
朱雄英穿好团龙冕服，正在此时，一只虎皮?猫小心翼翼走进来，一步三顾，眼神畏生。
“过来。”
太监没子嗣，喜欢养些宠物当儿女，雄者称为某小厮，雌者称为某丫头，敢在宫里出入的，都是大太监，小太监没这胆子。
“小皇爷，这是奴婢养的宠，太子祭辰，奴婢不便帮小皇爷试菜，就让七丫头代劳。”
老房深知宫里水深，在老朱身边侍奉久了，也非寻常太监。
这虎皮?猫，黑灰相间的毛发。
朱雄英一眼便喜欢上了，“宫里嫔妃喜欢养火鱼、鹦鹉、金线犬，老房怎喜欢养狸猫？”
“奴婢喜欢粘人的，小皇爷走吧，陛下在奉天殿等急了。”
老房转身将?猫交给小太监。
此时。
奉天殿前的广场上，李善长、詹徽、刘三吾、蓝玉、徐兴祖、周德兴等众百官，不论文臣还是武备，皆是身穿冕袍，满脸肃穆。
若此时从紫禁城上空俯视下来，百官身影，如同一颗一颗棋子，规整罗列在奉天殿前这块大棋盘上。
九龙御阶之上。
老朱半白的头发一丝不苟，神色肃穆，如同鹰眼般锐利的眼眸扫过百官，静静等候吉时。
老人身后是朱雄英，吕氏，朱允?伞⑿?鬃拥然适易拥堋
“咚咚咚”
灵鼓悲鸣的敲响，蓝玉等文武百官脸色严肃几分，礼官大唱：
“鞠躬，拜！”
老朱行香之礼，蓝玉等官员随之跪下。
行完香之礼后，老朱坐上龙辇，朱雄英也随之坐上皇长孙马车，吕氏和皇子皇孙各坐上车辇，百官骑马随行，来到东陵。
“你们都过来，跟标儿说说话。”
老朱下了马车后，亲自用袖子擦了擦朱标二字，站在懿文太子陵墓前。
想让大孙叫吕氏母妃，礼制不能崩坏，毕竟当着百官的面，俗话说礼崩乐坏，天下无秩无序。
大孙，这孩子倔。
朱雄英不想让老爷子难堪，“母妃，儿臣入宫许久，忙于朝政，不曾去东宫给母妃请安，雄英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这小贱种，会讨老爷子欢心。
吕氏淡淡道：“本宫知道，长孙对本宫有偏见。”
“爹，雄英入朝为官时，被母妃招揽做谋臣，让雄英辅佐允?桑?罄茨稿?皋??研塾ⅲ?还??庑┒际俏蠡幔???鸱旁谛纳希?塾⒚皇拢?故堑?谀潜呒拍???窍肽稿?幕埃?环猎绲恪??敝煨塾⑷粑奁涫潞椭毂炅钠鹄础
吕氏双手逐渐攥紧。
心说小贱种，先让得意一阵，一会儿就让你去陪太子，本宫倒要看看斋宴过后，你还欢不欢腾。
“大孙，给你爹上一司香。”老朱严肃吩咐。
朱雄英恭敬上完香，老爷子说了半个时辰话，总算是启程回宫，开始斋宴。
“喵~”
朱雄英座次在老朱的右侧，香案之下藏着?猫，丢半团乌饭，这猫竟不吃。
老房心说坏了，“小皇爷，奴婢把这猫奴的嘴养叼了，老奴来替小皇爷来尝吧。”
夹起一块桃花烧卖。
祭宴是严肃之事，没百官说笑，也没人交头接耳，此时稍有动静，便引得百官看过来。
“太子祭辰的酒肴羹饭，岂能让奴婢来享？”
老房却已放进嘴里。
放下筷子，本以为没事，可紧接着腹中便传来一阵激痛，倒在大殿上，白沫从嘴中涌出，瞳孔中生机正慢慢褪去。
“小…皇爷。”
“叫太医来！”
太医戴原礼急匆匆赶到奉天殿，替老房看过后，皱着眉头：“长孙殿下，是急毒。”
百官面面相觑。
朱雄英一言不发起身，往奉天殿外走去。
“大孙！”
朱雄英宛若没有听见般，双乌黑的眼不经意地扫来，眉眼之中一点温度都找不到，到了殿门前便拔了金吾卫的剑。
“殿下不可，这里是奉天殿！”
朱雄英剑刺出，将那禁卫刺倒，眼中的寒光射出来，令人不寒而栗，冷冷的说道：“谁想试试本皇孙的剑利不利，尽管上来！”
禁卫们相视一眼，仍然前仆后继上来，朱雄英见人便挥剑，一路杀到奉天殿旁的偏殿。
“怎么，皇长孙今日想弑母吗？”
见朱雄英持剑出现，便知道事情败露了，吕氏手里端着一只玉杯，眼底丝毫不见慌张。
紫禁城上的乌云压得低低的，天色突然暗下来，一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彻。
吕氏丝毫不见心虚，“太子殿下你看见了吧，你的儿子要弑杀他的母亲。”
朱雄英眼神装着清冷的寒意，寒咧的剑芒高高扬起，却被一双粗糙有力的大手抓住，这人正是老朱。
不知什么时候。
老朱已站在朱雄英身后，拿下手上的剑，再抬头时，脸上淡淡的神色带着杀意，
“吕氏，咱让你操办祭辰，这是咋回事？”
吕氏缓缓起身，来到老朱脚边跪下。
“臣媳不知，父皇，宫里发生了何事？正与命妇们用斋宴，长孙便杀气腾腾冲进来。”
“太子妃，长孙殿下享用的斋宴，让人下了脏东西。”萧敬提醒。
“臣媳出宫了，祭辰也是吩咐奴婢操办，臣媳一概不知。”
吕氏脸色淡定，甚至带着一丝困惑，如同真不知情。
老朱略有深意看了吕氏一眼，“萧敬，让锦衣卫查查，?布设的斋宴，若是太子妃所为，咱绝不轻饶！”
萧敬急忙通传。
两个时辰后，锦衣卫千户急匆匆来到奉天殿前，萧敬快步走进殿里。
“陛下，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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