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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皇留皇后、皇嗣和几位近臣陪伴,其余人一并退下。
戚胥令推辞以身体抱恙,先行离开。澧皇虽然觉得扫兴,但看他脸色青白,还是挥手让他退下了。
添酒回灯重开宴。
戚晚安一瞧自己桌上的几道菜。
通花软牛肠,羊羔大骨的鲜嫩骨髓拌入佐料,塞进牛肠烹熟,筋道而满口浓香。
白龙?,鳜鱼肉羹。
再一看戚褚客桌上是过门香,各种精选食材每种取少许,入沸油煎炸,其香气之郁,破门而出。
七返膏,圆形花式糕点,制作时七次折卷。
都是各自爱吃的。
戚晚安扬起眉梢,芸汐见状,凑在戚晚安耳畔低语:“是御膳房的心思。”
“能知道那么多贵主平日里的喜好,也是为难。”戚晚安笑了笑,存了些疑虑,但仍然是提了筷子夹了块箸头春,是筷子头大小的烤鹌鹑肉丁。
还没入口,就听到戚拾生提醒:“菜里有毒。”
戚晚安动作一顿,假意是不喜,将箸头春随手丢在碟子里,皱了皱眉,“闻着味道怎的如此怪异?”
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澧皇看了过来,“小七,这菜品是不合口味?御膳房特意出的主意,按主子们的喜好上菜,是他们记错了口味?”
“菜倒是没错,不过永安今日想吃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戚晚安道。
花形、馅料各异的二十四种馄饨,二十四色,二十四味,只这一道菜就要庖厨费尽心思。
不过既然昭阳长公主想吃,不必澧皇示意,他身侧的管事宦官便懂眼色,亲自下去传命。
等到馄饨端上来,戚拾生没说话。等到戚晚安要吃了,戚拾生又开口:“还是有毒。”
看来菜是没问题,是别的地方动了手脚。戚晚安动作一顿,想到了什么,便不动声色地把馄饨吃了下去。
戚拾生见她明知道有毒还是吃了,便懂了她有自己的思量,道:“这是鲛人泪,毒性极强,在一刻后发作,哪怕是一个馄饨也够你下黄泉了。”
戚晚安细细地嚼着馄饨,面不改色,“给我解毒,不用全解,到骇人但是不妨碍我后续计划和行动的程度就行。”
“你很刁钻啊。”戚拾生忍不住吐槽,“医生都没这么精准吧。”
戚晚安却不以为然:“你是系统,拾生。”
戚拾生道:“这毒难解,得扣原主一大半的爱意值。”
戚晚安问:“我后续没赚到新的吗?”
戚拾生回答:“那都是储存着等到结束时统一结算的,用不了。”
戚晚安倒是没怎么在意,“扣吧。”
很多时候,这个世界上最不值钱的就是爱意。
既然戚晚安都那么说了,戚拾生也就不客气了。
得了保证,戚晚安放心地把馄饨咽了下去。吃完后,她就开始跟着戚褚客说话,不再吃任何东西。
晚安云:系统诚不欺我也。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一刻钟的时间,反应就起来了。
在戚褚客惊惶的眼神下,直到有血滴落在绫罗绸缎所制的裙摆上,她才仿佛有所觉察似的,错愕地摊开掌心,望着滴在上面的鲜血。她浑然不觉鼻腔和唇角正在溢血,似乎没有任何痛觉一般。
“姊姊!”伴随着戚褚客的惊呼声,戚晚安呕出一口血,打翻桌案倒了下去。
美酒佳肴倾洒一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直到念慈和芸汐凄厉的哭喊声响起来,肃清王怒吼:“太医!传太医!”
周围的人一拥而上,戚褚客将戚晚安护在怀里,眼眶通红,手哆嗦着去擦掉她唇角的血,“姊姊……”
澧皇一脚踹在管事宦官身上,“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传太医!”他一路快步上前,怒发冲冠,推开挡路的人们,“都给朕滚开!”
“唔……”戚晚安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却溢出了血。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殿下……”李照元就跪坐在戚晚安身边,她紧紧攥住了他的手。
他反握住,将她的手贴在嘴唇旁边,脸色苍白,“我知道,辞之知道……我明白……”
几个太医一路连滚带爬过来,分工合作,救治的救治,检查的检查。
“菜肴与酒水都无毒,只这道箸头春和生进二十四气馄饨有毒。”太医禀报。
澧皇看着生死未卜的爱女,不禁大怒:“是何人胆敢谋害长公主?去把做菜的都给我抓过来!”
李照元突然道:“陛下且慢!菜品如此之多,下毒之人不知殿下究竟会吃哪一道,定是在旁的地方下了心思,不如检查一下殿下的餐具是否有问题。”
“查!”澧皇觉得言之有理,大手一挥。
太医查后,脸色大变:“回禀陛下,这筷子便涂抹了鲛人泪,以鲛人泪包浆!鲛人泪遇水即溶,无色无味,神不知鬼不觉,却是奇毒!可以杀人于无形,不消一刻钟便会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澧皇怒极,“朕的寿宴上怎会出现这等毒物!这显而易见冲着小七而去!好歹毒的心思,便是直接要小七性命!”
“陛下息怒,当务之急,是救殿下性命要紧!”李照元心急如焚。
澧皇怒瞪太医,“还傻站着做什么?要朕来请你们不成?还不快救昭阳!”
“是是是!”太医们连声应是。
戚晚安气若游丝,却还硬撑着朝着人群之外伸出手,“玄旭……”
站在人群外观望,眼底猩红一片的崔明宣急忙挤开层层人群上前,俯首帖耳,一时间也失却了分寸,叫道:“永安……”
“去把刺客查出来,去……绝不能放过,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凡方才来敬酒攀谈之人……查……”戚晚安将怀中的昭阳令塞到崔明宣手中,边说话,唇角不断溢血,“昭阳令,可调遣金吾卫,所到之处畅通无阻……去查……”
“末将领命!”崔明宣攥紧了雕了凤凰牡丹的玄铁令牌,起身匆匆离去。
戚晚安竟是又蹙眉吐出一口血,引得戚褚客惊慌失措,“姊姊!”
……
是夜,醉红楼这日日夜夜笙歌翠合,火树银花不夜天的烟花之地却仍然笑歌戏舞,满楼红袖招。
达官显贵,世家子弟,不少贵人都喜爱来这里。无论是吃酒也好,听曲也好,或者是别的什么都好。不少贵人把宴会都设在了这里,哪怕是皇子,素来也爱去醉红楼饮酒作乐。
从宴席上退下来,多数人都是不能尽兴而归的,自然也会去赶赴下一场。
翠屏金屈曲,醉入花丛宿。此度见花枝,白头誓不归。劝君今夜须沉醉,樽前莫话明朝事。
马蹄奔腾声踏碎了歌舞升平,只见得数十个崔家亲兵手持横刀和火把,一路气势汹汹,月光下刀光剑影晃动。
崔明宣面色阴沉,命令:“关闭城门,挨家挨户地查!不管是高门贵族,还是皇室宗亲,全部给我查清楚!”
他将名单丢给亲卫,“这今日向昭阳长公主敬酒攀谈过的名单上的人,挨个都给我抓出来!”
他这气势汹汹,声势浩大,这一副杀尽天下逆我者人的架势,让周围有意拦他的人都簇得很,生怕刀剑无眼,殃及池鱼。
不禁心道,玉京前些年那两个天生逆骨的混世魔王,一个昭阳公主,一个景宣世子,如今齐聚一堂又要闹出事情来了。
那会他们俩就臭味相投,志同道合,一起为非作歹,无法无天。到处恶作剧,时常打了那家世家子弟,又砸了那头的名贵青瓷,简直是对鬼见愁。
京兆尹闻风而来,见又是几年前那两个他的命中灾星,魔头之一,不禁两眼发黑,腿一软差点跪下。
那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子弟顶着满头大包或者鼻青眼肿地前来告状,他成日里忙得脚不沾地,就是为了处理这两个小祖宗的事情。
他案头摆的那厚厚一垒案件,得有七成是这两个小魔头干的。
小姑奶奶有恃无恐,拿着鞭子抽人跟抽陀螺似的,还趾高气扬说:“若是不服气,直接去御前状告我,我昭阳随时奉陪!”
开玩笑,小姑奶奶,不瞧瞧你爹是谁?谁敢去那都是状告无门,谁敢去御前告状?
这两个小祖宗他哪个都得罪不起,通常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可那些世家子弟也都不是省油灯,他还得一个个去应付过来。
这昭阳公主和景宣世子,一个比一个讨人嫌,都是睚眦必报的主儿。
今儿你若是告了状,明儿他们就能找上门来算账。
昭阳长公主便是各种让你端茶倒水伺候,底下却是有千万种小手段让你吃尽苦头。一整天被她折腾下来,能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爬也爬不起来。
景宣世子便粗暴了些,能直接上门揍得你满地找牙,爹妈都不认识。
景宣世子那是向来跟昭阳长公主站统一战线,但凡公主看不顺眼的,无论是男是女,什么身份,他都同仇敌忾,沆瀣一气。
行事之恶劣,下手之狠辣,为人之无情,令人望而生怯。就连路边的狗见了他,都得放下骨头跑。
那些人暗地里都恨恨地啐一口,大骂崔家那个疯狗。
有些时候闹大了,澧皇象征性罚一下能安生四五天,之后又闹腾起来了。也不能说是屡教不改,应该算是有恃无恐。
澧皇毕竟双标一直都有一手的,才不管什么祸不及家人。昭阳公主蹭破点皮,他能针对罪魁祸首全家。昭阳公主把人打得下不了床,他就意思意思罚个抄书静心,就连抄书的人都是找好了的。
有回打架,对方一个没留神推了昭阳公主一把,这下可好,捅了马蜂窝了。公主恰好没防备,脑袋磕在石头上,血流当场。
景宣世子脸色青白,抱着公主大呼太医。事后硬是骑马几十公里,揪着跑到知道闯了祸躲到乡下庄园里去的罪魁祸首,把人打进了医馆。
这疯狗的名号便是愈发声名大噪。
两个反骨仔,看热闹不嫌事大。谁打世家就帮谁,谁打皇亲国戚就在旁边挥旗呐喊助威,两边互打便见缝插针,搅得水更浑浊。
总而言之,两个人合起来的所过之处,一片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如今可不得了了,两个混世魔王长大了,威力不同于以往。还都手握兵权,这下子闹起来可就是翻天覆地了呀。
崔明宣转头看向京兆尹,“京兆尹大人,别来无恙啊。”
什么别来无恙?看见你我就有恙了!京兆尹心里苦,但是京兆尹不能说。
京兆尹一边汗如雨下,一边迈着腿跑到崔明宣马边,赔着笑脸问:“世子,这是作何呀?”
崔明宣面无表情地亮出昭阳令,“昭阳令在此,见此符者如见昭阳镇国长公主!谁敢造次?今陛下寿宴,有逆贼行刺昭阳公主,本将军奉命行事,凡有阻拦者视为逆贼同党,一律格杀勿论!”
“谁敢阻拦,提头来见!”他环顾四周,刀锋一转,寒光照金甲。
他这话都撂在这里了,还有谁敢去拦他?又不是嫌命太长了。谋逆还行刺这罪名,可是要诛九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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