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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喝了一点酒,戚晚安没喝,但是她笑话他们几个大少爷还会喝易拉罐里的啤酒啊。
东方溯戳了戳她的额头,她又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走之前是西门陵去付的钱,付钱的时候,白草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直以来自己觉得奇怪的点是什么了。
她愣愣地盯着西门陵看了许久,似乎是有些难以置信。
西门陵问她:“同学,你这么一直盯着我是为什么呢?”
白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说:“西门,是你吗?”
西门陵顿了顿,笑:“你说笑了,除了我,还能是谁呢?”
虽然西门陵没有承认,但是白草却确信了什么,西门陵跟她一样,也是重生来的。
不得不说,西门陵的演技是一如既往的好,除了一直以来西门陵某些奇怪的地方以外,一点漏洞都没有。甚至连这个时期他可能会说的话,他都会为了不引起怀疑而再说一遍。
而让白草认出来的原因,是因为眼神。
伥鬼般的眼神,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
西门陵被白草识破后,也一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
走在江边的街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们并肩走着,就沉默地跟在戚晚安身后,看着她的背影。
她呢?她就走在前方,一如年幼时那样,有时候在他们身后,有时候又在前面,像一只小鹿。
江边的晚风并不温柔,甚至烈得割人,模糊了西门陵的眼睛。他望着戚晚安被江风吹起的乌黑长发,眼眶干涩。
戚晚安死了以后,他一直一直都表现得很正常,可是他又很难过。
西门陵想,其实他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幻想过戚晚安的死亡,只是他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他总是会想很多,想着想着又要想起从前,哪怕他想要忘记这些重新来过,可是他怎么样都无法忘记戚晚安。
因为一起经历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他们一起相依相伴度过了那么久的年年岁岁,生活里无处不在的都是戚晚安的影子。
哪怕是路过一条街,他都会想那是他们一起走过的街。哪怕是喝一杯咖啡,他都会想戚晚安不喜欢喝纯美式。哪怕是遇见一个朋友,他都会想到是他们共同认识的故人。
他根本无处可逃,避无可避。
那么现在呢?现在的戚晚安已经能够爱上别人了吗?已经能幸福地笑起来了吗?
他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要再一次看着月亮死在眼前。
西门陵闭上了眼睛。
……
这么放纵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戚晚安回去以后就病倒了。
东方溯坐在床边,伸手摸了摸戚晚安的额头,烫得吓人。
南宫晦拿了条新的湿毛巾给戚晚安换下,一声不吭。
西门陵给戚晚安掖了掖被子,看向把戚晚安脸上碎发拨开的北冥勋,打了个手势。
北冥勋点了点头,跟着西门陵走了出去。
“伯父是什么态度?”西门陵问。
北冥勋说:“当然是生气了,唯一一个宝贝女儿,体弱多病的,这么闹也就算了,还生病了。”
西门陵叹了口气,“一会我们一起下去陪个罪。”
“我知道,我去叫他们两个。”北冥勋点点头,去把里面的两个人也叫了出来。
四个人恭恭敬敬地给戚父奉茶赔罪,“戚伯父,这回是我们的不是,不该这样带着晚安胡闹,还害得她得了病。”
戚父坐在沙发上,呷了口茶水,便把茶杯搁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们晚安啊,从小到大都身体不好,你们一起长大,是知道的。”
四个人也知道戚父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以晚辈谦卑的姿态继续听下去,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面不改色。
“戚家一脉单传,我就只有晚安这一个孩子,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让她母亲怎么受得住?”戚父推了推眼镜,定定地盯着眼前这四个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看了半晌,“我知道你们是真的心疼晚安,但是晚安她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跟你们不一样,做事也是要注意分寸不是吗?”
“是,伯父,我们知错了。没有下一回了,我们会照顾好晚安的。”西门陵垂眸,毕恭毕敬地回复道。
戚父点了点头,“好,西门,你最稳重,多看着晚安点。你也知道,晚安她……”
他言尽于此,但是他们都知道没说完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地点头应声。
戚晚安病了一段时间,养了许久才好,在这段时间里她还接到了诺巴迪的来电。
这位老先生希望戚晚安能够在他的演奏会上出演,这是极大的荣幸,递出了橄榄枝。
北冥勋说,那大概是这位老先生想要一位漂亮的小淑女做他的亲传弟子。
戚晚安骄傲满满地说,那这位淑女是非她莫属了。
但这多少也意味着戚晚安又要离开了,而这一次大家都表现得平和了许多,除了南宫晦仍然沉默着不说话。
戚晚安来到南宫晦的画室找他,南宫晦仍然在绘画。
看到戚晚安来,他抿了抿嘴唇,起身给戚晚安拉了一把椅子。
“能让我给你画一张画吗?”南宫晦问。
戚晚安愣了愣,随即就笑了,“从小到大,不一直都是在给你做模特吗?”
南宫晦的眉眼稍微柔和了些,说:“你像是我的缪斯。”
他柔和而带有磁性的嗓音说出的话像情话,却偏偏格外的认真,让人觉得仿佛得到了珍视与鼓舞。
南宫晦用一种近乎虔诚的状态画戚晚安,艺术家或多或少有一些疯狂,令人难以理解。所以比起东方溯他们,南宫晦的偏执带有一种近乎天真的执拗,像是个浪漫又残忍的孩子。
他说戚晚安是不眠夜的月亮,是天鹅湾的茉莉花,在荆棘花园上岌岌可危的天空。
“月亮在死去。”南宫晦画完,抚摸着戚晚安的脸庞,非常的哀伤。
他总能以一种敏锐的姿态感知到某些正常人无法感受到发东西,却对此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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