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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时吕鹤别正在写字，头也不抬地问：“如何？”
“他看穿我了，但是却说他更想弄死赵三，说就当交个朋友，继续演下去。”戚晚安实话实说。
“不许。”吕鹤别道。
戚晚安微微一怔，“什么？”
吕鹤别抬眸，搁下了狼毫笔，“十七八个小郎君也好，跟赵述演下去也好，我都不允许。”
“先生怎么突然改了主意？十七八个小郎君这本就是随口一说的玩笑话，先生怎么能当真？至于赵述，倒还不如将计就计。”戚晚安说。
“小乖，赵述绝非善类，既然他一开始就看穿了，那你也不一定能够斗过他。”吕鹤别叹息，“近来赵三动作愈发猖獗，两家撕破脸是在所难免之事，我怕他对你不利。”
戚晚安笑：“先生放心好了，我能做好的。”
吕鹤别定定地盯着她看，良久才叹息：“小乖，你从来不听话。”
“那先生呢？如果我乖乖听话，先生会保证永远不抛下我吗？”戚晚安歪着头问。
吕鹤别沉默了很久，什么都没说：“小乖，别许下承诺困住我。”
他巧舌如簧，说谎话对于他而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但是唯独这件事情，他不想要骗戚晚安。
戚晚安知道他不会说，但还是有些失望，低着头“哦”了一声。
吕鹤别朝她招手，“你过来，小乖。”
“今天写什么字？”戚晚安走过去，轻车熟路地绕过桌案，到吕鹤别身边。
吕鹤别看向戚晚安，收起了原本写好的字，戚晚安看见那是字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来。”吕鹤别拄着手杖缓缓起身，从身后握住戚晚安的手，握笔蘸了墨，落笔如云烟。
铁马金戈处，力透纸张，落笔却温柔。
写的是——鹤别空山，不见桃花。
戚晚安微微侧过脸问：“化鹤归来人不识，春风开尽碧桃花？”
吕鹤别能看到她垂眸时候，眼睫投下的阴翳，她一抬眸，潋滟春水般的桃花眼眼尾微挑，艳若桃李。
“是，沧桑巨变，物是人非事事休。”吕鹤别垂眸不再看她。
戚晚安低下头，不用吕鹤别带，又写了一遍这句话。
她的字是被吕鹤别带出来的，跟吕鹤别像，但是又跟张扬几分，少了些内敛。
写字时，戚晚安肩上的乌发滑落，险些沾到砚台，但是半途就被吕鹤别捞住了。
他偏头极其认真地将戚晚安的发丝撩到耳后，“你会怪我吗？小乖。”
“什么？”戚晚安有些诧异地仰起脸。
吕鹤别微笑：“没有什么，什么都没有。”
他早已经习惯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这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吧。
所以哪怕是戚晚安，也是可以舍弃的，他早已经做好了那样的准备。
这只是规则，失去最爱的那一个。
……
正如戚晚安所料吕鹤别和赵三的矛盾逐渐激化，水火不容，他们斗得你死我活。
戚晚安逐步开始学习那些曾经不会的东西，帮助吕鹤别处理一些事情。可惜她时常跟吕鹤别有观念冲突，大多数她都听吕鹤别的话，但是次数多了，就会跟吕鹤别吵架。
不过是戚晚安单方面吵，吕鹤别顶多有些恼怒，过一会又会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戚晚安更气了。
赵述的身份也开始变得敏感，吕鹤别不再允许戚晚安和他往来。
戚晚安的枪法没多好，而赵述也没有认识很多字。
最后一次见面，来前赵述给戚晚安打了一通电话。
时局正是敏感的时刻，戚晚安刚刚跟吕鹤别吵完，准确来说是她一个人吵完，吕鹤别只是静静地听她发火，让她看到无力又恼火。
戚晚安正在生闷气，恰好又有电话拨给她，看也没看，接起来就是没好气地问：“谁啊？！”
电话那头顿了顿，似乎是没想到戚晚安那么大火气，有点懵。
过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道：“怎么了？我的大小姐，又有人给你气受了？”
“啊，赵述啊。刚才树上有雪掉进我的桃花酥里，我气着呢。”戚晚安用撒娇般的口吻抱怨着。
戚晚安惯会以这种姿态骗人，好像很依赖，暧昧里掺杂着太多的欺诈，连表演出来的深情也教人看不出真假。可是偏偏吕鹤别和赵述都喜欢她这样的姿态。
赵述语气里多了点笑意，也纵容戚晚安偶尔的小娇气，“那我叫人来把树砍了，给你出气？”
树是戚晚安小时候，吕鹤别和她一起种的，砍了当然不行。
“不用。”戚晚安说。
“好吧，小桃花，要我过来陪你吗？我给你带桃花酥和桃花酒。”赵述问得风轻云淡，“你有好好练体术吗？”
赵述不仅仅教她枪法，还教她一些简单的防身术，以防万一被人绑了。
老师检查作业，戚晚安有些心虚：“好好练了。”
听她这个语气，赵述就知道她没有好好练，嗤笑：“得了吧，等我来检查。”
赵述挂了电话，戚晚安却有些发神，吕鹤别最近忙得不可开交，却给她少派遣了许多任务，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吕赵两家的斗争水深火热，势必有一天一切都会放在台面上摊牌，到时候赵述和她会把枪口对准彼此吗？
这种走神一直维系到赵述来，戚晚安稍稍走了一下神，在和赵述对招时走了神，差点被他打中。
赵述在差点打到戚晚安的时候动作戛然而止，“戚晚安！别走神，向我攻击。”
戚晚安咬了咬牙，赵述则是面无表情地用手臂挥挡开气势不足她的攻击，盯着她慌张闪躲的眼睛，“小桃红，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今天已经走神第三次了。”
赵述在教导她上面很认真，也算是个严厉且合格的老师。
戚晚安抿了抿嘴唇，“赵述，有朝一日我们成为对立面的时候，你会杀我吗？还是对我手下留情？”
“嗯，对啊，所以，你是在这时候想象这种事情吗？对待敌人仁慈，无异于是对自己残忍。”赵述眸色幽冷。
“那么我的敌人会是谁？赵三吗？还是说难道是你吗？赵述。”戚晚安凝视着赵述丰神俊朗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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