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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晚安某种意义上还算得上是欣慰，因为这样至少证明了在赵三眼里，她的威胁快赶上吕鹤别了。
“为什么偏偏不肯说呢？”看着眼前被扣押在地上，却仍然嘴硬的人，戚晚安轻柔地叹了口气，似乎真的感到苦恼。
吕云鹏把人拖拽到戚晚安面前，“说！”
那个人仍然双眼紧闭，死也不开口。
戚晚安笑了，“真的，您也别为难我，要不然我只能去为难您家人了。”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那个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家属就是原罪啊。戚晚安在心底幽幽地叹气，难怪吕鹤别一点牵绊都不愿意有。
她眨了眨眼睛，“哎呀，别激动嘛，这就让你们团圆。”
她递给吕云鹏一个眼神，吕云鹏就自觉地让人把一家老小都压在了堂下，那群人已经瑟瑟发抖，呼天喊地了起来，无一例外不是在给那个人施加压力，祈求他快点招待，让他们少受罪。
戚晚安也没问那个人，只是笑吟吟地点了一个他们当中最小的孩子，“这是谁呀？”
“他小女儿。”吕云鹏回答。
戚晚安瞥了一眼那个间谍，他埋首没有反应。
不是这个。戚晚安又指了指稍大一点的男孩，“那这个呢？”
“是他独子。”吕云鹏也瞟了一眼间谍。
这下他又反应了奋力挣扎起来，却被吕云鹏一脚踢翻在地上，“你别动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祸不及家人！”
逮着了。戚晚安脸上的笑容大了起来，朝着那个男孩招招手，“来，你过来。”
那男孩不敢不答应，只能一边抽噎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站在戚晚安跟前磨蹭。
“几岁了？”戚晚安问。
“十二岁。”男孩哭着回答。
戚晚安笑着不轻不重地掐住他的脸，“真小，你爸给你上坟就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男孩不敢说话，被掐得泪眼汪汪，他父亲和其他家人在那边嘶喊甚至求饶，戚晚安都置之不理。
“太吵了，让他们闭嘴。”戚晚安说。
就有人上去往叫嚷的嘴里塞上了抹布，“再嚷嚷就割舌头了。”
“戚晚安！你不得好死！”男孩的母亲指着戚晚安叫骂，就要扑过去。
不用戚晚安发话，吕云鹏就拦住了她，掰断了她的手指。
“想活吗？”戚晚安慢悠悠地问男孩。
男孩连连点头，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戚晚安笑了，“那你跟你爸爸说，你爸爸愿意救你，我就不杀你。”
妻子的尖叫和家人的哭喊，再加上儿子的性命垂危，被不断施加压力的间谍终于屈从，“我说！我说！我都会交代的，放过我儿子！放过他们！”
“行啊。”戚晚安拿手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云鹏叔，叫人把他们带下去，看看这位先生说的东西让不让我满意。”
戚晚安越来越像吕鹤别了。吕云鹏一面想，一面点头应是。
不得不说这间谍知道的东西也不少，足够戚晚安布局了。
于是戚晚安下套安排了一手交易在码头，故意在赵三眼皮子底下，让间谍假装泄露了消息。
果然赵三派人来截货了，戚晚安刚让买家看完货物，买家就翻脸不认人，把枪口对准了戚晚安。
“哎呀，您这可不厚道了啊，我可是诚心诚意想跟您做生意，您却不领情呢。”戚晚安被枪指着，却也处变不惊。
买家呸了一声：“诚心？吕鹤别当初拿了一批假货来坑我，就是你们的诚意了？”
赵三从买家身后走出来，老态龙钟，“戚晚安，你还是棋差一招啊，终究还是嫩了些。”
戚晚安环顾周围一圈被自己包围起来的人，叹了口气，“三爷真是好手段，怎么就黑吃黑呢？”
“废话少说。”赵三没多说废话。
“拿下。”戚晚安也没跟他继续废话，一声令下，有一批人冲了过来，瓮中捉鳖，将赵三的人团团围住。
码头的场面一下子就变得混乱起来，枪林弹雨，你来我往。
戚晚安躲在暗处，从绑在腿上的腿挂枪套上拔枪，在暗地里时不时放冷枪。
她比不上赵述和吕鹤别那种百发百中，但是十有六七是中的。
有人发现了她躲在角落使绊子，朝她开了一枪，她躲闪不及避开了要害，但却被擦到了手。
那个人想要乘胜追击，彻底解决戚晚安的，戚晚安用没受伤的手握住枪，瞄准那个人开了枪。
枪声同时响起，戚晚安撞进一个怀抱里，那枚子弹擦着她发丝过去钉入了她身后的木箱里，而那个人也倒了下去。
阳光下戚晚安顺着光线描摹着救她的人的脸庞曲线，睫毛上落下一片鸦青的阴影。
他和戚晚安四目相对，那双眼睛本是宁静如海，此刻却翻涌着看不透的暗潮。
戚晚安的耳边一片嗡鸣，周围的一切都在此时此刻失却了声音，仿佛在上演一出默剧。
他抱着戚晚安，抱得很紧，戚晚安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
好像还来不及反应，他就带着戚晚安躲闪到一边，走路时走急了还是隐约能看出一瘸一拐的姿态，长发蹭过戚晚安的耳边，痒丝丝的。
头顶传来他叹息般的声音：“小乖，回到我的身边。”
假的吧。
戚晚安呆滞地站在原地。
她带来的人已经控制住了局面，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陷入了谜一般的安静。
“好啊，好啊！吕鹤别，你居然没死，还跟戚晚安一起来诓骗我是吧？好好好，是我技不如人，但你们也别得意。吕鹤别，你这种人渣，就活该孤独终老，所亲所爱，不得善终！”赵三仰头狂笑起来。
他不知道这些事情，只以为是吕鹤别联合起来跟戚晚安演了一出戏来骗他，只是一昧诅咒敌人。
所有人都以为这只是一出戏，只有戚晚安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怔忡地看着吕鹤别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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