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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晚安耸了耸肩膀，“她清醒又执迷不悟嘛。”
她看向戚拾生，“你的申报怎么样了？”
戚拾生露出一点笑，“可以了，这个世界我就能陪你一起去了。”
感觉到新奇，戚晚安有些迫不及待，“那快走吧。”
“第五个世界传输中……”戚拾生握住了戚晚安的手，这一次跟她一起进入了世界。
“四娘，今朝宫宴王爷和二郎怕是赶不及了，说来也是，这巡查之事怎么时日如此之久呢？”旁边的侍女正在给戚晚安描眉，边说着府上的事情。
戚晚安端坐在镜子前，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镜中楚楚可怜的美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春花带雨般淋漓尽致的柔媚，像是蒙受甘霖的梨花。
乍一看是小白花，实际上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狠角色。
戚晚安，家中排行第四，小字怜怜。清河王庶幼女，长乐郡主。
父亲为清河王，嫡母为岳文侯长女。二兄戚望亭为郎中令，列九卿。长姐戚完璧为娴贵妃，三女戚婉宁为襄平郡主。
她的亲生母亲是温将军义女，在怀胎十月时护驾有功，难产去世，故而先天弱症，深得皇帝怜惜。七岁前一直养在宫中，由着太后抚养。
她这一出生，就可谓是天潢贵胄，占尽了所有。按道理来说怎么也该是个天真无邪或者是恃宠而骄的人物，但是她却是心思极重。
她自出生起就是权力漩涡中心的人物，耳濡目染，深宫里的计谋和手段学了十成十。
在太后身边长大，眼界广，心思也深了不少。偏偏她体质弱，旁人说起来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物。
一开始戚晚安就是冲着皇后那个位置去的，她也确确实实成了太子顾玉融的正妃。
青梅竹马，少年夫妻。
他们无异于是一桩佳话，温润如玉的太子和温婉柔情的佳人，两小无猜到佳偶天成。
只可惜红颜命薄，他们互相知晓对方的真面目和手段，戚晚安还是死在了顾玉融称帝的前夜。
称帝者一路上都太过于惨烈，血色浓重，连至亲之人是什么模样都看不清楚了，失去了多少也早已模糊，只有心疼到麻木。
射出那一箭的六皇子顾青云形似癫狂地边哭边笑，被惊慌失措的侍卫冲上来拖了下去。
而戚晚安就死在顾玉融怀里。
“怜怜？”顾玉融似乎是还没有回过神，怔怔地抬起手抚摸戚晚安的脸庞，触及自己满掌的鲜血染红了她苍白的脸，才红了眼眶。
那时候戚晚安满脑子只剩下了不甘心，她这一路走来，居然要倒在成功前夕的路上。
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她不甘心，她要顾玉融记住她，她要顾玉融忘不了她，最好是一辈子。
“玉融……”戚晚安张嘴叫他。
顾玉融似乎是已经恢复了平静，戚晚安想要抬手摸他的脸，却被他紧紧攥住了手，“别说话了，太医快来了。”
戚晚安笑了笑，“不……玉融，你知道的……我活不了了……”
被顾玉融攥住的手很疼，腹部被箭矢射中的地方也很痛，戚晚安有点喘不过气来了，她每说一句话，从喉咙里就汩汩地涌出血来。
“玉融、玉融……以后的路，你自己走……你、你好好的……”她说完这句话，像是花费了全身上下的力气。
顾玉融就看着她死在自己怀里，死在他称帝的前夕。
他的皇后，他的发妻，他的怜怜。
戚晚安被追封为长乐皇后，顾玉融想，还是让戚晚安跟年少时那样长长久久，快快乐乐的吧。
顾玉融这个皇帝做得很不错，只有自幼跟随在他身边的小侍知道，他最终也没能忘得了戚晚安，那是他一辈子的梦魇。
每个午夜梦回的时刻，都是戚晚安死在他怀里的模样。
陪他走了一路的人，没能陪他走到最后。
那是华帝光明磊落一生之中，为数不多的见不得人。
戚晚安听着身边侍女的絮絮叨叨，柔声细语地说道：“紫苏，白芷怎么还没回来？”
她身边两个婢女都是以中草药为名的，一个是生母留给她的，一个是太后指给她的。
“四娘先前不是让白芷去三娘那里问问，愿不愿意跟四娘一起走吗？怕是找不着三娘人影了。”紫苏撇了撇嘴。
“三姐姐许是会等我的。”戚晚安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三姐戚婉宁不会等她，她姐姐是嫡女，倒不如说这家里除了她是庶女，其他人都是嫡出。
不过不比长姐和二兄，戚婉宁跟戚晚安关系不算多好。
她七岁前养在宫中，一直都是戚完璧照顾她。后来又给五公主做伴读，在国子监里，戚望亭是三皇子顾玉融的伴读，兄妹俩总是相互照顾的。
戚晚安七岁后回家里，戚婉宁就对着这个半路出现，还总是哭哭啼啼，抢走父母疼爱的便宜妹妹没有多少好感。
说曹操曹操到，白芷从外门进来，面上不虞，“四娘，三娘说四娘太慢，便先坐车走了，让四娘跟王妃一同来。”
戚晚安垂眸，像是有些落寞，“那也无妨，我便同母妃一同去宫中吧。”
清河王妃看见戚晚安没跟戚婉宁一遭，还有些讶异，“晚安，你怎么没同婉宁一起？”
她有嫡母气度，世家女的眼界，知道戚晚安生母是真的忠君爱国，是救了清河王和惠帝的恩人。
她怜惜戚晚安年幼丧母，也多有照顾，戚晚安嘴甜会来事，也招她喜欢。
“母妃，三姐姐说我动作慢了些，她便先去了，叫我和母妃快些去。”戚晚安温温柔柔地笑着说。
清河王妃却表情稍变，“婉宁这丫头……”
戚晚安握着王妃的手轻轻拍了拍，“母妃莫气，姐姐性子急了些，恐怕是怕赶不上，我们也赶快去吧。”
“还是你懂事，也好，完璧也怕是想你了。”王妃的表情缓和了些。
“母妃说笑，不过是放个授衣假，长姐一月有余没见我罢了。”戚晚安腼腆地微微低下头笑。
清河王妃点了点她眉心，“你长姐疼爱你，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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