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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互有好感的男男女女早已经暗自通了气,看上哪家的也同自己家里人知会过,接下来便是皇子公主们的择选了。
若是照着往常的意思,那自然是有自己心悦对象的,自己上前去找惠帝求旨。若是没有的,那便是留到日后来日方长了。
可是惠帝暴戾又多疑,皇后唯恐直接求娶目的太明显,让他心生狐疑,便想了一个稍显折中的法子。
皇后对惠帝说:“陛下,既然是赏花会,这花开得也是浪漫,倒不如风雅一回。赐给诸位皇子公主们一枝花,让他们自己赠与自己心爱之人。若是没有,赠与友人也不错。”
惠帝来了些兴致,“可。”
皇后神情稍稍放松了一些,暗自给儿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花枝赠与高二小姐。
这是她和顾玉融府上幕僚商议之后,探讨出来的最佳人选。
当时见顾玉融面色犹疑,她还苦口婆心地劝道:“吾儿,母后会害了你吗?你也不必忧心戚家四娘,你六弟养在我名下,与你一同长大,以后多是站在你这边的。戚四娘嫁与他,也是一样的支持,况且戚二郎是你伴读,戚家自然是你的助力。”
顾玉融仍然迟迟不应,皇后有些急了,“你若是实在喜欢,娶妻娶贤,纳妾纳色,将来娶作侧妃也不是不可。日后她也是贵妃,不算委屈。戚四娘虽说才高,能谋深算,但却体弱,怕是难以为你解忧。”
顾玉融见母后同幕僚说着一样的话,难免叹息:“戚家女儿不为妾,娴贵妃在清河王府眼里已是委屈,又怎么会同意怜怜再做妾?”
让戚晚安做妾,本来就是委屈。侧妃侧妃,不还是侧室吗?
这就是皇后的隔阂,若非是她早先一步,戚完璧早就成了后位了。
皇后唯恐再生事端,只能用眼神催促顾玉融早些出手。
花枝被呈到了诸位皇子公主手里头,顾青云丝毫没有犹豫,径直走向了戚晚安。
戚婉宁看着那几位公主皇子的方向,不禁蹙眉。
若非是清河王妃将她赶来,她才不愿意来这地方。后来又想着戚晚安要来,那她就顺势照看着戚晚安,以防像是永益侯夫人那种蛮不讲理的人来害了妹妹。
如今看来,怕是又要闹出风波来。
两枝花几乎是同时搁在了戚晚安的桌案上。
顾玉融和顾青云对视一眼,顾青云垂眸看不清神色,顾玉融面色如常,却不为所动。
该死的,不是说是高家那个二小姐吗?顾青云难耐地碾了一下指尖,心底阴鸷。
随后,像是凑热闹一般,也仿佛是解围,又一枝花递了过来。
戚晚安微微一怔,看见顾琳儿的笑颜。
“长乐魅力果然是大,朕三位儿女,竟是都选了你。”惠帝不冷不热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皇后看到顾玉融居然把花枝送给了戚晚安,怒火攻心,拍了一下扶手,“荒唐!”
“皇后娘娘息怒,长乐怎么配得起三位殿下垂爱?”戚晚安顿时含泪,低头行礼。
她一噙着泪,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分外动人,让人心碎。
皇后见她这模样,愈发来气。
太后倒是蹙眉说:“好了,皇后,像什么样子?”
她倒是没想到两个人都选了戚晚安,她也是听了风声说顾玉融要选高二小姐的,那高二小姐原本含羞带怯等待顾玉融的花枝,看到顾玉融把花枝给了戚晚安后,脸色都变了。
她原先想着,那正好将戚晚安许配给顾青云,只是没想到两个人都选了戚晚安,这就需要看惠帝如何选择的了。
戚完璧则是忧心忡忡地看着戚晚安,害怕自己妹妹被卷入风波。
顾玉融凝视着戚晚安的面容,格外认真。
戚晚安是他权衡利弊之后,仍然义无反顾的抉择。
“长乐,你与朕这三个儿女都是青梅竹马,你想要选谁?”惠帝问。
其实不想过早抉择,直接选顾琳儿就得了,顾琳儿这花枝就是递过来给她退路的。
不过她要是真那么选了,就惠帝那疯子,能连夜把她嫁给他其中一个儿子。
戚晚安低眸,道:“长乐但凭陛下做主。”
过了许久,上头才传来声音:“既然如此,那便拟旨,为三皇子和长乐郡主赐婚吧。”
惠帝本就想将戚晚安嫁回宫中,因为戚晚安的生母温淑云最后就没能留在他身边,他就要把温淑云的女儿也嫁给自己的儿子。
顾青云是最像他的,可他却希望戚晚安是嫁给顾玉融的,不要嫁给像他的人,而是嫁个光明磊落的好人。
他纠结了许久,顾青云就像是曾经的自己,而顾玉融却是更优秀的人,到底是让温淑云的女儿嫁给顾青云,还是顾玉融呢?
他最后还是选择了顾玉融。
太后无声叹息,但随即一想顾玉融无论如何也会和戚晚安相敬如宾的,总能护住她。届时戚晚安便是她孙媳,能够常常入宫,倒也舒心起来。
戚完璧目光柔和,有些欣慰自己的妹妹是三皇子正妃,又难免惆怅,妹妹眨眼间就要嫁人了。
戚婉宁还有些郁闷戚晚安这么快就要嫁人了,不过在她眼里顾玉融确实是良人,可以托付终身。
顾琳儿有些诧异,但是戚晚安嫁给她哪个兄弟不是兄弟呢?说到底也算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了,戚晚安乐意便好。
众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一时间神色各异。
“长乐遵旨。”戚晚安接旨。
顾玉融也跪地谢恩:“谢父皇恩典。”
惠帝挥手道:“立旨,封三皇子为皇太子,择日入主东宫。”
皇后听了这旨意,顿时也不在意顾玉融到底是把花枝递给谁了,惠帝这是直接定下了顾玉融。
再一思索,又有些微妙,惠帝这意思,是将戚晚安嫁给谁,谁就是太子吗?
众人叩首时,戚晚安悄无声息地瞥了一眼顾青云,却只看到了他捏得青白的指骨节,还有紧绷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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