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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顾玉融呢?明面上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的好三哥,怕是早就为此做好准备了吧?脸上一丝一毫的难过可都看不出来。
正如顾青云所想,顾玉融对外宣称惠帝是遭遇刺客袭击,不幸死亡。
他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尊号为华,册封戚晚安为皇后,封号宸乐。
戚晚安如愿以偿当上了皇后,虽然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
恩宠逾制,尊贵无比。
“宸乐是什么意思?”戚晚安问道。
顾玉融说:“宸乐,长戚晚安乐。宸,北辰极星帝王星之所在。”
戚晚安笑吟吟地问:“紫薇星诶,真的要用做我的封号吗?”
“你呀,真是君怜无是非。”顾玉融笑了起来,“不过是一个封号,怜怜是与我并肩同行到此处的人,我要怜怜获得此世间所有的殊荣。”
礼乐奏,笙鼓鸣。
奏鸣声响起,巍峨浩荡之气扑面而来,恢弘大气,传遍整个承天宫前后。漫长的鲜红长毯从一头铺就,攀爬过长梯的尽头,绵延不绝。
“凤凰于飞,和鸣铿锵。白首之喜,百年合心。帝后同心,万世其昌。”
他们的陛下就要站立在这头,即将牵着他们皇后的手,和她一起走到红毯的尽头,也走到生命的尽头。
从车辇里伸出一只白皙的柔夷,顾玉融伸出手,竟是亲自扶了车上的人下来。
戚晚安身着华贵端丽的凤袍,与顾玉融比肩而立。
众人呼吸一窒,仿佛眼前徐徐展开的画卷,活色生香的画中仙登临。
“册封太子妃戚晚安为皇后,赐封号宸乐,钦此——”宦官尖细的嗓子像是只打鸣的公鸡般嘹亮地诵读嬴政的诏书,拖长了声调,“皇后之尊,?承宗庙,母仪天下,永食天禄。”
臣民们皆为瞠目结舌,宸乐,何等殊荣?何等偏爱?
顾玉融握着戚晚安的手,一步步往前走,一步步走过百尺丹墀。
温澜生没能赶得及回京,只是修书一封祝福戚晚安,书尺里,仍然平安二字深长。
塞北的天仍旧是那样,他隔着边境与那一头不知道是什么样表情和心情的人对望。
他悠悠地笑叹一声,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祝福:“但愿你此生深受帝宠,凤凰于飞,期颐偕老。”
顾青云仍然是在人群中紧盯着戚晚安的背影,眼神比雪刺骨。现在你终于得偿所愿成为皇后了,你满意了吗?
顾琳儿和戚婉宁在旁看着戚晚安走过,在路过她们身边时垂眸轻笑。
“太美了,怜怜。”顾琳儿轻声说道。
戚婉宁如今受顾玉融照顾,带着收留的那群孤女成了娘子军,也是武官。偶尔完笑起来,她也说自己是戚晚安的裙带官。
“若是在宫中过得不好了,戚家永远是你的后盾。”戚婉宁笑着说。
走在漫长的台阶上,顾玉融突然问:“怜怜,你姓甚名谁?”
这是他的试探,说到底戚晚安先是戚家女,再是顾氏妻。出嫁前从父姓,出嫁后从夫姓。说白了到底是姓甚名谁,那要看戚晚安自己心之所向。
他不在意这些,他只是希望戚晚安是真真正正能够心无旁骛陪伴他白头偕老之人,永结同心。
“姓过戚,也姓过顾。”戚晚安步步生花,语调轻慢,似乎是在诉说一个故事般温柔地置身事外。
她终于和他一同踏上了最后一格台阶,登峰造极。
戚晚安回眸一笑,“遇见你,我姓宸乐。”
这句话伴随了顾玉融一生一世,直至二人合棺同葬,生死相随,亦是未曾有悔。
他封戚晚安为皇后,就是想和她生同衾,死同穴。
顾玉融站在至高处,面对底下的文武百官朗声说道:“愿我玄武国祚绵长。”
在百官跪拜,高呼千岁万岁,声长动九天之时,顾玉融微微偏过头看向身侧的戚晚安。
他轻声说道:“愿我怜怜,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偕老。”
……
顾玉融因为先前吃了惠帝的假药,伤及根骨,身体向来不好。
登基后的几年里,一直靠药物调理,即使是这样,他也执着地拉着戚晚安的手说要与她白头偕老。
“病梅孱竹,如何偕老?”戚晚安总是笑着摇头。
她这话属实是大逆不道,但是顾玉融不在乎,总是说:“我怕是要死在你前头,若没有我庇佑,怜怜也定要好好。”
“不许瞎说。”戚晚安拍了顾玉融一下,“怎么总说生啊死啊的,我先天弱症都没说什么,你还倒好,总说死我前头了。”
顾玉融总想着要为戚晚安安排好余生,若是他不在了,戚晚安也定要长命百岁,万年富贵。
最稳妥的是有一个子嗣,顾玉融想让戚晚安的孩子做太子,来日她的孩子也是皇帝。
可是这些年戚晚安并无所出,朝堂上的官员施加压力让他扩招后宫,但是他这些年却连一个妃子都没有。
连如今的太皇太后都感慨,昔日她还担忧顾玉融是皇帝,无法跟戚晚安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倒是顾玉融抗住了压力从不立妃。
“要不你纳几个妃子吧?不然帝位都没有人继承。”戚晚安宽宏大量,善解人意地给顾玉融提过。
顾玉融抿着嘴唇,摇了摇头,“我不想。”
戚晚安有些诧异,“为何?”
“你若是无子嗣,从旁系过继一个过来便好了。”顾玉融将戚晚安搂入怀中,“我只想同你一人偕老,永结同心。”
“只求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他吻了一下戚晚安的额角。
他自然是知道那些利害关系,只是他更想跟戚晚安并肩同行,不想要有旁人的存在。
白首之誓……顾玉融握紧了戚晚安的手,说:“怜怜,你我同行十四载,定要少年夫妻老来伴。”
“好。”戚晚安笑了起来,依偎进他怀里,“臣妾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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