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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妤摊手：“我没有逼你。”
路周深吸一口气，终于妥协。
“好！我签！”
楚妤将离婚协议书摆放到路周面前：“那就赶紧的吧。”
路周握笔的手颤抖得厉害，眼眶通红，心里充斥着愤懑和怨恨。
他抬头看了楚妤一眼，楚妤神色平静，仿佛根本没注意到他此刻的感受。
路周闭上眼睛，狠狠咬了下笔帽，刷刷几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楚妤接过纸张看了一眼：“那么，路先生，祝你早日迎娶傅小姐。”
她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去，经过路周身边时，忽然脚步停顿。
路周睁开眼，盯住楚妤，目眦欲裂。
楚妤微笑：“路影帝，再见。”
说完，她潇洒地迈开长腿，径直离开。
路周猛地扑向桌子，想要抓住楚妤的衣角，可惜还是晚了，他只能够眼睁睁看着楚妤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中。
路周双拳紧攥，指甲刺破掌心，鲜血流淌而下。
“楚、妤……你会后悔的！”路周低声咆哮道。
回应他的，房门砰地一声摔上。
路周颓然坐倒在椅子上，脑袋埋进掌心。
他已经很久没有哭泣了。他曾经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泪水的滋味。
可是今天，他又再度体验到了。
他才知道楚妤是这么清醒的姑娘。
当初，他和楚妤结婚，并非是爱情的结合，而仅仅只是利益的交换。
但是这次……路周觉得楚妤变了。她似乎有了另外一种生活方式，她开始追求更加美好的东西，她不愿意按照父辈定下的规矩，做一个被禁锢的傀儡。
所以，她才提出了离婚。
路周突然想起来，楚妤曾经也问过他，他们之间的婚姻，是否真诚？
他毫不犹豫地告诉她，他和她之间的婚姻很真诚。他爱她，她也爱他。
但是最后呢？
路周想起刚才楚妤看自己的眼神，冷漠、陌生、疏远，甚至连丝毫留恋都找不到。
路周闭上眼睛，仰靠在座位上。他的脸颊上滑落两颗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下来，滴在桌面上。
“路先生，您可以走了。”
方才的年轻警察进来为他解开了手铐，带着他出去。
“傅华呢？”路周沉默许久，突然问道。
“傅小姐已经走了。”警官淡淡答道。
路周怔忡片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眸黯淡无光。
傅华和楚妤，他终究是都失去了…
……
路周刚走出警局，便见到街道上站着的男人。
他穿着黑色风衣，戴着墨镜，身形修长挺拔。
云序缓缓摘掉墨镜，露出了那双狭长漂亮的桃花眼。
“路先生。”云序开口叫住他。
路周转过身来，眉毛挑高，略显疑惑地望着他。
“该我算账了。”云序朝他走近。
路周皱眉，眼眸危险眯起，冷冰冰地望着他。
他们之间的纠纷，不用云序多说什么，路周也明白。
“你想干什么？”
云序冷冷地甩了他一眼，薄唇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路先生，你不用装傻。当初你和师妹结婚的原因，恐怕你比谁都清楚。”
“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路周沉下声音。
“不明白？”云序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说：“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傅华怀孕了。”
路周瞳孔骤然收缩，浑身僵硬：“你说什么？”
云序冷冷睨着他，语调阴森：“你不信，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
路周整个人如坠冰窖，他踉跄退了一步，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傅华怀孕了？怎么可能？
“祝你们早生贵子。”云序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他安排家里的人手查了查傅华，结果正好查到女人怀孕的消息。
孩子爸爸是谁？不言而喻。
云序十分看不起路周这种人渣，一边企图挽回妻子，一边又让其他女人怀孕。
路周像丢魂一般，呆立在原地。
傅华怀孕了？这不可能。
他要找她问清楚！
下一秒，手机铃声响起，路周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愣住了。
是傅华打来的。
路周深呼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压抑着声音：“喂。”
电话那端传来傅华平静的声音：“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
路周沉默一瞬，心里涌上一股烦躁。
他想起傅华回国之前两人的那一通电话，耳边的女声也是这样淡然平静。
但是此刻的他们，心境全然相反。
路周喉咙一阵发痒，他捏紧了手机，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尽量维持着冷静：“你在哪里，我们见面谈吧。”
傅华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叹息道：“我们得结婚了。”
路周蓦地握紧手机，咬牙切齿道：“傅华，你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怀孕了？”
“嗯。”傅华说：“路周，我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
“介意！”
路周简直恨不得掐死傅华，他怎么可能会不介意？
“介意什么？这是你自己的孩子！”
傅华的声音骤然变得激烈起来：“路周，桐桐你都能接受，自己的孩子接受不了？”
路周的胸膛剧烈起伏。他想要挂断电话，但理智又告诉他，必须弄清楚。
他忍耐着，继续追问道：“你在哪里？我要见你。”
“你先自己考虑清楚。”
“傅华，”路周的声音微微颤抖：“如果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可能答应。”
路周几乎将牙龈磨碎，才勉强保证自己的语气不至于太过凶狠。
傅华顿时沉默了，良久后，她低低地应了一句。
“人民医院妇产科，我等你。”
女人的声音柔软，带着一点沙哑，仿佛刚刚哭过。
路周心里咯噔一下，下一秒电话却被挂断了。
挂断电话后，傅华抬头看了眼医院的窗外。
寒风刮过树梢，沙沙作响。
这场秋雨来得猝不及防，仿佛是老天爷特意安排的一场灾难，将夏日的温柔悉数赶走。
她在这样的季节怀孕了。
但她心知肚明，她和自己未来的丈夫，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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