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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极其安静，仿佛刚才的那场混乱并没有发生过。
温响面无表情地靠着椅背，并且坐远了些，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人。
温念眼睛还红着，不耐烦地说：“那就是个意外，你听你前女友胡说！”
“......”温响眉心跳了跳，“把‘前女友’三个字给哥咽回去！”
那是前科。
温念抬眼：“前女友前女友前女友......”
像是气不够他，又特地补了一句：“把初吻给了你的前女友！”
温响被气的拍了下桌子：“少扯这些有的没的！”
“我就说！”温念很生气，“一想到你亲过她，我就不能直视你，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温响咬牙，“你吃过屎？”
温念很冷静：“你吃过。”
亲刘祺跟吃屎有什么区别。
温响：“......”
沉默须臾。
许是知道自己说不过她，温响转了目标，将视线对准正烫碗筷的少年：“顾西征，她初吻不会给了你......”
“我都说了！”温念炸了，“那是个意外！不像你，是心甘情愿地去亲人家！”
温响：“......”
少年烫好了碗筷，抬头看了他一眼，嗓音冷淡：“是意外。”
行。
温响不用问了。
这个意外摆明就是发生在他们两个之间的。
“我警告你们，”温响靠着椅背，凉凉地说，“我是绝对绝对不能接受你们俩个之间有什么奸\/情......”
“你前女友的嘴巴软不软，”温念打断他，噼里啪啦地问，“她骂人那么毒，你怎么没中毒，你怎么亲的，伸舌头......”
“温念，”顾西征眉心跳了下，伸手捏了下她的脸，“别乱说话。”
温响气地揉额头：“你别拦，让她说，我看她一个小姑娘能说出什么话来。”
“......”既然他让说了，那温念就没客气，“你亲人家的时候伸手了没，摸人家哪里......”
顾西征满眼无奈，掰着她的脑袋转向自己：“姑娘家别说这些。”
“......”温念还在生气，无差别攻击，“你歧视女生？啊不对，你刚才还说你会打女生......”
“温念！”顾西征冷了脸色，语气也严肃起来，“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
看着他们俩人之间的互动，温响侧身靠着椅子扶手，像是在自言自语：“别说，她还真能被你唬住。”
下一秒。
顾西征抿唇，耐心解释：“我吓唬她的。”
温念没理他。
顾西征顿了下，声音压着哑意：“我不打女生的。”
像是完全听不到他的话，温念靠着椅背，没表情地盯着桌上的杯子。
“温念，”见她沉默，顾西征瞳底滑过晦暗，语调低软许多，“不气了，嗯？”
温响：“......”
不是他说。
他怎么感觉顾西征唬了一下他妹，马上就后悔了。
这一脸手足无措哄她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念念，”温响眯了眯眼，“去外面给你哥买杯柠檬水。”
温念烦死他了：“你自己不会去？”
“快去，”温响撵人，“今年哥的压岁钱都归你。”
这还差不多。
温念推开椅子，格外现实地走了出去。
等她离开，温响直视着顾西征，眼神带着打量和探究。
停顿几秒。
“顾西征，”温响坐直，认真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念念？”
少年眼睛里的感情浓到藏也藏不住。
顾西征搭眼看他，坦然承认：“嗯。”
“......”温响脑袋痛，“你当初别不是故意接近我吧？”
否则，依他这么冷淡的性子，却愿意跟自己来往，属实怪异。
顾西征慢吞吞给自己倒了杯水：“你确定要听实话？”
温响被噎住，他感觉实话很伤人。
他很识实务，还是不听了。
原本把温念打发出去，是有许多话想问，然而真的给机会问了，温响又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憋了句：“她高考前，不可以。”
“我知道，”顾西征淡声说，“我在科大等她。”
“......”听到这话，温响酸了，“我妹来科大是找我的！”
顾西征抬眼：“哦。”
温响：“......”
有被气到!
“在这之前，”思忖几秒，温响理智地提道，“你不能跟她说，更不能抱她、亲她，做一切不应该做的事。”
顾西征撩起眼皮子看他，像看个傻b一样，一个字没吭，就把视线收了回去。
温响怒了，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你俩就算成了，我也是你大舅子，你态度给我好点，不然我不同意！”
听到这话，顾西征似乎是觉得有道理。
他拎着水壶，帮温响倒了杯水，又慢吞吞地说：“喝水。”
温响：“......”
沉默。
知道今天商场人多，温念一时半会的回不来，温响靠在椅子上，垂眼想事情。
若不是遇到了刘祺，他压根没把顾西征和温念往一起想过。
若是当朋友，那是极好的。
但若是当温念的男朋友。
想到这，温响有些犹豫，他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轻敲，似乎很苦恼这事。
“顾西征，”半晌，温响抬头，冷静而又认真，“作为哥哥，我不希望温念在感情上受到伤害，作为兄弟，我也要提醒你一声——”
他抿抿唇，决定把话说完：“我爸妈不会同意。”
他虽然不了解顾西征的家庭，但从这段时间披露出来的只言片语中，多少能猜到，顾西征的家庭环境，是复杂的。
“他们相中的，是贺子翔那样的，”温响说，“贺子翔跟我们家门当户对，他家父母恩爱，家庭和谐，贺子翔虽然欠揍了些，但性格开朗，你也能看出来，念念对开朗幽默的人很有好感。”
话音落。
包厢里静到仿佛能听见空气流动的声音。
顾西征知道。
就像温念看到唐宇一样，唐宇说话逗趣，温念就喜欢听他说话，甚至主动要求加他微信。
这是别人没有过的待遇。
不像自己，沉闷无趣，温念之前也提过，说他话少，跟女朋友吵架也吵不过。
此时此刻，温响已经完全化身为温儒林，他将一切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问题，摊开来告诉顾西征：
“我不应该探听你家的隐私，但你妈妈...我妈不会同意的。”
“还有，”温响已经不忍心说下去了，他顿了几秒，还是将现实摆了出来，“父母的想法跟我们不同，你单亲长大...这个问题，很难过我爸那一关。”
未来他们两个要是在一起，面对的问题会非常多。
非常难。
顾西征瞳色黑到不见底，对温响的这些话，他一时没有表态。
过了几秒，他嗓音低哑：“你反对？”
“......”温响确实不大想同意，“与其到时候两个人都伤心，不如趁现在就别开始，行吗？”
“温响，”顾西征面色平静，声音沉稳而有力，“你们生日那天，温念哭了一路。”
温响眼圈红了。
“她虽然没说，”顾西征垂着眼，“但我看得出来，你父母偏宠你，而你也有自己的女朋友，她感觉被抛弃了。”
稍停两秒。
少年抬眼，不躲不避地看他：“但她在我这里，是唯一。”
不会有任何人或者事，凌驾于她之上。
他会无原则、无底线的信任她。
温响也顿住了。
“你说的问题我明白，”顾西征神色淡然，“未来，若是温念愿意，我会去求你爸爸妈妈，她若是不愿意，我不会让她知道有这份感情存在过。”
他会自己收拾好这一切。
悄无声息的离开。
“但在这之前，”说到这里，顾西征脑袋稍低，嗓音也压了点苦涩，“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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